万钟良陷入回忆,想起那天他本来和远道而来的外国友商要谈一笔大生意,其实合同要点都在前面的流程中熟知强调过了,此次只是为了他点头过目,所以也没有大张旗鼓地摆上满汉全席,当时去那里吃饭签约也是打算速战速决。
从喝了服务员倒来的贵宾酒,据说是新西兰新鲜奶源加上白葡萄酒调制,喝到嘴里是淡淡不上头的奶香,像是冰激凌在舌苔上融化,味道慢慢消失在唇齿间。可是他抿了一口这酒,越发觉得头痛难忍,克制着自己眼前的昏暗,像被人沉沉地打了一拳。正在他想速战速决结束饭局时,门外一声尖锐刺耳的玻璃片破碎音在他耳畔炸开,让他稍微清醒了些,朝着声音发出的方向看过。当时不知是什么羁绊的力量,或者只是为了找个借口出去透透气不让自己失态,他掀开帘子遇到了那一幕。
最后的记忆,就是女孩一脸窘迫手足无措地站在那里,旁边是两名凶神恶煞的外国商人,一直用咄咄逼人的语气职责,在两名商人的旁边是S市著名的“地头蛇”公主姚冰娜。因为曾经公派任务很多在S市,万钟良参加过几次头部企业姚氏集团的展会,与这位小公主面熟。
当时长相大气端庄的姚小姐,不怒而威,她们这种从小绅士教育的孩子,面露怒色,无非两点:今天一是要宴请的嘉宾重要,而夏至打翻了她们包厢的酒,扫了她的面子。第二,人都是利益动物,更何况他们这种在风云场摸爬滚打上来的人精,对这种在高级饭店打工,无依无靠的女大学生,也不用讲求太高的素质。
具体这件事情怎样了解,他又怎么出面“英雄救美”的他实在是记不清。要怪就怪那怪酒喝的人醉醺醺断片了。反正姚公主也是卖了他面子,赔笑着说“不好意思万总,扫了您的雅兴。既然您发话了,我也不好说什么。这酒虽不值钱,对普通人家的女大学生来讲,也是很难赔付得起的。那今天酒的钱就不让她赔钱了。”她不卑不亢地拨弄了一下柔顺飘逸的长发,点头笑笑“那我先走了。”
夏至抬眸,万钟良才回过神来。他一手把她搂近,使得她在他宽厚手掌下只能往男人那边靠近,她挺挺背,坐在沙发上十分拘谨,感觉自己背上他的手掌在发烫发热。
“你在哪里上学?”他开口问,语气冷冷的,像是在审视。
“不远,就在S市这边的传媒大学。”她低着头拨弄裙角,脸颊发烫,她觉得屋子里太过于安静,安静到只听得见彼此的呼吸。
“原来谈过男朋友没?”他问,语气也没有缓和。就这么直接突兀地发问,让她更加紧张。
“从未谈过。如果你想和我了解了解,那你就是我的初恋。”
他差点笑出声,初恋,25岁,经历沙场起伏沉淀的男人,被一个天真懵懂少女的无知整的有些不知该如何回应。
“你知道他们把你推给我要做什么吗?”他说着,一手松开了搂紧她的手“你以为是让你和我做男女朋友?”男女朋友,在他们这种人的眼里,是一种势均力敌平等自由的象征。毫不夸张的说,未来的结婚对象已经圈到他们现在所接触的圈子里了,最有可能进行商业联姻和交换的几个人选,大家从小都互相熟知。
她一双乌黑发亮的大眼睛配上浓密的睫毛,快速眨动,微微摇头,垂下脸来像没底气的小孩子“我不知道。是那天之后,朱总派人来告诉我,说那天为我解围的您最近很郁闷,问我愿不愿意陪你解闷,就当交个朋友。”
“所以你答应他了?”
“恩...毕竟你很帅。而且他答应我,只需要陪你旅游,就给我十万块钱。简直是巨款!”夏至说着说着,脸上忍不住神采飞扬,一副心满意足的样子,这样贪心小财迷的样子让男人又气又好笑。
他本来想下意识地说“你很缺钱吗”。但是他立马忍住,是啊,用脚指头想想,在上学间隙还要去高级饭店打工,可见真的很缺钱了。并且在S市消费本来就高,更何况还是传媒大学,里面无数有头有脸的富家千金,奢侈攀比风气十分严重,她一定在里面受到过金钱方面的歧视和窘迫。
这么想着,他竟然有点心疼。
他用宽厚的手掌一下子钳住女人的下巴,肌肤吹弹可破,像能掐出点水珠,他用力向上抬,迫使女人抬头看着他“夏至,你最好不要骗我。”
他这句话的意思是,我可以带你,你想要的无非是有个依靠不再受辱,而他也只是为了寻求心里的慰藉,甚至他根本没想把她当做情人。因为他清高且矜贵,认为只有方潇潇才能与他并肩作战。
罢了罢了,就当自助了贫困大学生,为亲爱可爱的祖国贡献自己的力量吧。出奇地,一个最不喜女色的人,从此在他身边,多了一个小跟班。
...............
历萱和朱爽出门后转头就让私家车司机把俩人送到日式料理店,朱爽没吃饱,肚子饿的咕咕叫,来这之后大吃特吃,还满意地发出“嗯嗯”的声音。
历萱笑了打趣道“你说你,推完人就跑啊,现在好了吧,饿的你”
朱爽一副“你不懂”的样子,指点江山状“历萱,你不懂。那天姚冰娜跟我说,她都看傻了。咱大哥万钟山喝醉了,抱着那个女大学生就叫方潇潇。好家伙,这可是平时说一不二,雷厉风行的他啊。”
历萱白了白眼“哎呀,你也是人精,看不出来他这么多年两袖清风守身如玉的为啥呀?”
朱爽摸了摸下巴沉思“不儿,潇潇都走丢多少年了,哎,他也该有点改变了。”
但是无论怎样,美丽事情还在继续。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