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尔福家的大小姐什么时候学会和家养小精灵一样，见人就扑？”
露西娅娜顺着声音望去，西里斯骑着扫帚斜倚在窗台，就和那天一样。
夜风裹着壁炉的暖意拂过她泛红的耳尖，那些藏在心底的期待碎成星屑。
她攥紧裙摆。
看到眼前的场景她又想起她们的麻瓜世界的游玩。
明明有了共同的秘密和那些共同经历，她以为他们的关系会悄然改变，没想到一切都是她自作多情…
“管好你自己，布莱克！”她的声音不自觉地有些尖锐，“很喜欢半夜在窗台偷窥别人吗！”
夜风卷着寒意灌进房间，熄灭了半盏烛火，暗影在两人之间摇曳，像道难以跨越的鸿沟。
西里斯的笑容僵在脸上，他发现眼前女孩那双总是盛满笑意的蓝眼睛此刻蒙着水雾，像结了冰的湖面。
他喉头发紧，扯松脖子上歪斜的领结：“我……我其实是来告别的。”
露西娅娜抬头。
窗外的月亮不知何时躲进云层。
西里斯别开脸，踢了踢窗框：“我要去罗马尼亚找我叔叔。你明天路上小心，要是有夜骐敢欺负你，我回来把它们尾巴都烧光。”
他的声音比刚才轻了许多，带着些慌张，或许连他自己也没有察觉。
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唯有壁炉里的余烬偶尔爆开轻响。
露西娅娜又想起西里斯带她飞行的模样，眼眶又开始发烫。
她别过头，用袖口擦了擦眼睛：“你才是，别被火龙烤成焦炭。”
西里斯咧嘴笑了，这次终于有了几分真心。
他朝她晃晃手指，“晚安，小马尔福。”
露西娅娜看着他渐渐模糊的背影。
“晚安，西里斯。”她轻声说。
又是未说出口的晚安。
西里斯是突然决定去罗马尼亚找他的叔叔阿尔法德的。
他想着反正这个小马尔福明天就要回去了，他去哪里对布莱克庄园也没有留念了。
不对。自己怎么会这样想？跟她有什么关系啊？
西里斯思来想去还觉得自己走之前和她来告个别。
他熟练的来到她的窗边，刚要凑近敲响窗户。
被屋内突然拉近的身影钉在原地——
露西娅娜扑进雷古勒斯怀中的模样，比他见过的任何魔法咒语都要灼目。
扫帚在半空剧烈晃动，西里斯攥紧桦木柄，指甲几乎掐进木纹。
他看着两人分开时露西娅娜泛红的脸颊，看着雷古勒斯替她理顺发丝的温柔模样，胸腔里翻涌的情绪像炸开的粪蛋，又酸又臭。
尖刻的话不受控制的从他嘴里说出来。
他后悔时已经来不及。
——————
伦敦的深冬，寒风裹挟着细碎的雪粒，露西娅娜站在庄园门前，厚重的羊毛斗篷裹着她纤细的身躯，毛绒兔子被她变成了小挂件在小皮箱上随着寒风轻轻摇晃。
即使她已经说过不用来送她，雷古勒斯和沃尔布加还是起了大早亲自过来。
沃尔布加身着一件庄重的黑色长裙，华贵的珠宝在她身上闪烁着冷冽的光芒，尽显威严。
她走到露西娅娜面前，抬手轻轻拂去女孩发间的雪花，眼中流露出一丝不舍：“在布莱克庄园的这段日子，你已经成为了我们的一部分。这里永远是你的另一个家，随时可以回来小露娜。”
露西娅娜上前紧紧拥抱了沃尔布加：“谢谢您这段时间的照顾，我会永远记得在庄园的日子。”
雷古勒斯站在一旁，小脸上满是不舍。
他双手紧握着一个精美礼盒，见母亲说完，他立刻走上前，将礼盒塞到露西娅娜手中：“这是我特意为你准备的礼物，里面有一本我亲手抄写的魔法笔记，记录了很多有用的咒语和魔法知识。还有……还有一条围巾，是我照着你的喜好挑选的。”
“嗯……”雷古勒斯垂下眼眸，“你也不要太难过…”
“嗯？”露西娅娜疑问。
“西里斯他没来送你……”他抬眼去露西娅娜的表情，“克利切去叫他了，他紧锁卧室门不愿出来。他只是有点起床气，并不是……”
他深呼吸一口气，“并不是讨厌你。”
“那个逆子！”沃尔布加听闻有些生气，“整天忙些不正经的！在我看来…”
她摸了摸露西娅娜的头，“西里斯还是很喜欢你的。他只是不知道怎么去向你表达。”
露西娅娜看了看雷古勒斯因为这句话表情有些破碎的小脸，扯出一个大大的笑容：“没关系的，沃尔布加阿姨。我并不在乎。”
她上前轻轻拥抱了一下雷古勒斯。
“我会好好看你的笔记，也会经常给你写信。你可以随时到马尔福庄园做客。”
夜祺马车稳稳降落在布莱克庄园的大门前。
那是一头骨瘦如柴、头像龙、长着巨大蝙蝠翅膀的黑色飞马。
“我要走了。”露西娅娜紧了紧身上的斗篷，“我会想你的雷尔。”
“我…我也会想你的。”
露西娅娜不再去看雷古勒斯不舍的眼睛，转身上了马车。
马车碾过碎石，车轮声惊起廊下栖息的白鸽。
咪咪早已在雕花铁门前等待，她今天特意换了件好看的小裙子来迎接露西娅娜回家。
“小姐！我的小姐！”
咪咪眼睛瞬间泛起泪花。
她跌跌撞撞地扑到露西娅娜脚边，手指紧紧攥着她的裙摆，“小姐您可算回来了！咪咪每天都守在门口等您，把天上的星星都数了一遍又一遍！”
说着说着，她抽抽搭搭地抹起眼泪，“没有小姐在，我连松饼都烤不出甜味了。”
“好了咪咪，快起来。”露西娅娜拉起咪咪，“我这不是回来了。快带我去见父亲和汤姆。”
露西娅娜和咪咪穿过爬满常春藤的回廊，远远望见大厅敞开的雕花门。
晨光斜斜地洒在波斯地毯上，勾勒出两道熟悉的身影。
阿布拉克萨斯半倚在雕花扶手椅上，长发随意地束在脑后，银灰色晨袍的袖口绣着家族的黑蛇纹章。
听见脚步声，他立刻放下手中的文件脸上绽开温柔的笑：“我的小月亮，欢迎回家。”
“父亲！”露西娅娜小跑着扑向阿布拉克萨斯，“我很想念您。”
阿布拉克萨斯一把将她抱住，没忍住在她脸蛋上蹭了蹭，“我也很想你，露娜。”
里德尔站在一旁的壁炉旁，深灰长袍衬得他越发苍白清瘦。
他修长的手指握着鎏金咖啡壶，骨节在晨光下泛着珍珠般般的光泽。
看见露西娅娜，他唇角微微上扬，声音低沉而温柔：“早该让猫头鹰给你送醒神咒，瞧这黑眼圈，是布莱克家的床太硬，还是有人不让你好好睡觉？”
咪咪踮着脚尖将装满松饼的银盘放在桌上，又急忙跑去倒热茶。
阿布拉克萨斯招手拉着露西娅娜坐到他身边，伸手替她整理吹乱的发丝，动作轻柔：“在布莱克庄园过得怎么样？沃尔布加有没有为难你？那对兄弟......”
他顿了顿，指尖轻轻刮了刮她的鼻尖，“有没有人敢欺负我的小宝贝？”
“并没有父亲，他们都对我很好。”
里德尔端着热气腾腾的咖啡走来，在她另一侧坐下。
“我教你的魔咒有没有每天练习？”他的手指点了点她的眉心，眼中闪过一丝笑意，“等会陪我去训练场，检验一下这段时间有没有偷懒。”
露西娅娜点点头咬了一口松饼，香甜的奶油就在口中化开。
阿布拉克萨斯打开一旁的乌木匣，里面躺着一条镶嵌着月光石的项链，每颗宝石都流转着柔和的光晕：“这是从挪威带回来的，听说能带来好梦。”
他亲自将项链戴在她颈间。
里德尔伸手抹去她嘴角的奶油，动作自然：“慢些吃，没人和你抢。”
“吃完松饼先回房间休息吧。”阿布拉克萨斯摸了摸她的头，“我和里德尔先生还有事情要去书房聊。”
或许是看出了露西娅娜脸上有些不高兴，“有些事情要立刻处理一下。你先好好休息，明天我们一起去接卢克。等卢克回来，我带你们出去玩好不好。”
露西娅娜勉强同意了，她不明白父亲和汤姆总有这么多事情要处理。
不过她很快就抛之脑后，和咪咪在房间里商量起来明天去国王十字车站穿哪条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