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元旦,京都的大雪似乎越下越大。嵌在厚墙上的玻璃窗微启,外边的雪像是一粒一粒的盐撒了下来,在地面静静地摊开,路灯用它暖黄色的光裹住了冰冷的白雪,就像不小心从手中滑落,摊在地上的冰激淋。
一阵寒风吹进,令江颂倏然回神,心中叹了口气,“已经过去四年了啊”她想。
今年的19岁生日,江颂过得很是无聊,按着以往,生日总会是热热闹闹的,可如今,即使有很多人的陪伴,却也不似往年,完全提不起劲儿来,也放不开。
江颂正被身边的一帮朋友吵得不耐烦,恰巧包厢的门被打开,服务员手捧着一束鸢尾花进来问:“请问江小姐是哪位啊?”
“这边!”江颂放下手中的橙汁,高挥右手。
服务员轻轻跑了过来,说:“江小姐,这是外面有个帅哥让我转交给你的,顺便让我替他说一句‘生日快乐’”。
江颂一愣,“是他”,紧接着冲出了包厢门便往出口跑去,但确没有看见那个熟悉的身影。
“是他吧”江颂再一次在心中确认。跑出了宴会厅的大门,她焦急地四处张望。
找啊找,可街道上只有稀稀落落的行人和越积越厚的雪。不一会儿,她单薄的黑裙便积起了雪,鼻尖也冻红了不少,不知为何,心中生出一丝委屈与不舍。
舍友虞颖出来找了她,“这么久了怎么还不进来?走啦走啦。”说着便拉起江颂的手腕回了包厢。
后来的两个小时,江颂也不知道是怎么度过的,只迷迷糊糊记得在朋友们的起哄下切了蛋糕,她们唱了歌,玩了几把游戏便匆匆结束了生日派对,走向回学校的路。
回去的路上,一个宿舍四个人撑着两把黑伞,在路灯的映照下慢慢地走着,那路灯将盐粒般的雪映得发光。
朋友们察觉到江颂的低落,也都机灵地逗她笑。
艳丽的红唇正欲展开,她又见到了他,可他的眼里没有自己。
没有撑伞,他的头发上已积了雪,垂着头靠近她,七步,六步,五步……一步,时间仿佛过了有一个世纪那么久,又仿佛只是一秒钟而已,纯白色的雪纷纷而下,落在了手背上,可他终究是没有停下,毫不犹豫地擦肩而过。
江颂想过两人会有无数种美满的结局,却从未想过会有一天,他会愿意从自己的身边沉默地离开。
一次擦肩,成了一个句号。
“原来岁月可以将两个人如此狠心地分开啊,所以,他不再选择坚持了。”眼角的泪悄悄流下,北风划过,成了刺向心脏最锋利的刀。
两人如今,貌似只能够沉默地结束,心中的一切即使放不下,即使有不甘,也无法回头了。
那是四年的青春,所经历的一切,是他们心底的千言万语;而早已预想过的结局,让这段故事结束得极为平淡,于热烈的岁月而言,没有胜负。“我们没有结局。”可闭上眼睛,那一切的美好与伤痛,都一帧一帧地在脑海中放映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