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业典礼后的聚会上，林晚在洗手间隔间里听到了同学们的议论。

    "听说计算机系那个陆远川是陆氏集团的太子爷？"

    "真的假的？就是那个开发校园APP的学长？"

    "千真万确！我表哥在他们公司实习，说老陆总经常在高层会议上提起这个儿子。"

    林晚手中的纸巾被捏成了一团。她想起上周和陆远川一起吃路边摊时，他熟练地用筷子夹起小笼包的样子，完全看不出是富家子弟。但仔细回想，他的手表、钢笔，甚至那天的雨伞，确实都透着低调的奢华。

    回到宿舍，林晚盯着手机屏幕上陆远川刚发来的信息：「明天有空吗？想带你去个地方。」她的手指悬在键盘上许久，脑海中浮现出父亲微驼的背影——那个在县城中学教了三十年美术的普通教师，为了供她学画，连一双新皮鞋都舍不得买。

    最终她回复：「抱歉，最近在准备出国材料，可能没时间。」

    她确实收到了纽约艺术学院的面试邀请，但原本并没打算去。现在，这个邀请成了最好的借口。

    一周后，林晚在校外小河边偶遇正在写代码的陆远川。他看上去憔悴了许多，眼下有淡淡的青色，见到她时眼睛却亮了起来。

    "晚晚！我正想找你。"他合上笔记本电脑，声音里带着掩饰不住的喜悦，"我有话想对你说。"

    林晚抢先开口："我要去纽约了，艺术学院给了我全额奖学金。"这不算谎话，只是她还没决定接受。

    陆远川的表情凝固了，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什么时候走？"

    "下个月。"林晚避开他的目光，盯着河面上的一片落叶，"可能要去三年。"

    河面泛起涟漪，一阵风吹乱了林晚的头发。陆远川伸手想帮她整理，却在半空中停住了。他的手指修长，在阳光下几乎透明。

    "我明白了。"他收回手，声音有些哑，"祝你前程似锦。"

    这是他们的第一次错过。一个月后，林晚真的登上了去纽约的航班。她不知道的是，陆远川其实早就从美院老师那里听说她要走，甚至暗中帮她联系了纽约的画廊。他站在机场国际出发大厅的柱子后面，看着她排队安检的背影，直到她消失在拐角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