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青在一旁看着，脑袋里也是转得飞快，看他们的样子应该都是游戏里的老玩家，木衍是公会二把手，那个老鬼也应该地位不低，两个人都被江凪卄阴阳怪气，都只是不爽，那身边这位地位应该更高
“走吧，我们也进去”江凪卄看着前面勾肩搭背的两个人也带着祁青进了展馆
空旷的展厅里没有游客，四周的白墙整齐地挂着精致裱好的作品，展厅被七八堵墙分隔，每堵墙上也都挂满了作品，而正前方的承重墙上挂了一副没有裱好的油画
祁青看着那幅画后背一凉，那副画很诡异，但他说不出来是哪诡异
“尊贵的客人们你们终于来了！”高昂兴奋的声音从大厅右侧传来，一位金发碧眼的男人推开隐形门走了出来
祁青偏头看向右侧，在来者关门的瞬间看到了门内的场景，一阵恶心从胃部席卷
“别看”江凪卄也看到了门内的东西，是一座冰雕，准确来说，是一座人体冰雕，冰雕的脚下铺了厚厚一层带着血色的碎冰，旁边还有两块巨大的冰块，里面似乎还有什么东西冻在里面
祁青立马转过头，但还是忍不住干呕出了声
“我是托马斯理查德，这场画展的举办方，哦这位贵宾，你怎么了，是我的助理招待不周吗”
祁青猛地抬起头对上了理查德的眼睛，他也满脸歉意地看着祁青
“没有，他很好”江凪卄往前走了一步，半个身子挡在了祁青面前
理查德抽了抽嘴角看着江凪卄，虽然是用了非本人的外观，但是他可认识那双血红色的眼珠子，他可不想招惹这个疯子
“回归正题我的贵宾们，这场画展并没有游客，只有来自各地有名的画家们，邀请贵宾们前来的目的并不是参观画展，而是我想请贵宾们帮我完成画展上的一些作品”理查德抬起右手示意，玩家们也都不约而同地往左边看去，但也都倒吸一口凉气
江凪卄眯着眼睛看着理查德，理查德似乎注意到有人看着他，回头看了一眼就又立马转过头
祁青感觉有点头皮发麻，因为理查德指的方向在几秒前只是一面墙，现在那面墙消失后多了一小片展厅，三面墙上均匀分布地挂着几幅画，斜上方的打光灯一反寻常地闪着红光，画框是沾着星星点点的血迹，后面的墙壁也泛着脏兮兮地颜色，地上更是恶心脏乱，颜料和残肢混在一起粘在地上，因为油画颜料的特性无法用清水冲洗，长时间就在地上越积越多
“呕”祁青脸色白得离谱，双手捂着嘴躲回到江凪卄身后
新手玩家都被吓得脸色苍白，刚进那么一两场游戏的玩家也都不约而同地开始干呕，一般来说刚进入游戏的玩家在五场游戏之内不会接触到A级游戏，只不过选择这场游戏的高级玩家有点多得离奇从而增加了游戏的难度，进而改变了游戏规则
“贵宾们都看到了这十幅画，这就是我需要各位帮助我完成的作品，明天正午，画展会正式开展，希望各位贵宾按时完成这些画，不要让我失望，画展结束后我会给予各位贵宾丰厚的报酬”理查德依旧是笑眯眯的，蓝色的眼睛看着不远处的玩家
“时间紧迫，希望贵宾们抓紧时间，另外，不要破坏这里的画，否则……”理查德拢了拢衣袖
“真不要脸，这是请人帮忙的态度吗”江凪卄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
理查德还想说什么又对上江凪卄那对眼珠子，张了张嘴也没说出什么，转身进了另一侧的隐藏门
“主线任务下发，请各位玩家仔细阅读”冰冷的声音再次响起
祁青看着周围的人从随身的口袋里掏出手机，自己也下意识地摸了摸，没成想也摸到一部手机，手机自动解锁，主页上空空荡荡的排着几个图标，任务、商店、成就……
祁青打心眼里笑了笑，这狗比系统还挺跟紧时代
祁青点开了任务的图标，空白的屏幕最顶上缓缓出现一行字
“主线任务：五个玩家组队，补齐画中的缺失，活着”
祁青抬头环顾了一下四周，木衍和江凪卄口中的老鬼已经朝着他们走过来，显然是想熟人组队，但他可跟他们不熟
“我去别的玩家组…”祁青可不想一开始就跟这些高等玩家扯上关系
“别啊，跟我一组”江凪卄也看到了木衍二人，一边拉住祁青，一边赶木衍走“你们俩找别人组队去，别拖我后腿”
木衍和老鬼“……”
狗东西到底谁拖谁拖后腿啊
“我们俩先组着”
祁青在心里给江凪卄翻了一万个白眼
“那个，你好，我看你们组只有两个人，我可以跟你们一起吗”
祁青扭头看着旁边打招呼的男生，刚想开口同意被江凪卄打断
“你的天赋技能是什么”
男生抿了一下嘴唇，似乎在思考要不要告诉对方
江凪卄也意识到自己问的这个问题不妥，天赋这个东西越强越会引起重视，同样越少也会
祁青在心里吐槽江凪卄没脑子，但下一秒自己就被一个透明的罩子罩住，准确来说是他们三个人
“这是隐私护罩，外面的人看不见听不见里面的一切，在外面看来我们跟刚刚没有区别，你现在可以说了”
男生扭捏了一下，两只手交叉握住，再张开时掌心里多出了一棵小树苗，树苗上歪歪扭扭地长着两片黄绿色的嫩叶
“我的天赋道具是常青藤，治疗天赋”
江凪卄眼睛一亮，治疗天赋在游戏里可不多，不管在什么游戏里奶妈可都是稀缺的存在，这个游戏里也一样
“不错，你可以加入，自我介绍一下吧”
“我叫仇思，这是第二场游戏”仇思听到后松了一口气，眼睛不自觉地瞟到祁青身上
“那他的天赋呢”仇思说完又后悔了，他加入的是祁青所在的队伍，自己还反过来问祁青，自己多少也是有点不知好歹
江凪卄其实也有点好奇
祁青没男生那么扭捏，一本通体雪白的书就躺在他手里，书壳是坚硬的硬纸板，上面印满繁复的花纹
“我的天赋很，很鸡肋，叫答案书，每次使用后从书中得到的答案会变成现实，但成功的概率只有十分之一……”祁青说到后面自己也不好意思再说下去
仇思和江凪卄都沉默了
这狗屎天赋太特么鸡肋了吧，答案书本身得到想要的答案的概率就很低，就算得到了想要的答案，成功率却只有10%
江凪卄干巴地笑了两声
“没事，挺好的挺好的”
仇思也不再开口，他知道隐私护罩这个道具，在商场可以换到，但购买权限要S级，也就是说眼前的另一个男人是高级玩家，甚至更高
江凪卄撤掉护罩，木衍和老鬼还抱着手臂，站在不远处看着他们的方向，身边也没有其他队友，甚至游戏开始不久后受伤的女生也没再跟着木衍，反而去了别的队伍
“江会长，一起组个队吧”木衍拽着老鬼又嬉皮笑脸地凑了过来
“你们俩随便进个队伍都能给当成祖宗供着，我这小队伍供不起你们两尊大佛”
“嘿你个江狗，我还就非要跟你组队了”木衍手里突然多了一根金色的绳子，绳子的一头穿过五人的身体又回到木衍手里
“你有病啊你S级道具不要钱是吧”老鬼一巴掌拍在木衍后背上
“你还真别说，这金绳索是我前几天在赌场从霜暖那边赢过来的”
江凪卄呵呵笑了两声“霜暖那小子要是知道你用这个道具强制组队得打死你”
木衍满不在乎地搂着老鬼的肩膀晃了晃
祁青拽了拽手腕上的金线，眨眼间金线又消失不见了
仇思更是没话说，他刚进第二场游戏，才只有一个b级道具……
“那我们这个队伍就算齐了，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木衍，左边这位叫林临，叫他老鬼就行，右边这位叫江凪卄，我们都叫他江狗”木衍一副社牛地模样明显实在给祁青和仇思介绍
“我叫祁青，第三次进游戏”祁青把围巾往下拽了拽，露出整张脸看着几人，心里默默地盘算着些什么东西
“我叫仇思，第二场游戏”
“那自我介绍完了就开始吧”江凪卄显然没想再介绍自己，抬手招呼着往小展厅走
周围已经有不少组了队的玩家，还有个别落单在寻找队伍的玩家，但大部分人也都是目光灼灼地看着他和仇思
祁青可不管那么多，他喜欢新鲜的事物，但他更惜命，不想把自己的命白白搭在这个莫名其妙的游戏系统里
江凪卄止步在小展厅外，那里似乎有一道无形的屏障挡住了里面地上的那些血污
祁青捏着鼻子蹲在江凪卄旁边，半长的头发有点挡视线了，祁青小声骂了一句开始给自己扎头发，祁青有意憋着气不愿意闻到那些东西，但时间久了还是不得已呼吸，但并没有闻到他所想的血腥味
江凪卄也蹲下身近距离观察地上那一块一块的颜料和血污混杂物
“不是血？”
“没有血腥味，但也不是颜料”林临摘了兜帽，繁复的黑色纹理呈对称生在光秃秃的头顶上，沿着后脖颈一直向下直到衣服下“但是怨气不重，应该是之前的玩家留下的”
祁青看着林临满头的咒文脸色更难看了
那玩意是什么啊我去
“把你帽子带上，吓着人家了”江凪卄站起身猛地扣上林临的帽子
林临扯了扯帽檐嘟囔了一句
“嘁，这多帅啊”扭头对上祁青还在震惊中的眼睛“嗐吓到你了？”
“没有没有，只是没见过”祁青立马站起身摆了摆手
“我这是游戏里留下的，没办法隐藏掉，你要是害怕的话我就不摘帽子”
“真的没有害怕，挺帅的真的”
“不要闲聊了，有线索发过来了”沐衍晃了晃亮着的手机屏幕
叮咚-诡异的铃声在画室上空响起
“所有玩家组队完成，现在公布这场游戏的线索，请各组确认各自的信息”
所有玩家几乎都在同一时间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机，确认之后又开始面面相觑
“5色？”祁清看着屏幕上的两个字
“看来每个小组的线索不一样呢”江凪卄看了一圈周围的玩家
在这种你死我活的游戏里，手上的线索或许是自己活着的唯一底牌
“也就是说线索一共有五条，需要玩家选择分享线索或者独吞”仇思观察着周围
江凪卄拍了拍手“大家都看到各自小组的线索了吧，我觉得大家应该共享线索，不是吗？”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着江凪卄，但没有人附和
“编号01，观钟者”江凪卄手上凭空出现一只怀表，精致的怀表由内而外散发着微软的金色光芒，怀表周围的空间也开始扭曲，细长的链子垂在下面小幅度地摆动
“观钟者？江凪卄？”
“排行01？真的是他吗”
“那个道具我认识，我看过有一场游戏的剪辑回放，是他”
“走吧，人家都开口了”
不少玩家上前准备把各组的线索分享上去，但也有人持怀疑的态度，江凪卄当然也看出来了
“怎么，不信啊”怀表在江凪卄手上甩了几下凭空消失，下一秒摊开了右手，掌心漂浮着一只半透明的灿金色表盘“够证明了吗”
刚刚还持怀疑态度的玩家瞬间变了一副面孔，纷纷开始上前准备讨好江凪卄
“拿超S级道具出来装呗，他脸皮是真厚啊”木衍撇了撇嘴
“谁还没几个超S道具了，就他有”
“那你也去装”
祁青听着后面两位的悄悄话扯了扯眼角
怎么这几个高玩都是显眼包
“江会长，这是我们组的线索…”来着把自己的手机递给了江凪卄
屏幕上方方正正地显示着两个字：1时
“1时，2人，4进，5色，什么意思？还有，一共五组，怎么就四个线索”沐衍盘着手里的手串，一边捏着下巴
“有两组提交的线索是一样的，系统不会犯这么低级的错，也就是说一共只有四个线索”沐衍耐心地给仇思解释了一番，仇思瞬间对这个好心善良的高级玩家升起了好感
“代表线索和条件，4进是指这个吗”老鬼已经站在了小展厅的油画前，漆黑的眼珠盯着画下面的一行数字：4（5）
“4进，四次进入机会，那为什么后面是五？还有，进去哪”祁青自言自语地盯着最近一幅画下面的数字
“是进画”江凪卄一路踢着地上的一只看不清表面的球形不明物体走到祁青旁边
“那出画也应该只有四次，还有一次是为什么”
“线索太少了，以小组为单位先在附近找找其他线索吧”江凪卄自报家门后就名正言顺地当上了这场游戏玩家中的大队长，指挥着其他玩家也是毫无心理负担
“老鬼，你们俩…算了，你们俩自由活动吧，反正死不了，仇思你和我跟着祁青”江凪卄从地上捡了一支还算干净的画笔，沾了点地上的“颜料”抬手在泛黄的墙纸上随手画了几笔，但是什么东西都没有在墙上留下
祁青愣了一下，跟着他是什么意思，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他也没问，说谎在先言多必失，还有，为什么颜料不能上色，那要用什么东西补画
“这个小展厅的画看起来怪怪的…像是…”仇思站在画着海滩的油画前，平静的海水是雾蒙蒙的，远处的礁石上隐隐约约有个人影坐着
“像没画完的色稿，这里是十幅画都是”祁青用手机一张一张地把画拍了下来
“十幅画的取景地应该是一个地方，只不过取景的方向不一样，海面，礁石，沙滩和峭壁”
“所以理查德为什么要画十张色稿然后让我们来继续完成作品？他有能力画得好啊”仇思的目光在小展厅和外面的画上来回跳跃
“外面的画不是理查德画的”祁青收起手机向外面的画走去，江凪卄双手插兜跟在后面盯着祁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