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片黑暗中,许赫漫无目的的行走着。他什么也看不见,忽然出现了一片光源,那光源边,站着一个男人。这是许赫自失明后能看见的第一个人。他加快步子朝前面的男人跑去,可他没等触摸到光源,他就被惊醒了。
许赫猛的从床上坐了起来,眼前依旧是茫茫一片。他是一个盲人,因为小的时候一场事故,他永远的生活在了黑暗里。
他摸索着,磕磕绊绊的给自己穿完了衣服。他这几天经常做这个梦。梦里那个男人向他招手,但从来不说话。他穿完衣服,便从自己房子走了出去。
他是影宗的门客,十年来专精医术,是妥妥的药修,因影宗宗主患上了恶疾,便请了在江湖上赫赫有名的许赫来为他医治疾病。
现在是子时,许赫闲的睡不着,就出去走了走。月光下,一名清秀的盲眼医者倚靠在树下。单看外貌,就非常清俊,一头长发散着,下半张脸精致又不俗套,一袭白衣,长身玉立,气质脱俗。
他忽的想起了什么,跌跌撞撞地摸索回到了自己的屋子,他费劲的摸出了自己的盲杖。有了这个东西,他才能行动自如。
他来到后山的花园漫无目的地散步,时不时哼着宝月楼歌姬卖艺的小曲儿。在此景中,这盲杖却忽地敲到了一个障碍物。许赫知道,他这是撞上人了。
眼前人的气势不可小觑,阴沉的身边事物仿佛都结了冰。许赫倒是有起了兴趣:“这位兄台挺有兴致啊,这半夜三更是约会呢还是赏月?”
但这眼前人不说话,他们两个就面对面站了许久,站到许赫认为不是这个人脑子有问题,就是自己脑子有问题,三更半夜孤男寡男这么面对面站着干什么呀!但他觉得,这个人身上似乎有些躁动,他时不时发出几声喘息。尽管气息躁动,但他还是隐忍着不说话。
许赫正打算绕着他走,却没想到对方一把按住了他的肩膀。这时的许赫已经有些不耐烦了:“你干什么呀,快放开我。”
但这位兄台可毫无放手之意,而且喘息声越来越大。许赫这是在意识到严重性,他遇到变态了。
许赫越挣扎,那人就抓他抓的越紧。许赫费劲大喊。终于用两个小侍卫闻声而来。他们一看见那人就惊慌失措的大喊:“少主,您这是干什么呀,快放开许先生!”
他们费劲的把两人拉开,边禁锢着那人边说:“少主啊,宗主他现在可是身患疾病,您这等关键时刻惹了许先生,那可得不偿失呀。”但是这位兄台似乎不听他们的劝导,他浑身燥热,像是中了什么情毒,他的呼吸越来越急促。
两个侍卫看到他这样,也吓了一大跳,其中一个急忙准备了浴桶和冰块。另外一个则把他弄进了浴桶。
直到他进了浴桶,才慢慢恢复了正常。他仰头深吸了两口气,暗暗痛骂自己几日的失态。
许赫回到了自己的住所,他感觉今天太累了,赶了一天的路程,到地方还被其他男子轻薄,自己真是没出息。他这么想着想着,就沉入了梦乡。
第二天许赫穿戴整齐后就入了正室,他凭着方向对着宗主的位置行了个礼:“您好,我先为您把把脉。”
那姓何的宗主可是一脸的担心,不住的说道:“许大夫呀,你可一定要让我没事儿啊。”
许赫自信的拍了拍胸脯:“宗主您放心吧,有我在,就算是再难治的病我也能让您多活两年。”
那何宗主肉眼可见的放心了起来。
许赫越把越沉重,他道:“您这病说好治不好治,说难治还不难治。”
何宗主焦急了起来:“那这个怎么办,您不是说有法子让我多活两年了吗。”
许赫道:“这病我能治,但是疗程就长了。”
何宗主松了口气:“没事,我不怕吃苦。”
许赫向何宗主说了几个方子,抱了抱拳就要走,但是在这等关头,何宗主居然拉了他的袖子。
“唉呀,这许大夫就是好,可是这犬子也有一些病情,您看这许大夫能不能帮忙一起治了,钱我指定是不差的。”
许赫寻思给钱还不好,就满口答应了下来。
直到何宗主领着他的儿子过来,许赫才觉察出有一点不对劲。
这气息不就是昨晚遇上的变态吗?
许赫强装镇定,在那变态笑了笑,和声细语道:“我姓许名赫,是要给你治疗的大夫,小少主请坐。”
可那人居然不说话,好歹他许赫也是江湖上名声响当当的郎中,这人居然不理他。看来这人不仅是个变态还是个小姐脾气。
何宗主适时的打破了这个尴尬的局势:“我这犬子啊,从出生起来就患有瘖疾,也是请了各种大夫都无法治,早就听闻许大夫在江湖上的名号非常响当当的,就想请您医治这犬子的瘖疾。
许赫这才明白了,但这变态昨晚碰他胳膊干什么?难不成是被谁下春药了?
他一本正经的说道:“这瘖疾也不是不能治,就是疗程非常长,治好了这嗓子也会哑,只有千分之一的概率能够保持嗓音如常人般,但在我许鹤面前,这千分之一就成了百分之一。”
何宗主焦急的说:“那到底是多长啊?”
“起码也得五六年吧,而且你的比他还长呢,十年打底。”
“关键是这瘖疾不是一般的瘖疾,所以疗程自然是比普通瘖疾长了。”
何宗主当机立断的说:“从今日起,许大夫,您就是我宗的门客,什么时候治完病什么时候走。”
许赫一噎,这是把他绑这了呀。
何宗主向许赫介绍道:“我这犬子叫何景南,今年刚刚束发,我怕你们两个因为犬子年轻可能相处不下来。”
许赫大大咧咧的说:“宗主,您觉得我多少岁,我也才十七,我可就比他大两岁,我们怎么能相处不下来呢?”
“那就好,那就好。”何宗主不断念叨着,许赫看天色晚了也便不再打扰,告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