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薄的笔记本被她抢过来,她仔细看了下他们聊天的界面,从上滑到下。
群成员有她的六只鱼还有一个将拉未拉的人,群主是……金光闪闪的【苏鸣吲】。
可是,怎么还会有另一个人,她的律政界嘎嘎乱杀的师兄?也就是她找的死亡后必发信息的律师。
苏鸣吲仿佛看穿她的心思,耐心解释道,“我不确定楚律是你的待定还是遗弃,我查了他的资产,还不够沈小姐您的入选要求。”
他这番话说得严谨坦诚。侧面反映出了,她不是被系统搞了。他没有依靠任何超自然力量,纯凭自己的变态般的逻辑与验证能力。
至少他把她的鱼塘都翻遍了,甚至还以为有更多。
沈安林怕他再查下去把她底裤都查没了,只能诚实得和他解释,“楚律只是我的朋友……”
男人的手若无其事般抚上她的脖颈,她敢保证,苏鸣吲刚刚在她说“朋友”两个字的时候生气了。
她连忙保证这次是真的朋友。
“师出同门,做不了那对食的事情”
苏鸣吲眸色淡淡,松开了手,也不知信没信。
他这个人,不愧是院士级别的,心思深沉,步步为营。
从突然回国掀起舆论,让官媒给她和他的关系盖章,再到暗中调查找全她的所有花边,查出顾泽给他使绊子加税,现在又处心积虑地把她从中央公园带到家里见父母。
他掌握着所有的信息,坐等着她向她认输服软。
所以他之前的那句奇怪的话——“我佩服沈小姐的勇气与胆量”
合着是最后的警告是吧!
她当时回了句什么来着?
“那你赶快出去吧”、“我要吃薯片”。
沈安林无语的时候真的会笑。
那么关键的时刻她怎么就想着吃!她真服了自己了。
苏鸣吲伸出手,宽松的米白色睡衣因为这个动作露出一小节手臂。他要抽走笔记本。
沈安林如临大敌,她侧过身企图阻止,但他的力气实在太大了,她一边用眼睛飞快扫着现有的聊天记录,边查看他电脑上的证据链。
嘴上嚷嚷着不要,手臂缩紧环抱住它。
多看一秒就有多一成的胜算与底气,她可是心理学博士,一定可以从蛛丝马迹中看到生机。
她本来的衣衫换成了与自己一样的睡袍,米白色的宽敞T恤本来就容易暴露,她再这样抱着自己的笔记本,那么靠近她的胸口。
男人喉结滚动,不想由她这样去了。
她就像被老师抓到抄袭后还在抄答案的顽劣学生,让人恨得牙痒痒。
“沈安林!”
她的苏先生第一次这样斥责她。沈安林脑子还是在飞速运转,边记边敷衍说,“你难道就不想知道我鱼塘里有具体几只鱼?我又没有养的新宠?我真的只有这一个鱼塘?”
她赌的就是一个不确定。
苏鸣吲冷笑,敢在他面前搬弄数据整合的,她是第一个。
“你想表达些什么呢?”
苏鸣吲声音发沉,许是夜晚的缘故,他的气息透露着冷冽和危险。
听到她说还要扩展新的鱼塘的时候,简直气到发抖。
偏生这样一个人,之前还温柔无比的哄着她喝牛奶。
沈安林快速找到了他资料夹中最早的一个日期,三年前。
他其实根本没打算遮掩,完整的放在她面前,就是勾引她来看的吧。
“我可以给你确切的答案,前提是把你手中的所有信息发我一份。”
话音刚落,她就摸出一个u盘就要把他的硬盘都拷走。
虽然这样对院士很“刑”,但她实在顾不得了。她如果涉及到机密的话,就把她处死吧。
苏鸣吲哪知道她会那么耍赖,他甚至都没答应她的条件呢,她就自顾自开始当他的面偷资料了。
男人忍无可忍扣住她手腕,轻而易举把她压在身下,沈安林直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强势的男性气息离她只有几寸距离。
男人强迫她把眼眸抬起,冷声质询,“你还有其他人?”
他自己都没意识到他的话醋味儿有多浓。
沈安林不惧不怕,在这方面就是个傻的,她根本不觉得一个社会顶尖精英会对她沉沦,满脑子都是她的证据。
她挣扎着起来看u盘拷贝到哪里了,这就导致了一种若即若离的暧昧距离。
再冷淡理性的人也忍不住气她。
少女心满意足地看到u盘的百分百拷贝率,回过头就跌进了他幽深的眼眸里,不由得结巴起来,“没……没有,打算金盆洗手了”
“好随意呀林林。”
听起来院士并不满意。
沈安林举起三根手指发誓,“我打算金盆洗手,什么也不要。后天我们去银行,我名下所有的钱都归你们”
黑葡萄似的眼睛亮亮的,说这种话的时候格外真诚。
她嫌这个姿势太累了,就直接放纵自己躺平,深陷柔软轻薄的被子里,唯独举起发誓的手。
苏鸣吲信她……才有鬼了。喉间异常干渴,他紧了紧喉咙,撑在她两侧的手上青筋毕露,忍耐力已经到极限,他的下身格外灼热难受。
淡蓝色的眼睛盯了她好久,偏偏少女以为他怀疑她作假,特别急切让他相信,视线滚烫得好像要接纳他……
“苏先生,我真的……”
甜糯的声音更添了一把火。
他开始贪恋她的每一个部分,撑在她两侧的手抚着她的栗色发丝,穿插着理顺,这给他一种掌控她的错觉。
檀口一张一合,属于她的甜香距离他那么近,苏鸣吲尽全力压抑住自己的本能,声音控制不住的暗哑,“不妨我们赌一赌,会有几个催你的债?”
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她的脸庞,看着白净的肌肤染上粉色。
沈安林莫名有些燥热,她思考了下苏鸣吲的话,会有几个吗?
那就是不追究她的过往,让她重新做人的意思?
她既然已经决定放弃这辈子的财产,就不会再惋惜,还债么,她很擅长。
虽然她半分都没有享受过,谁让她是个倒霉鬼,遇上畜牲父母,又莫名其妙穿越呢。
别人穿越是走上人生巅峰,她是回家来了。
“我不赌,有几个算几个,我慢慢还就是了。”
这种坚定让苏鸣吲愣了下,她身上好像是有一种特殊的魅力,总能在最厌恶她的时候——把他的心紧攥住。
他不再动摇,就她吧,凑合过一辈子。既然喜欢沾花拈草,那他就有一颗砍一颗,有一朵折一朵。
人在他手里,逃不掉。
他想通这一点后通体舒畅,也不再掩盖自己的欲望,环抱着她躺在同一处。
他只是需要一个理由,让他安心给出自己的爱。因为她的坦诚与担当,还有若有似无的小勇气。
所以他非常非常爱她。
“看看吧,我分析了你的净资产情况,价值十万。”
他拿回自己的电脑,调出一张分析图。
“五个人中,你欠季则的最多,高达二十亿,其次是沈安铭十五亿,顾泽十亿,陈浠、白赆五亿”
“白先生买了一支股票,价值十个亿,据说是为他的爱人买的,我没把它算进去……”
他这张冰冷的脸张口闭口说的都是让人去死的话。
沈安林忍不住打断他,“你怎么知道我只有十万?”
怎么可能,她收了五十亿?最后花到只剩十万?
她刚穿来时用微信零钱收的都不止十万,她还花了三千买了辆小电驴。
这一切都太玄幻,她沈安林是唯物主义者从不信邪,少女斩钉截铁,“你查得并不完全”
苏鸣吲修长的十指在键盘上敲了十几下,调出来了她名下的所有账户,他甚至还有后台系统的权限。
“余额——0”
“余额——0”
“余额——0”
……
十几个零!
她不光穷,还穷得彻底,穷得叮当响。
她仔细确认了下确实是官方数据库后,眼前一花,全身的力气都被抽走了。
软绵绵的躺在男人怀里。
“还有你这一生如果从政从商从艺的话,能在这辈子还清债务的概率仅为0.3%”
她看了自己的这辈子的曲线,当明星的话,得大火七年,连续不断不眠不休地拍影视,才能赚到五十亿这个数。
而她如果考公,从局长做起,也难在十年内赚回本。
从商……这几个大总裁不给她使绊子就不错了,况且她就十万的启动资金,到时候赚钱不成反欠一屁股债。
她是画家、是医生、是律师……是上帝也没那么多钱。
靠,还个屁。
让她死。
“顾泽,快把我送牢里”
她甩过去一个电话,收到了一排问号,“你有病吧……”
手机被苏鸣吲夺下来关机。
苏鸣吲绝美的侧脸对着她,“我可以先帮你还一半。”
沈安林从来没觉得一个人能帅到这个地步,男人淡淡的话语、清爽的气息此刻都无比迷人。
她突然想到他并没有把自己的债务算到总债务里,虽然算不算于她而言都一样,但还是不一样。
“我再也不叫你苏先生了,有什么事尽管吩咐老奴”
沈安林太过激动,心跳得飞快,回揽住她的社会主义好兄弟!
男人不轻不重地拍了下她的屁股,是惩罚性质的。
“别乱动。”
他又翻找出另一张概率图,可视化地展现了她还债成功的可能性提升到了3%。
惊人的3%!
“前提是什么?”
沈安林按捺住自己的心情,尽量冷静。
“求我上你。”
少女石化在原地。
男人不似开玩笑,长腿随意交叠,大手若有似无地摩挲着她的腰。身上的温度是诡异的烫,像发了高热。
“这本来就是一个正常男人的欲望,欲望没有优劣,况且……”
他捏着她的下巴,“谁更赚一点不用我多说吧。”
一个晚上二十五亿,确实是苏鸣吲亏了。但谁能保证有了这一次之后他不会得寸进尺对她予取予求?他知道她那么多,有没有监控和跟踪都难说,而且做海后的最重要的就是一碗水端平。
今日给他开了这个口子,他日自己成六个人的共妻了怎么办?
她现在才明白,这群人没一个正常,都是偏执狂。最正常的苏鸣吲都能说出这种下流的话,她还有什么可相信的?
少女一言不发,倔犟地躲开他的手,狠狠掐了一下男人的腿根,然后哼了声离开站到床下地毯上。
“我不是出来卖的。我再次明确告诉你,我去蹲局子!”
“今晚你拒绝我第二次了,我不希望有第三次。”
苏鸣吲尽管被她掐到身体起了反应,欲望难掩,也永远高贵优雅。
从不失态。
他从来都是上位者。
沈安林当然明白,如果这个债务共担计划他日后再提出一次,而她不答应的话,她就永远被放弃了。
不止是今天晚上的事。
她扔了个玩偶堵住苏鸣吲的嘴,自己拿起手机如上战场一样缩在房间角落,离苏鸣吲远远的。
她现在寄希望于其他五个人能有良知一点,她现在有十万。一个人拿两万就放过她行不行。
卑微小沈还没来得及蛮横到底,就不得不低三下四的求人。
接下来的时间流速很慢。
苏鸣吲肯定是睡不着了,不时用眼占有欲特别强的眼神睨她。
整个人热烈到好像磕了药。
她不得不在做伏低做小的时候抽出一丝精力应付他。
“我看你最早的证据是在三年前搜集的,是我哪里做得不好?”
苏院士好像是思考了会儿,微仰着头,就在沈安林以为他不回答的时候,他用那双蓝眼睛说,“三年前我生日,你没有陪我”
碧蓝的湖泊之境,被倾倒了层红墨,层层染透。
见她不以为意,他淡淡补充道,“你把给我的生日礼物错送给顾泽了。”
“他的那个胸针是我的。”
苏鸣吲执拗地补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