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若说完这句话就走了。
门外松玉都要急疯了,门口的侍卫拦着不让她进,她只能眼睁睁看着娘子进去,见娘子出来,她赶忙上前迎接。
“娘子,可见到神女了?”
鱼若打量手里的瓶子,拿给松玉看,“这就是神女赏赐的圣水。”
松玉打开闻了闻,没有什么味道,和井水似乎没有什么区别。
“娘子,这个神女莫不是假的。”
“我也不知,我只是好奇看看。”
回到客栈,鱼若在踏入的一瞬间就觉得不对劲了,尤其是看见陛下坐在木凳上,眼中没有情绪地望着她,后方的迟公公对着她挤眉弄眼。
求生欲让她秒懂。
她乖巧坐过去,喊了一声,“哥哥,我回来了。”
晏嬴没有情绪嗯了一声。
“哥哥吃饭没有,我买了一些吃食。”鱼若接过松玉手中的布袋子,往外掏出买的吃食。
“我吃这个就行。”晏嬴的手指向桌上的瓷瓶。
鱼若想要瞒过去的心思被晏嬴一眼看穿,她求饶道:“哥哥,我只是好奇。但是我什么都没有干,也没有喝。”
晏嬴道:“你要庆幸你没有喝,喝了你现在已经回不来了。”
“什么!”鱼若大惊。
晏嬴示意她跟上来,鱼若跟上去。
屋内,桌上有一个笼子。
晏嬴修长的手指打开瓷瓶,笼子里圈养的小老鼠叽叽喳喳围过来,晏嬴将水倒在小碗里,几只老鼠凑过来喝了喝。
“陛下,小老鼠活的好好的。”
“你再看看。”
鱼若弯下腰,仔细看了看,喝了的几只小老鼠开始掉毛,不一会儿那几只小老鼠突然全部疯狂撞击围笼。
“看到了吗,你要是喝了就是这个下场。”晏嬴低下头,看向在怀里身体微微颤抖的女孩,她那双好看的眼睛,还带有水雾。
晏嬴忽然觉得自己不应该吓她,但是不吓她,她下次遇到危险怎么办。
“那进去参选的人,岂不是每一个都死了。外面的人见人不出来,不会怀疑吗?”
这种药给人喝下去必然是会死人,怎么就没有人怀疑。
难不成大家都是傻子?
鱼若望向陛下,晏嬴没有先答话,他伸出手,用指腹轻轻抹掉她眼角的水,“不会,人喝下药,要过一个月才发作。”
鱼若还是不明白,就算后期发作,人要是发了这样的病,定然会想自己是不是中毒,就不会怀疑神女下毒吗?
“想要知道为什么吗?”
晏嬴这样古板的人,难得生出逗弄的心思,他笑起来。
“你只要答应后面乖乖待在我身边,我就告诉你。”
“我答应。”鱼若毫不犹豫,她似乎没有注意到自己与陛下的距离,她急得揪住陛下的衣袖晃了晃。
“哥哥,你就告诉我吧。”
晏嬴看向鱼若这个依赖撒娇的动作,轻笑,眉眼舒展,“因为那假神女说发病的人是被鬼附身,是邪恶之人,发病是因为遭到反噬。”
“那她们这不是草菅人命吗?”鱼若愤怒,她虽然没有心怀大爱,但是杀人这事既然被她知道了,她定然不会放过。
鱼若愤怒揪紧陛下的袖子,“陛下,您可一定要为百姓做主。”
她急得忘了掩饰晏嬴的身份,手抓住的地方袖子皱成一团。
晏嬴哭笑不得地拍拍她的手,“朕会的。”
另一边,神女府。
“啪。”
脸迅速肿起,可见用了多大力。神女倒在地上,捂着脸,眼中的恨意怎么也掩盖不住。
“你是不是觉得自己没有错?”黑衣人抬起神女的脸,她那恶毒的神情哪里还有神女的样子,简直如地狱的恶鬼。
“是,我没有错。”神女癫狂道:“你们想要灭掉陛下。从鱼若身上入手最好,陛下重视她,只要她一死,陛下定然方寸大乱,这不是你们的目的吗?”
“还是说你们心疼了?”神女痴笑起来。
“之前在府里,你百般嫌弃她,对于她的示好视而不见,如今怎么心疼了。”
“我做事与你无关,你自己犯了错,去下面领罚。”黑衣人甩开神女的脸。
听到领罚,神女脸上爬满惊恐,脑海浮现那个变态折磨犯人的样子,他已经完全失心疯了,要是让他知道她差点害死鱼若,那个人一定会扒了她一层皮。
“不,不,你不能这样。”
神女狼狈抱住黑衣人脚,她抬起头:“哥哥,你不能这样,我是你妹妹。”
“我没有妹妹。”黑衣人避开她的手,脚底板狠狠踩住神女的手,白皙的手被毫不留情磨破,血渗了出来。
“求求你放过我。”神女痛哭流涕。黑衣人没有说话,只是加重力道。
“鱼珏。”神女讥流着泪,大笑起来。
“你在这边为鱼若打抱不平,可鱼若呢?她早忘你这个哥哥,你不知道吧她喊陛下喊哥哥是喊的多么亲热。”
“她可怕早已经忘了你。”
黑衣人也就是鱼珏,他掀开黑帽,目光下移,“鱼卿,是脾气太好,让你开始得意吗?”
他说着,手摸向腰间的刀柄。
鱼卿忍住害怕,她大胆地摸上去不甘诱惑道:“鱼珏,其实我也不比鱼若差,你看她不如看我。”
鱼珏像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他捂着额头,桀桀笑起来,鱼卿更大胆往上。
下一刻,鲜血喷涌而出。
鱼珏横起刀柄,上面残留的一截断指还在冒血,他蹲下去,鱼卿惊慌失措往后退。
“你怎么比的上她。”
鱼珏将断指扔在鱼卿面前,声音很低,“她是我看着长大的,没有人能从我身边夺走她。”
鱼珏走了出去,下人拖着瘫软的鱼卿走向地牢。
那是一个恶鬼都害怕的地方。
*
自从答应晏嬴的要求后,鱼若就成了晏嬴身后的小尾巴。
今日,晏嬴和侍卫商谈神女的事,鱼若坐在后面,这些事情她理解不了,她只能撑着手发呆。
看着看着她的目光落在了陛下身上,陛下身材真好,宽肩窄腰,那日救她的人是不是也是这样?
这些日子,她倒是想要开口问,可问了后呢,且不说陛下已经对她是偏爱,就猜测陛下喜欢她这一项,她就如缩了头的乌龟,不敢往前。
“哎。”鱼若幽幽叹气。
“怎么了,与朕一起就这么无聊。”晏嬴刚结束谈话,就听到鱼若的叹气。
“没有,没有。”鱼若赶忙摇头。
“此次出门事物太忙,都忘了考察你的书法。”晏嬴忽然开口。
考察我的书法?怎么出门还要考察书法,我们不是来玩的吗?
鱼若急忙开口打断陛下的话,“陛下,你有没有去过京城地黑市。”
她紧紧盯着陛下的眼睛,试图从他脸上看出什么。
然而她失望了,晏嬴什么反应也没有,他连眼睛都没有眨。
“你问这个是干什么?”晏嬴不紧不慢,反客为主道:“你是想要知道什么吗?”
我想要知道什么?我想要知道是不是你救了我。
鱼若在心里抓狂,面上笑哈哈道:“没有,我就是随便问问。”
晏嬴站起来,一步步逼近,鱼若紧张咽口水,晏嬴身影已经走到鱼若面前,刚刚还夸赞的身材挡住了鱼若所有的光。
鱼若的紧张全部落在晏嬴眼里,他笑道:“那你去过吗?”
!!!
当然去过,不仅去过,还差点回不来。
鱼若应,“去过,还遇见了一个人。”
不知哪里来的勇气,她抬眸撞上陛下的眼睛,“那个人救了我。我不知道他是谁,但是最近我做梦又梦见了这个人。”
她小心瞧着陛下的眼睛,“那人与陛下长得十分相似。”
话一说出口,后面的就简单了。
鱼若干脆问出口,“陛下,是你救了我吗?”
晏嬴道:“是我又如何,不是我又如何?”
对啊,这人是不是陛下有什么关系,她为什么这么执着。
鱼若被晏嬴这话一问,脑袋呆住,晏嬴摸了摸她头。
“朕的心思想必你也看出来了,朕不会逼迫你。朕希望你好好看清自己的心。”
晏嬴顿了一下。
“不管是沈云,太子,还是顾寂也好,或者朕,我只希望你过得自由。”
晏嬴说完就给鱼若留下单独思考的空间,鱼若坐在屋子里,窗外的月亮缓缓升起,月光柔和,撒了满地月辉。
鱼若没有让松玉点烛火,在黑暗中,她静静听自己的心跳。
她想要什么?她想要什么呢?
她脑海中闪过很多人。
有在寺庙陪着她看雨的沈云,有不顾危险来救她的顾寂,有喜欢逗弄她的太子。
这一刻鱼若忽然发现自己好像是一个花心大萝卜。
陛下知道会弄死她吧。
怀着这个不可告人的心思,鱼若这几日都不敢与陛下对视。
晏嬴看着她不大的脑袋也没有逼迫她,只嘱咐迟公公注意她安全。
风平浪静的日子不会持续太久,随着一场大雨落下。
闹鬼的事情又发生了。
“求求你,不要带走我女儿和儿子。”
“他们不是鬼,求求你。”
街道上,前几日还与鱼若搭话的摊点老板,卑微地跪在还未干透的石板上,前方侍卫压着一名少女和少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