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夕】

    那是我和林牧牧第一次接吻，她的脸有些红，低着头，又痴迷地覆盖我的唇。好牧牧，你总有办法让我安静下来，让我不再那么迫切地想要去摧毁一切，我听见自己的内心终于回归平静，又一场劫后余生。我在心里给你认错了，差一点、差一点我们就和奶奶一样没了，我一定是疯了，你能明白的对不对。

    我和牧牧开始生活在一起，我用得奖的钱又租了一个还不错地房子。我们度过了很长的日子。我们常常接吻，在清晨醒来，在傍晚散步，在很多时候。我会突然握紧她的手，然后我们接吻。我们一起洗澡，她用花蓬细细地浇浴着我，我用唇吻着她的手背，我说：“我们□□吧。”有水珠凝在她的鼻尖上、下巴上，她的瞳孔里倒映着我的样子，我一直都理着她小时候的锅盖头，她就不一样了，现在更短、更帅一些。她用我的手贴着她温热的脸颊，我能摸到她的轮廓，额骨分明，她的目光变得温柔：“在你之前，我都是交女朋友的。”我把头摇的和拨浪鼓一样：“没关系，在你之前，我也是的。”她抱紧我。终于没有那该死地衣服隔离着她的体温，她柔软地身体，她的皮肤，最清晰的心跳，有力的臂膀，她的一切。我们□□吧，牧牧。像所有人那样，我可以变得松软起来，我可以变成你的，你也可以变成我的，我们可以合为一体，我们会一起美妙地飞翔，再没有什么能够阻挡我们在一起。

    “以后吧。”她趴在我耳边，轻轻地讲。我拽着她的手问：“多久？”她认真的想了想：“很快。”

    只有我们有一天会做就好，我们可以拥有彼此地最纯洁，我心满意足地等待着她口中的很快。

    【林牧牧】

    她终于安静下来，不再像个小野兽一样乱冲乱撞，我们一起相拥着睡去，那一刻我竟然一点欲望也没有。她牛奶般地味道像母亲一样包围着我，我趴在她的胸口上，听她讲上海，听她讲那个短短几天的女朋友，我吻她的每一寸肌肤，但我们不做。她还是会常凝视着我，在我给她说话的时候，在我刚吻完她的时候。这孩子一定有太多的话要给我讲了，她那孤单的三年人生，我知道，早晚会轮到我，轮到我不得不提起付霖珊，提起我们的那 100 天。好孩子，你要明白，我并不打算欺骗你，我只是想让那一天晚点到来，让你在安静的让我栖息一会。

    我开始不得不多打一份小时工，每天早出晚归，来承担画室和房子以及生活的费用。有时连晚饭都吃不上，就饿着肚子演出。林夕，白天就出去取景，晚上把房子搞成一个画室一样的。我并没有告诉她老师过世的消息，我想她需要休息休息，她的心从来都那么柔软，似乎是画家与生俱来的感性。

    “快，趁热吃了吧。”付霖珊推开酒吧制作室的门，扔给我一个汉堡包。“瞧你找回她之后的样子，整个一个任劳任怨的新世纪好男人。”付霖珊略有醋意的说。她是知道林夕的，她知道我的一切事情，林夕、父亲、老师。所有插在我心口上的尖刀，她都那么仔细地小心呵护。但没办法，我爱林夕，林夕是我所有年少的梦想，洁白地、不容玷污地、散发牛奶味地，生命的意义。

    付霖珊握住我的手，她的眼神像是要灼伤我才罢休，她说：“我想你。”我没法推开她，没法拒绝一个热爱我的人，她爱我让我成为她的梦想，我那该死的虚荣心，我那卑劣的人性。可是有什么办法呢，林夕，我就是那么肮脏，你早该知道，我就是个自私自利的自私鬼。你不应该回来的，你应该让我继续堕落下去，你不应该拿着画笔回来叫醒我的梦想，我早就对我的人生绝望了你懂吗？从醉酒驾驶的司机开着货车撞在我父亲的车上开始，从那根钢筋插穿他的肺叶开始。林夕，让我抱紧你吧，我的好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