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李涯认为余则成处处不如自己，至于他那个嘴大、看起来不进步的农村老婆，李涯则认为她必然比不过自己日后的太太。

    听说她刚来天津站时闹出过不少笑话，一个被窝里睡不出两种人，李涯想来冷笑，表面上叫着嫂夫人，暗地里更觉得余则成真是不如自己。

    只是时间一长，出了两个意外。第一是李涯至今未娶，第二，他夜里睡在办公室里总琢磨着，为什么嫂夫人不能是我的正配呢？

    02

    李涯每天两眼一睁就开始恨余则成、翠平这对夫妻。很久以前他不是这样的。

    李涯的个人幸福基本等于官场得意。所以他最幸福的一段时光，应该是刚从延安二保小交换回来，当上天津站的行动队长。

    那天，站长太太拉着余太太把马太太打了，李涯一听，什么太太套着太太，罗里吧嗦。这是他献计除掉左蓝的第一步！

    他听到余则成骂自己的太太添乱。李涯早和站长通气，知道左蓝是余则成曾经的相好。李涯心里冷笑：谁知道你是不是借题发挥，拿家里的农村老婆撒气。

    所以，很久以后李涯才发现自己一开始是不恨翠平的，有理想的人不伤心，而他在晃神间为她打抱不平过。

    03

    站长说，和邻居家女人偷鸡摸狗算什么事？李涯陪站长烧文件时，余则成和晚秋的名字就这样并列在纸上。

    晚秋是二手贩子谢若林的老婆。李涯曾经对其直言不讳，他这么拼就是为了孩子们能在阳光下好好生活。哪怕是延安的孩子。大人党派林立，孩子没有。延安的粗布麻衣洗干净了和他在天津城里穿的白衬衫没有区别。

    李涯今晚又睡在办公室沙发上，他一个单身汉，睡前居然在想：余则成和翠平为什么也没要个自己的孩子呢？

    李涯的结论是余则成出来偷鸡摸狗，也不一定能守住自己家里。他睡着了，梦里看好孩子，没有鬼子，吃上饺子。

    李涯，你没去谢若林家吃上饺子。

    李涯，你以后吃翠平包的饺子记得吐丝，她是先用浆糊粘，再用棉线穿——老毛病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