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赫跟着何景南来到前堂与何宗主告别,不知怎么,之前何景南与他父亲分别的时候,心里都没什么,想着还能再重逢。可是这次,他的心里泛出几丝酸涩的滋味。他立刻摇了摇脑袋,自己绝对是被许赫那个王八蛋传染了,怎么变得那么神经。
许赫最后嘱咐了何宗主一些关于病情的。一看到何景南,何宗主就老泪纵横的抱住他:“儿啊,这三年你可要好好照顾自己呀,每月和家里人通信,知道不?你走的这段时间,你母亲不得想死你。”
何景南的母亲在他十岁的那年就病重去世了,这也是何宗主心里一个隐秘的伤疤。
许赫拍了拍何宗主的肩膀:“宗主,别难过啦。小何他又不是生活不能自理,您当公主似的养着他,可别到时候惯出大小姐脾气来。”
何景南瞪了一眼他,打着手语跟和宗主说:“父亲,我没事,您就放心吧。”
许赫也安抚道:“又不是永别,三年就回来了,宗主您放心吧。”
何宗主泪眼朦胧道:“我也不知怎么的,总觉得再见就很难了。”
“这只是错觉,错觉。”
之后何宗主又拉着何景南说了些有的没的,就送他们上路了。
二人各自背着各自的包袱,乘坐了一艘乌篷船南下。
九玄宗地处江南,风景优美,江南人普遍用船来当交通工具,所以他们这次出行也得用船。
何景南一直在旁边呆着,瞅了一眼许赫,他觉得许赫这人实在太奇葩,明明可以御剑,却非要坐船。
许赫似是察觉出来他的心思:“乘船多好啊,能观赏两岸风景,体验自然之美。”
何景南觉得,他要是能说话那简直是要笑喷了,许赫一个瞎子,观赏什么两岸风景,体验什么自然之美呀。看都看不见。
许赫又说道:“其实也是让你多见识一下这种美景,你们这种宗门少主一天天的就呆在宗门修炼,出来的时候少,这种能游历的机会也少。”
何景南费劲的在许赫手上写:“你都看不见,怎么知道这是美景。”
“你知不知道什么叫做感受?修仙之人体内有灵力,灵力能感受世间万物,自然也能感受到世间万物之美了。”
“你不是说你灵力低微?”
“我逗你玩儿的,我真灵力低微,还怎么当最厉害的药修啊?我灵力确实不如你们那些剑修,但也不至于差到连参透世间万物之美的这种小事都做不到。”
何景南不屑用灵力干那些可有可无的小事,他也不想费劲的跟许赫交流,就爬到船棚睡觉了。
他们路程所耗费的时间足有三天,这三天何景南确实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放松,比在宗门无聊的修炼畅快多了。许赫带他吃遍江南小吃,看遍江南水乡,好不快哉。
此时他们正坐在船上,还有一个时辰就到九玄宗,许赫一下子躺在船上,惬意的对何景南说道:“看到没?这就是散修与你们这些宗门子弟的区别。我们散修多快活呀,想吃就吃,想玩就玩,还可以随时来一场说走就走的出行。说实在的,你们这些宗门子弟天天待在宗门里修炼才是我最看不上的,一点自由都没有。”
“你们五年一次比武大会,散修也会参加,实力却未必不如你们这些宗门子弟,唉,你们天天在宗门里呆着,有什么意思呀?”
何景南皱起眉头,写道:“宗门有一套系统的修炼方法,散修只能靠个人天赋自由生长,极有可能堕入邪道。”
“也是,不过像我这种平平无奇的小药修,就不能与你们这种功防一体的剑修一样了。”
平平无奇小药修?笑死,整个修真界都知道他那鼎鼎大名,就连皇上都几次传召他当御医,可这位平平无奇小药修见首不见尾,想要稳定的见他一面,特别难。
所以何景南也不知道许赫为什么就一定要治他这种疗程长而且非常麻烦的病。或许是心血来潮。
在万千思绪纷扰下,何景南睡着了。
在他意识迷乱的时候,感觉到有一双手在拍他的脸颊,随后便是许赫的声音:“赶紧给我起来,到地方了,你上辈子懒猪转世投胎呀,不是吃就是睡。”
你他妈见过这么帅的懒猪吗?何景南心里闷闷的想。他揉了揉睡眼惺忪的眼睛,随后又听见了一个声音:“哟,这不是何少吗?许赫你行啊,居然把他给带来了。”
说话的男子叫宋年,是宋家的二少,他还有个哥。何景南对他没什么印象,他给外界的印象就是总想压他哥一头。总是和他哥抢这抢那的。宋年的长相十分具有攻击性,眉眼凌厉,不笑的时候总会让别人感到害怕。与之相对的是他的性格,他性格豪爽,大大咧咧,热爱广交朋友,与他哥温柔似水的性子成了极大的反差,这样的人与许赫相交并不奇怪,毕竟他也是那种性格。
许赫一看到宋年就惊讶道:“你怎么来这儿了?是不是又跟你哥吵架了?”
宋年不屑道:“我跟他吵个屁,他处处压我一头,上次大赛的时候,他就在我之上,我都快烦死他了。”
宋年的哥哥名叫宋卿,他一出生就极为耀眼,因为他锁骨上的红痣,这在民间的传说中是救世主的象征。许赫觉得这种人十分可悲,这世界上哪有什么救世主,不过是皇上把握宋家的一个手段罢了,我当救世主还不如当散修好,没有自由。
许赫调侃道:“那你还说不是跟你哥吵架,哦不,你哥哪能吵得过你呀?绝对是你单方面欺负人家。”
宋年听到这话就揪起了许赫的耳朵:“你他妈找揍是不是?我都说了不是了。就他那性格,我一拳砸下去,就跟砸到棉花似的,还不如跟我妹吵吵架。”
许赫揉了揉吃痛的耳朵:“那你咋回事?总不能你是跟你妹吵架,然后来这的吧。”
“我跟一个女孩子计较什么,我要是能跟她吵架,我还能过来?我又不怕她。”
“我不是跟你说过了嘛?两年前我家来了个特牛逼的小子,跟个笑面狐狸似的,整天粘着我哥,我都怀疑他对我哥有什么图谋。而且他对我妹的态度也不友好,我前天看到他跟我妹打架,然后把她打伤了,我寻思这怎么行?我妹只能我欺负,所以我就找地方跟他打了一架。”
许赫听到这,啧啧道:“那兄弟不地道啊,还能打女人?,那你怎么样?赢了没有?”
见宋年半天不说话,许赫张大了嘴巴,大笑出声:“哈哈哈,宋年你个瘪犊子,你不会连他都打不过吧?”
宋年对他怒目而视,许赫虽然看不见,但也感受到了一股不善的目光盯着他,他收起了笑容,一脸正经的对宋年说:“不是,你真没打过他?”
那股目光更强烈了,何景南吃了半天的瓜,见状他拍了拍许赫的肩膀,示意他走了。许赫却说道:“宋年,你小子拍我干嘛?”
宋年立刻说道:“不是我,是你带来那位。”
许赫感受到何景南是在催他,他就对宋年抱了抱拳:“没事啊,兄弟,下次咱一定能干过那小子,我有事就先走了。”
可他却被宋年叫住:“你去哪儿?”
“九玄宗。”
宋年对许赫说:“我也得去那儿,咱们一起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