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台很少有人来买东西，虞雾泱和牧懿之后就在后面整理货品，搬东西搬了快半上午了。
两个人坐在柜台前喝茶休息。
隔壁379窗口同样是商品窗口，负责人是一位性格开朗爱八卦的大婶。
大婶热情地跟虞雾泱打招呼：
“哎呦小虞你这几天这么幸运啊！一直都有人来帮忙，我这一把年纪了还得搬上搬下的。这位姑娘叫什么名字，长得真俊，你俩站一起真是养眼。”
大婶笑得合不拢嘴，看起来一身的活力。
【警告！】
【检测到该NPC精神值低至50，低于40将出现异化行为。】
牧懿诧异地抬眼看向面前笑呵呵的大婶，只见她双目凹陷、眉眼发黑，但是语气和眼神却像打了鸡血一般。
她扭头看向虞雾泱，可对方却并没有在意牧懿眼里的震惊。
虞雾泱很自然地接过话介绍牧懿：“这位是医疗部的莫云。大婶您累了就喊我们来帮忙，大家都是邻居，别客气。”
大婶哈哈笑了几声，眼睛眯成一条缝。
她特喜欢小虞，平时有事没事就凑过来跟虞雾泱聊八卦。
“小虞今天活也不多，怎么不见你来串门？”
虞雾泱笑道：“今天搬一上午东西懒得动了，下午我再去转转！”
其实是因为虞雾泱心里一直在担心钟千韧，根本没心情串门。
大婶眼珠子飞快地转了一圈，像换了个话题：“今儿早上356那个暴躁老头摔了你可知道？”
虞雾泱惊讶道：“那肯定摔得不轻吧！”
大婶神兮兮地说：“他不仅摔了，他还差点被人打！对面有个新来的姑娘不懂规矩，看老头打饭打的太少了就抱怨了两句，结果老头当场把饭泼人家小姑娘一身！”
“嚯！”
“然后那姑娘肯定不愿意，两个人就骂起来了。周围围了好多人！大家不满这暴躁老头子好久了，看他被打，”大婶忍不住捂嘴笑出了声，“没一个帮他的，大家都偷偷乐得不行。”
牧懿突然想起昨天中午刘岚买完饭抱怨的话，当时好像说的就是356的卖饭大爷！
大婶还绘声绘色地讲着当时打架的场景，看起来兴奋极了。
牧懿根本插不上话。
“对了，小虞我听说昨天你跟后面那个清洁员吵架了？到底咋回事啊，你告诉大娘我给你评理去！她那么大人了真好意思欺负小姑娘？”
虞雾泱漂亮的脸蛋上露出一抹疑惑，但随即摆手否认：“没有没有，都是误会，我又不怎么用清洁间，怎么会跟她吵架？大婶你可千万别去找她，她自己一个人操心那么多机器也不容易。”
……
有人来找大婶买东西，大婶这才恋恋不舍地结束了八卦话题。
牧懿还没开口，虞雾泱已经拉着她的袖口来到了货架后面。
“我发现这里的异类浓度越来越高了，你刚才也注意到大婶的精神值过低了吗？”
牧懿见虞雾泱这么说，心中松了口气，看来这些信息玩家也是能收到的。
牧懿说道：“散越儿身上的那股力量可以影响附近的正常NPC，这种力量甚至是可控的。就像刘岚的精神值已经远低于正常水平了，但她在散越儿身边却依旧可以保持正常，只有受到刺激时才会加速异化。””
“果然是这样。”虞雾泱把一头粉色长发撩到脖子后面，从脖颈后掏出一个鸽子蛋大小的钻石。
但牧懿定睛一看，这分明是由诡异物制成的结晶体！
虞雾泱让她把手放在结晶体上方，感受里面的异类信息。
虞雾泱嘴唇微张，念起咒语。
下一秒就有无数画面从牧懿的手掌直窜向牧懿的脑海。
后勤通道上突然发疯攻击同伴的男人、清洁间里把手伸向搅动机内部的女人、走廊上争吵时突然用又长又硬的指甲掏心挖肝的男男女女……
诡异行为铺满了整个画面，嚎叫声、争吵声和狂笑声混杂在一起。
他们全部身着威浦集团的工作制服，被同样身着制服的警卫人员和玩家控制住。
牧懿像一个幽灵一般附身在镜头上，被这些画面团团包围。
但镜头一转，视角来到了虞雾泱所在的380窗口，有一位高大的盘发警卫员挡住了窗口，看不出具体是谁，她似乎在和窗口里的人交易。
但下一刻镜头又反转过来，竟然对准了375宿舍门口，刘岚推开门低沉着脸跑出了镜头之外，宿舍门大开，露出宿舍里发狂的、浑身伤痕的女人——
竟然是武凌显在自残！
而她身旁伸手安抚她的散越儿却在不经意间抬起头看了一眼门外，像是在跟牧懿对视。
牧懿浑身战栗，猛地把手收回来，额头瞬间滴落豆大的一滴汗珠。
“这些……全是你收集的异类？”
虞雾泱收起结晶体，眉眼凝重：“我来这里第一天就在清洁间里发现了一个失控的异类，处理完后在他身上发现了一根黑色长发。”
虞雾泱接着说：“我发现这里的异类浓度格外高，处理时又在它们身上发现了越来越多的头发。”
牧懿惊呼：“散越儿？！”
虞雾泱点点头：“自从发现了这一点后，我就格外注意身边人的精神值，果不其然，大多都不太正常，有些人很消沉，有些人就很亢奋、甚至暴躁。就像356那个暴脾气老头和刚才那位大婶。”
牧懿：“怪不得刚才你那么镇定地和她聊天。”
虞雾泱接着说：“顺着这些头发上残留的异能，我查到了散越儿。但对方是高级艺术家，我不能轻举妄动，只好喊千韧来一起试图与她交流。”
“千韧来这里是为了找人的，她从散越儿身上发现了友人的气息，但根本无法凭这些信息确定友人的位置。”
“我们正要出手时，意外发现警卫队的莫利也来到了这里。他跟散越儿交流了什么我们无从得知，但从那之后千韧就一直被莫利针对。”
“我在地下区盯着散越儿，千韧在地上区盯着莫利。”
“直到昨天晚上我发现散越儿铺下一地糖液试图搞什么法阵，原本打算观察后再动手，却没想到遇见了你。”
牧懿说：“那些糖液应该就是散越儿为了防止有人接近清洁间，破坏她的法阵撒的。”
虞雾泱眉头微蹙：“现在散越儿已经消散了，但曾经受过她力量感染的NPC还是不太正常，我的任务就是阻止这里爆发大规模的异变，恐怕还是要找到那股力量的来源。”
牧懿知道那股力量来源于“灼热之石”，也就是混沌boss碎片，看来她要加快净化进程了。
“对了，刚才大婶说你跟清洁员吵架的事，是晚上看见散越儿进清洁间之前发生的吗？”
虞雾泱自己也十分疑惑：“不对呀，我昨天除了晚上拿散越儿那个木盒外，就没进过清洁间啊！更何况当时散越儿已死，里面根本没人。”
……
午饭时间大家都忙碌了起来，对面工厂部的职工短暂休息过后便要回到地上继续互抽，而这些后勤部的人还在洗洗涮涮。
由于380窗口临近清洁间，附近的卖饭大婶们推着餐具车一趟又一趟地往这边跑，说话声和放水声混合在一起，嘈杂极了。
原本想午休的牧懿被吵得睡不着，只好坐在椅子上小憩。
【“莫云”扮演任务之“思过”第二天
进度：50%】
【阶段奖励：200积分（余额：1600）】
牧懿打开游戏面板，点进卡池。
她现在仅剩的游戏道具只有【化水为刃】和3张【祈福卡】。
今天上午过得风平浪静，牧懿总觉得不太对劲，她得提前准备趁手的武器和技能。
牧懿先花五百积分抽了个五连。
一颗耀眼的流星从屏幕左上角划过。
【抽卡结果如下：】
【东方不亮西方亮，没有南方有北方（S级限定）:
神属：命运之神
技能：关键时刻投出一枚硬币，“神之手”将为你做出足以改变命运的选择。限用一次。】
【赌狗永不停手（S级）：
神属：运变之神
技能：可将任意对象拉上赌桌，直至己方获胜一局。限用一次。】
【以眼换眼（A级）：
神属：庄严之神
技能：选中对象后可获得该对象的视角，可维持五分钟。限用三次。】
【欢舞吧，木偶！（A级）：
神属：通用
技能：使对方立刻停止原有动作，劲舞五分钟。限用三次。】
【马儿要吃草（A级）：
神属：通用
技能：立刻回满状态，可维持三小时。限用三次。】
运气真不错，牧懿仔细查看了各个技能的使用说明，心里的底气更足了些。
可是看着这些陌生的神明，牧懿不禁感慨，她作为死亡之神麾下的异能者，到目前为止连一个“死亡”的技能都没抽到过。
难道神只在邀请她成为异能者的时候短暂看了她一眼后，扭头就忘了吗？
牧懿一边喝茶一边看这些精力充沛的大爷大婶们一边工作一边聊天。
他们的精神状态看起来的确异于常人。
就比如几米外聊得正凶的那两个。
一个戴红色眼镜的大婶说：“最近咱们这儿也不知道怎么了，到处都有人闹事。”
她身边那位卷发大婶立刻接话：“昨天我隔壁那个瘦猴男被371的母夜叉打得满地找牙，浑身都是血！”
“他也真够莽的，敢惹那娘们……今早上我听说381的卖饭秃子一头栽进了饭盆里，还逼着排队买饭的人当着他面吃下去！你今天中午看见没，一个来买他饭的人都没有！”
“咦——恶心死人不带偿命的。还有半个月前在清洁间打架的张燃和老王，听说被罚关禁闭了！”
关禁闭？
难道说后勤部的人犯了错也会被关禁闭吗？
牧懿立刻支起耳朵仔细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