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雨将至,暑气退去。入了秋,天气开始转凉。
夏繁最近来例假,家里的卫生棉条上次就用完了。
自从夏母去世后,夏繁做什么都马马虎虎的,诸如此类的事不在少数。
夏繁住的老小区,一直没拆迁。公共设施老旧,物业服务差,附近连家超市都没有,仅有一家不大不小的自助银行。
因为房价便宜,平日里较清净些,小区内大多数都是老人。
迫不得已,夏繁只能去市中心买。
刚下过雨,空气中还混杂着泥土雨水的气息,潮湿发闷,她很不舒服。
夏繁车技不行,地面打滑,为了安全起见,一路步行过去 。小区离市中心不算远,没多久便到了。
襄城这几年为响应国家政策,大搞基建,摩天大楼拔地而起,中央商务楼高雄耸立,成了襄城的地标性建筑。
夏繁在市中心环顾一圈,最后决定去商务楼下的便利店看看。
门店整体是现代半复古风。纯白的屋顶上悬挂着淡黄色方格护眼灯,为此添了几许温馨。
店内琳琅满目,杂七杂八的东西摆满了货架台。
夏繁直奔生活用品区,拿了包常用的牌子。考虑了下,打算给家里添置点新物件。
夏繁转了又转,最终停在了本“环球航行”的杂志前。简单翻了翻,内容大概是各个国家的一些小众景点。
她对这方面的东西一直很感兴趣,家里大大小小的物件很是养眼,价格也不高,最贵的也才一百来块。
夏母死后,夏繁的生活过得还算节俭。她的父母早在自己年幼时就离婚了 ,徐南忠跟富婆跑了,搁下了她们母女俩。
夏清死后,徐南忠还算有良心,每个月都定期给夏繁打生活费。有时候忙忘了,过两天还会再补上。她倒还算清闲。
夏繁百无聊赖地又逛了一圈,实在没什么是她喜欢的了,才折返回收银台结账。
夏繁之前也来过一两次,但因为不是周末,人倒是没几个。
等她绕回来时,前台已经排起了长队。没等一会,自己身后也陆陆续续地站了几个人。
夏繁低头仔细翻阅着刚才的那本杂志,头都懒的抬一下。
少女一袭黑发,五官精致,高鼻梁,厚嘴唇,目不斜视地翻看着杂志。脸上倒没什么情绪,看起来冷冷的,暖白色的卫衣倒衬得她温柔些 。她的腿不算长,却很有形,蔚蓝色的阔腿裤被她穿得立体感十足。
夏繁一步一跟,很快到了自己付款。摸了摸口袋,她好像忘带手机了。
得,什么时候能改改这丢三落四的坏毛病。
翻遍全身,也只找到张20元零钱。
认命吧,大不了待会再来一趟。
夏繁呼了口气,打算把东西都放回去。
“我帮她付。”
嗓音低沉,是她身后的男生。
夏繁回头,与他四目相对。
男生脸庞瘦削,眼眸深邃,额前的碎发遮住半眼,鼻梁高挺,样貌挑不出半点毛病。
黑色外套,内衬是件不加任何修饰的白衬衫,下身灰色牛仔裤,腿形修长。
他很高,足足比前者高出一头,生人勿近的气场冷的吓人。
收银员唇角倪着笑,一脸“我都懂”的表情看着他俩。
纪时野雷厉风行,没等女生回答,自行付了款。
夏繁愣神片刻,反应过来后道了声谢。挪到了一旁,又觉得不妥,忙不蝶道:
“留个方式吧,回去我把钱转你。”
纪时野边收拾东西边拒绝,绕过夏繁出了便利店。
我这是遇到阔少了?
夏繁看着男生的背景总觉得过意不去,他又说不用,自己也没办法。
纪时野出来没多久,陈抚就打电话call他。他没接,按灭了手机揣进口袋,任由着它振动 。
等纪时野到了地方,陈执手撑着地,身子半躺着,一见他就阴阳怪气道:
“到底是烦了,电话都懒的接了。”
矫揉造作。
纪时野被他逗笑了,骂了声“滚”。
不知道陈执在哪学的,继续来恶心他。
“终是讨人嫌了,我不如一头撞死算了。”
纪时野抬眼看他,朝前仰了仰头示意身旁 的人“跳崖也行”。
正前方是一望无际的山谷。纪时野从小没人管,初三那年他迷上了滑翔。
两个人从小玩到大,好都同穿一条裤子都不过分,偏偏连兴趣爱好都一样。
但陈执的父母不同意他玩滑翔,认为没出路,还不如好好学习,安安稳稳的上大学。
为此双方没少吵架。
这次是陈执主动约的他,纪时野想都不用想就知道,这家伙又跟家里人吵架了。
陈执站起身,愤愤的锤了他一拳,略有不满道:
“纪时野你个没良心的。”
他倒也不生气。活动了下、开玩笑道:
“还来不来?不飞我回去了。”
“去你大爷的!”
他很喜欢这种雨后清新的感觉,如山间之朝露,解人甘渴。
少年心无旁及,永远张扬不羁。
傍晚黄昏,两个人大汗淋漓,尽兴才打算回去。
“你转学办得怎么样了?”
陈执边拧瓶盖边询问旁边的人,侧头看向纪时野。
冷不丁的来上这么一句,还真不太好说。
“差不多了,大概下周就能去新学校”
他这态度,还真是满不在乎。
陈执一口气灌下去半瓶水,缓过来劲后补了句:
“挺好的。”
至于纪时野为什么转学,还要从长说起:
午后盛夏,纪时野打完球回教室。
“纪时野这种人真他妈恶心死,老子最烦的就是他。你们知不知道他跟那6班的女生整天搞在一块,什么关系还不好说呢。”
男生说完哈哈大笑。徐凯仗着自己成绩好,没在背后议论他,他自己倒不在乎,可这次他竟然还带上别的女生,说的话直叫人犯恶心。
纪时野不打算再惯着这家伙。
纪时野冲进教室,一把抓起男生的衣领,一拳重重砸在他的右脸上。他是玩滑翔的,手臂结实有力,手指骨节分明。
这一拳下去,体育老师来了也得退回两步。
徐凯被打懵了,紫了小半张脸,吓的全身都在颤。
他还是第一次见到纪时野发这么大的火。
“下次骂老子再带别的女生,老子打死你!”
直话挑明,赤裸裸的警告。
这货平日里也只敢在女生面前耍耍威风,这会被打了,连还手都不敢,怂的要死。
事后,徐凯的母亲去学校里大闹,非要求学校给个说法,怎么劝都不听,还吵吵着要向上级报告。
纪时野对此仿佛视若无睹,依然如故,一副事不已的作态。
他不在乎,哪怕是被开除。
在背后烂嚼舌根的人,他永远看不起。
陈执倒是气得不轻,非要去跟徐凯那不讲理的妈理论,反倒自己被活了一身脏水,还来找纪时野吐糟“一家都什么人啊”。
毕竟纪时野打人在先,学校为保全声誉,又基于两人之间的成绩差异,最终给予纪时野劝退处理。
“说实话,徐凯这家伙真是欠揍。”
陈执喝完水,在回去的路上扔愤愤不平道。
“都过去了,这会就别提那货了。”
纪时野撩过上衣擦了把汗,制止了这个话题。
“他就是个怂包,被你收拾了一顿之后老实多了。”
“可惜喽,你以后见你爹的机会可不多喽。”
纪时野说话时嘴角上扬,语气贱嗖嗖的。
“你找死啊,纪时野!”
夕阳将少年的背影拉长,微风拂过山岗,少年归来仍是少年。
夏繁拖着庸懒的身体回到家,她今天真是糟糕透了,先是手机忘带了不说,回来的路上还被疾驰而过的面包车溅了一身水。
点是真的背。
她现在衣服还是湿的,贴在身上很难受。洗了个热水澡出来,夏繁才拿过手机。
夏繁的圈子很小,在网上也很少社交。开屏,只有邻居张婶发来的一条微信消息。
烘焙店张婶:繁繁,你明天有课吗?明天我这有点忙,阿姨想请你过来帮帮忙。
发梢未干,还在往下滴水。她吹干了头发,给张婶回了个好。
夏清生前人很好,对小区里的人都很和善。因为是邻居,两家关系一直都不错。
前些年张婶打算在市中心开家烘焙店,但启动资金不足,夏清东拼西凑了两万块钱全部拿给了张婶。
夏清死后,张婶心里一直过意不去,好在夏繁还住在这,她隔三差五就邀请夏繁去家里吃饭。
烘焙店忙不过来时,夏繁若是不上课便常常去店里帮忙,即使一个月来不了几次,张婶也照常给她一个月的工资。
夏繁之前也推脱过一两次,她越是不想要,张婶越是要强塞给她,每次都是直接打到她卡上,她也懒得再费口舌。
夏繁今天很不痛快,为了激励自己,她打算好好犒劳一下自己。
夜晚,潮闷气消了大半,剩下雨后的清新自然。
襄城这几年经济迅速发展,整座城市霓虹灯闪烁,光彩夺目。
复繁东奔西走,去了市中心最火的一家龙虾店。
这家龙虾店也算是老字号了,从以前的小作坊开到现在的大餐馆,苦尽甘来了。
之所以能火,不仅是因为龙虾肉多肥美、价格实惠,服务态度也是一绝,很多外地的游客慕名而来,销量火爆。
店内的人很多,倒也没有多吵。大多都是夸虾好吃,拍照分享给朋友的,还有一些投入专注的品虾人。
夏繁提前预定过了,到店内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拍了张照片发给了姜彤。
姜彤是邻居张婶的女儿,也是夏繁为数不多的朋友,为了接受更好的教育,姜父带她去了外地上学。
姜彤不同 : 好啊你夏繁!竟然背着我偷吃小龙虾。
夏繁 : 不算偷吃,至少你知道。
夏繁 : 对了,你什么时候回来?
姜彤不同:下周吧,我这周都要忙死了。
姜彤不同 : 要不你给我邮点过来?邮费我出!
暖橙色的灯光打在她脸上 ,少女拨弄着手机,唇角含着笑,恬静又乖张。
夏繁:等你下周回来,我请你。
姜彤不同:好!
夏繁捧着手机又玩了会,上餐之后,才舍得揣回兜里。
“那个纪时野有什么好的,值得你付琳琳这么喜欢他!“
夏繁剥着虾壳吃得正香,一道尖锐的女声刺破了餐厅的平静,夏繁抬眼望去,是一对吵架的母女。
“妈,我跟过你说过多少次了,他是因为我才打架的,他只是成绩不好,你怎么老把 他想的那么坏啊。”
“我不管你,我不管是因为什么,你赶紧跟他断了联系,我和你爸早晚把你送出国去。”
女孩气急,不满地跑了出去。
闹刷过后,餐厅又恢复了刚才的平静。
夏繁继续低头扒饭,她从不在乎跟自己无关的事,更不会在上面花任何心思,她不想管、也不该她管。
活在当下,过好当下,永远向前看。
世界永远围你转。
吃过晚饭后,闲着无聊,夏繁打算去不远处的滨海公园转转。
纪时野洗完澡躺在床上,闭目养身,准备睡觉。一旁的手机“叮铃”响了起来,是陈统打来的电话,纪时野“啧”了声,犹豫过后,他还是接了。
刚接通,陈执就兴致勃勃的约他出来。
“今晚滨海公园有人表白你来不来?”
纪时野是真的困,勉强挤出来两个字“睡觉”。
“快点,楼下等你。”
电话“嘟”的一声被挂断。
这家伙是真难伺候,可偏偏现在他还得顺着他来。无奈,纪时野揉了揉眼,拖着疲惫的身体洗了把脸,一步一栽的下了楼。
路灯透彻,楼道里映出一道长影,见来人是纪时里,陈执大胆开麦:
“纪时野你是猪吗?才八点你就开睡,老子的夜生活还没开始呢。”
被指控的男生懒懒散散,淡淡的“嗯”了声。
随和的让人感到陌生。
陈执急着催促:
“你快点吧,等会人家表都完了,剩你白来。”
纪时野刚睡醒,嗓子还有些哑:“你还挺闲。”
陈执装没听到,继续催他。
滨海公园是前几年刚建成的,为提高居民生活质量,专供居民饭后消谴的。道路两旁种满了桂花树,秋时花开,香气扑鼻,夜时路灯昏黄,别有一番韵味。
纪时野他们到时,公园中央的亭子处已围满了人。
陈执挤进人群,冲到了最前面。纪时野兴致不高,他不喜欢太热闹,站在人群最后面,低着头玩手机。
男生单膝跪地,手捧鲜花,高呼着向对面的女生告白,他们来得正巧。灯光闪烁,气氛格外暖外。
女生捂着嘴,显然很是吃惊疑惑。现场一时沸腾起来,“答应他”的呐喊声充斥着整个公园 。
人群嚷嚷,女生很是尴尬,摆了摆手,以示拒绝。
被拒绝的男生低头叹了口气,一副早已料到的神情。现场的呐喊声仍在继续,女生不好意思,借机跑开了。
呐喊声戛然而止 。
紧接着是一阵疑惑的唏嘘。
像是破罐子破摔了一样,跪地的男生猛地抬起头,指着路旁经过的一个女生大喊道:
“穿白衣服的那个女生,其实,我喜欢你”
路旁的女生皮肤白皙,头发散披着,一席白色鱼尾裙尽显窈窕。昏黄的路灯下,清冷而不败柔情。
突然被点名,曲繁一时怔往。
八竿子打不着的,这跟我有什么事。
男生三步并着两步的小跑过去,单膝跪地,手捧鲜花,高声呐喊:“我喜欢你!”
曲繁:“……”
这家伙该不会是表白被拒想塞翁失马吧。
反转来的太快,现场的气氛再一次被点燃。
纪时野撇过头,与她的视线撞上。
少年的眼眸深邃,清冷孤獈;夏繁是天生的狐狸眼,极具攻击性,又好看的让人一眼忘不掉。此刻,仿佛世界都安静了。
“原来你喜欢这样的啊!”
陈执不知道什么时候退回来的,见他一直盯着人家看,斩钉截铁的发问。
纪时野没理会他,敷衍的嗯了声,仍意犹未尽盯着人家女生看,神色不明。
陈执:“……”
现在都流行搞视监?
陈执拍了拍一旁男生的肩膀,半开玩笑半认真道:
“不过,你要是再不下手,小白菜就要被别人给拱了。”
陈执说话时,还刻意的朝夏繁那边仰了仰头。
纪时野轻笑一声,没接话。
现场依旧喧闹声不断。
这家伙是纯给自己找事。
曲繁伏身,凑近了点,在男生的耳边轻声低语:
“我男朋友看着呢。”
简短的一句话犹如晴天霹雳般在男生的耳边炸响,为避免不必要的麻烦,男生拔腿就跑。
喧闹声停止,人群散去,纪时野仍定在原地。
陈执无语,这家伙刚才还不情不愿的,现在看上瘾了还。
“唉 ,你还走不走了?”
“走。”
夏繁到家时已经很晚了,她今天玩得太嗨了,浑身疲软无力,困意袭卷全身。洗漱过后,一头栽在床上,扯过被子,一觉睡到大天亮。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窗户,洒进屋内。
夏繁睡前没拉窗帘的习惯,她一向随性惯了,无拘无束的,再加上小区没什么人,真心觉得没心要。
都困成狗了,谁还有心思去管那破窗帘。
没拉窗帘的缘故,太阳光直直的照在夏繁脸上,迫使她一点一点的睁开眼。
喜欢光不假,前提是不能对我有负面影响。
睡意的朦胧仍笼罩着她,才刚醒,头还是晕乎乎的,缓了会,曲繁才洗漱 。
今天要去张婶的烘焙店帮忙,夏繁简单收拾了下,便出了门。
娇阳正好,不时有习习凉风吹过,积洼的水坑还没干,映出一道道的小彩虹。
夏繁到时,张婶已经在准备今天的糕点了。她打了声招呼后便也开始忙活,随意地拿了条围裙系在身上,托着一大盘糕点搬到展示柜,一个一个的摆放好。
张婶见她不嫌重似的的卖力干活,忍不住调侃了两句:
“小姑娘家家的,怎么一身腱子肉,弄掉了可是要把你赔给我的。”
夏繁没停手上的动作,笑着应了声好。
繁杂的准备工作忙完,接下来就比较轻松了。
张婶不忍心让她陪自己忙活一整天,准备工作忙完就开始催夏繁回去,这里现在自己一个人能顾得过来。
回去也是闲着,她无所事事,倒不如帮着张婶看店,反正怎么过都是一天。
张婶自己也劝不动她,只能由着她来。
傍晚,日薄西山,落月余晖为天空染上了褐红色的光景。
张婶有急事去了市场,剩夏繁一个人看店。烘焙店选址在市中心,车水马龙的街道上,人来人往的顾客还挺多。
夏繁下午吃了几块糕点,这会并不饿。
夕阳霞长,透过玻璃洒进店内,少女的额发被微风,出神的望着门外大街。
忽地,少女的视线被遮挡,来人身形高大,夏繁抬眼看去,是纪时野。
她还记得昨天帮她解围的热心男生,微笑着起身欢迎。
纪时野没理会她,挑了个经典款的生日蛋糕放在收银台上,询问多少钱。
身上的黑色皮夹克松松垮垮,少年低头拨弄着手机,忍俊不禁。
夏繁想了想,索性报答了之前的恩情。
“您是今天的幸运顾客,这单不收钱了”
纪时野准备付款的手顿性,抬头看向说这话的女生。
不解?这种好事还能轮到我?
买生日蛋糕还碰上天降紫薇星了?
夏繁见他半信半疑地不肯确定,又重复了遍刚才的话。
纪时野第一次被这种好事砸中,有些不可置信。他小时候玩刮刮乐一次没中,不服气的要把裤衩子先抵押给老板,现在告诉他买个蛋糕中奖了?
真是邪乎。
乐了好一会他才反应过来,连忙道了声谢后,拎着蛋糕出了门。
这下,两清了。
纪时野很少下厨 ,见于今天是杨红的生日,他在回来的路上还顺道买了些菜,自己忙活了一下午,做了一桌子菜。
幕色降临,他接到了杨红打来的电话。
“时野啊,我和你爸出去了一趟,晚饭你自己吃吧,学校那边处理好了,你明天别忘了去新学校报道啊。”
电话“嘟”的一声被挂断,他早该想到的。
纪伟国跟杨红的二人世界里不需要有他,也不会有他。
一桌子菜总不能就这么浪费了,纪时野给陈执打了个电话,喊他过来吃饭。
陈执到时,纪时野刚从冰箱里取出蛋糕。
看着满满的一桌子菜,陈执不由感叹道:
“纪时野你厨艺可以啊!”
他自来熟的抽开椅子坐下,狼吞虎咽的开始扒饭,吃到一半才想起来问问题。
“今天不是阿姨生日吗,他们人呢?”
刚说完他才意思到自己问了一个多没脑子的问题,连忙转移了话题:
“昨天那女生你喜欢啊。”
陈执拍了拍胸口,一副势在必得的一样。
“放心,哥一定帮你追到。”
“我没说喜欢。”
纪时野语气平淡,眼神直勾勾的看着他。
陈执连忙找补:
“待会出去溜溜?”
“困了,你吃完收拾一下,我先回去躺会。”
纪时野站起身,回了卧室。
陈执后悔的连抽那张不值钱的嘴,恨不得现在就给缝上。
操,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