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学校三令五申不许学生带手机,但枯燥的学业,乏味的课堂,耳提面命的老师都让不少同学选择铤而走险把手机带到教室,然后从游戏八卦电视剧小说里短暂的得到快乐。
班上的几个妹子时常聚在一起看手机叽叽喳喳的讨论,怕没收手机,她们大部分时间的主要阵地都是在宿舍,偶尔有娱乐圈大瓜怕错过消息才会把手机带到教室。
“我靠,男版灰姑娘,攻是新锐影视老总的儿子哎!”
“长得好帅,这侧颜简直杀我,笑得也好温柔啊。”女生忽然压低了声音,眼睛若有似无的往楚臻那边瞄了一样:“和……一个类型的,温柔深情攻,好好磕。”
“攻是老公的公谢谢,咱们校草人家直的。”
“快看快看,最新进展,有匿名人士发了帖子,说攻为了受仗着自己的家世,故意利用职权把受看不顺眼的同学逼得退了学,害的这个同学得了抑郁症,受也不是什么好人,偷钱偷东西,晚上夜不归宿,还故意在别人睡觉的时候大吵大叫。”
“不是吧,是不是真的,有点幻灭唉。”
“之前不就有人说这个攻有前女友吗?最后把人女孩儿肚子搞大了又不负责任一脚踹了,然后这个前女友好像是个捞女来着,同时和n个男的交往,又和n个男的搞暧昧,估计是攻发现了孩子不是他的所以才踹的。”
“贵圈好乱,全员恶人。”
周围的几个女生也加入了鉴瓜和品瓜:“靠,S大这么知名的学校,这都收了些什么牛鬼蛇神啊,怎么还不表态啊,赶紧把这些人踢出去啊!真的对S大的校风觉得很失望。”
“什么攻受啊,你们是怎么接受的,两个男的,咦,好恶心。”
“我也是,我还是第一次知道两个男的也能在一块。”
“这还算好了,两个都长得很好看,你是没见过网上那千奇百怪的丑人多作怪,多的是普信男和娘炮,我那次手贱点开一个,呕,恶心死我了了,两个满脸痘的死胖子,其中一个还嗲声嗲气的喊亲亲,卧槽。”
“不接受,我今晚回家也去底下留言求开除,唉,我的理想大学S大也塌房了。”
追星小团体的几个腐妹子这会儿无比尴尬,都没再说话,其中一个说要上厕所溜了,其他两个也默默回了座位。
楚臻直勾勾的盯着数学卷子,半天了,一道题也没解出来。
晚上回到宿舍,熄灯后,楚臻捂在被窝里搜索S大同性恋这样的字眼,手机蓝莹莹的光打在脸上,他一点点的往下滑动,长时间的注视让他眼睛酸痛,自虐似的看着那些充满戾气和厌恶的评论。
“一个宿舍楼层的,李XX的妈真的很奇葩,她儿子自己来晚了没抢到好床位,她搁哪儿阴阳怪气加破口大骂,我当时探头看了一眼,好家伙,这位女士五官与唾沫齐飞,指甲恨不得戳死自己儿子,隔好几个楼层都能听见她骂,只能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沈老师在我们学院出了名的温柔,但给我们班第一次上课就发脾气了,让某几个同学罚抄单词,一直不知道为什么,后来才知道是因为这几个人存在罢零llq的行为。呃,为什么我觉得还挺好磕的。”
“楼上的脑子有病啊,这个沈XX就是利用自己手里的那一点权利给姘头各种出气,还把别人逼到退学,也是,他老子了不起嘛,你看,S大现在还没开除这种人,还有这个李XX真的好幸运,长得也就那样,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爬上了的床,我也挺佩服他的,有这手段,上什么学嘛。”
“图片,图片,十二月的时候李lq的脚不知道什么原因扭了,还挺严重的,我路过偶尔看见沈老师和李从诊所走出来,沈老师还搀着他,他们不会那时候就在一起了吧,没几天,刘qh就退学了,其实吧,我不太喜欢这个人,当时也没多大感觉,现在才发现,这些事能串起来的。”
“一个无辜受害者被当成两个同性连恋爱play中的一环,还没读完一学期就丢了学业,家长那里也不知道要怎么交代,还要被好多是非不清的人骂活该,一句“不太喜欢这个人”就能轻轻揭过他受的苦吗?”
“图片,图片,图片,大一快放寒假的时候,好像就临近考试周那几天,李XX买了类似图1这样的一个小狗木雕,我去他们寝室双排打游戏坐他座位时看到的,当时就觉得奇怪,这李XX平时那么节省,还会买这个,因为我是本市人,不着急回家,在学校和几个同学玩到暖气停了才回家的,也不知是那天送出去的,反正印象里再想起去看的时候这木雕就不见了,你猜怎么着,寒假的时候,沈老师发了条朋友圈,见图2截屏,我那时候因为补考加了沈老师的微信,当时就觉得不会这么巧吧,现在看来他们那时候就……”
“哦吼,看来实锤的不能再实了。”
“哎哟,这老师看着好禁欲啊,湿了。”
楚臻退出去,点开了热度最高的那张图片。那两个人牵着手走在小道上,穿衬衫的老师正笑着说什么,旁边的少年专心的听着。
一点儿也不恶心啊,楚臻觉得。
*
因为天气原因,S大的新生军训被延迟到下半学期开学。
李澜清考完期末考试,跟赵欣打电话说这里打工比小县城的工资高机会多,寒假就不回家了,随着麻将啪的在桌上一声脆响,赵欣喊了声三条:“行,每周的钱按时打回来听见没有?”
李澜清应下来。
挂了电话,他摸摸桌上的小狗木雕,傻傻笑了下。不管是之前崴了脚,还是他和同学闹矛盾几次晚上收留他,老师都帮了他太多。因为那束玫瑰花知道老师生日在一月份,他就决定送个礼物给老师,可老师那种人会缺什么呢?太贵的他又送不起,于是请教了打工时认识关系还不错的同事sr,联系到他下午看到的那只小狗,他决定送个小狗摆件。
顺带……表白,李澜清有些迟疑,他有些按耐不住,但又胆量不足,自卑而怯懦,但是又有一股火烧的他心慌,万一迟了别人捷足先登怎么办,万一老师也正好喜欢他呢?那些帖子上老师那么善良,万一可怜他就答应了他呢?
考完最后一门,因为是大一,课程多,考试排的也迟,校园里已经没多少人了,李澜清又给自己找了几份兼职,顺带找好了租住的房子。然后他打电话把老师约在学校一处僻静的小路。
他捧着礼物,心里慌的不行,随手薅了一把树叶子。
后来他又接到了妈妈的电话,只得心灰意冷地回家去,谁知道,老师居然追过来了,还答应了他的表白。
那是李澜清自父亲出事故后过的最好的一个年。
老师强硬的不准他去打工,还煞有介事的让他在那个干净整洁的公寓里做清洁卫生的长工,李澜清无法拒绝老师,他顺从下来,呆在公寓里,每天看看书,晒晒太阳,和老师一起吃饭,收拾屋子,逛超市,老师还教他弹吉他,李澜清几乎要沉沦在这样的温柔乡里,不,他是几乎要溺死在里面。
可没多久,母亲的一通电话就将他拉回了现实。赵欣在问他要钱,可他不打工哪来的钱,赵欣时不时的要钱,开学后每月的生活费,下一年的学费,这些钱怎么来,难道厚着脸皮去问老师要?
他和老师说自己还是要去打工。
沈律柯问他是不是他妈妈又找他要钱了,他沉默着没说话,沈律柯叹了口气,又劝了他许久。他固执的扒拉着手指不肯抬头,最终老师同意了,但只许他打一份工,不能影响寒假生活。
他答应了,并先借了2000块给母亲先转过去,但背地里,还在网上接一些本专业的设计题,或者抄写笔记作业这样的小兼职,沈律柯也许知道,也看见他在家里写作业,但他并没多说什么,只是当作没看见似的给他切一盘水果放下就出去了。
赵欣的电话频率多了起来,从那次他回家被沈律柯带走后。有时候电话打来赵欣既不要钱也不说教,就只是固执的通着电话,似乎是一次次试探,看她的儿子还在不在那里,有没有拉黑她,有没有还记着她。
快过年的时候,李澜清越发粘着沈律柯,走到哪里就跟到哪里,他知道除夕夜老师肯定要回去陪父母,他们要分隔在两处,那么重要的日子里,他们只能通过电话连接。
在腊月二十八那晚,李澜清缠着老师要做,他什么准备都没做,就心血来潮从背后抱着,闻着,嗅着老师,传达性暗示,起初老师是拒绝的,说起码要等到大三英语课结后,但他不依不饶,最终还是做了。
而且,他居然是上面那个。李澜清自己也觉得很难以置信。
二十九的早晨,赵欣打来了电话,因为这即将成为她和李澜清第一个没有一起过的年,她先是要钱,然后又平静的建议李澜清回家来。
李澜清拒绝了他,然后和老师诉说了他的过往,沈律柯亲吻着他,和他保证以后不会再让他饿了。
沈律柯大年三十下午回去的,赵旗也在,和沈父添油加醋的胡说八道他们寒假某次偶遇在餐厅的事,结果自然是好好的年变得鸡飞狗跳。看在母亲的面子上,沈律柯没有摔门离开,而是回了自己以前住的房间。
初一一早,吃过早饭后,沈律柯回了自己的公寓,李澜清打开门震惊了几秒钟,随后便兴奋的扑了过去。
李澜清道:“老师怎么回的这么早,我还以为要好几天。”
沈律柯摸摸李澜清的头发道:“想早点回来见你。”
他们以为这样的日子能过很久的。
所以他们凑在一起做了很详细的规划,包括李澜清毕业后两人就换个城市生活,包括李澜清的母亲如何安置,包括两人换城市后的职业规划,包括他们要买个怎么样的房子和车子,包括沈律柯试着吃李澜清做的炒饭,第一次吃的时候他咀嚼的很细很慢,最后吞咽的动作格外艰难,他越是安慰自己没事,越是要求自己不去想别的,可脑海里就越是控制不住地模拟刀片被吞进喉咙时的剧痛感,李澜清看他这么痛苦,忙带他去卫生间洗漱台上让他吐出来,他抱着沈律柯,说:“老师,我很高兴,你为了我做出这份努力,我们慢慢来好不好?”
沈律柯说好,李澜清又问:“你想把你的过去讲给我听吗?”
沈律柯漱了口,转过来抱住李澜清:“好,以后,我们有的是时间。”
说不清是那一周了,下半学期开学后,他们每天给彼此发很多消息,李澜清习惯了英语课坐第一排,他们也习惯了中午一起去公寓吃饭,晚上一起回去睡觉,偶尔李澜清晚上有实验课,他会让老师不要来接他,他在宿舍里睡一晚,第二天早上两人一起在车里吃早饭。
这样的日子过了很久,久到稀松平常,久到他们已经心照不宣熟门熟路,久到沈律柯已经能坦然的开始吃炒饭了,久到他们放下了所有的戒备,上车一起吃早饭时他们总会接个漫长激烈的吻,因为昨天晚上不在一起没有做i。
所以当聊天记录和图片被大肆传出时,两个人一个在办公室,一个在宿舍,都不约而同地蒙了,但接受了事实后,他们又担心起了彼此,顾不上辅导员鼻孔朝天的咒骂和周围老师异样眼光下的窃窃私语。
赵欣听到风声,马不停蹄的赶来,想要给李澜清退学。
那天下午,李澜清向沈律柯提了分手。
沉默过后,李澜清听见电话那头叹了口气:“你说算了那就算了吧!”
好一会儿谁也没说话,但谁也没挂电话,终究,是沈律柯先开的口:“那,我们就到这里了。”
“嗯。”
“澜清,别哭了,不论如何,我希望你做出的选择会让你快乐。”
校长办公室里,一番鸡飞狗跳的闹剧后。
沈父看向沈律柯:“小柯,你和旁边这孩子是那种关系?”
沈律柯转头去看李澜清,正巧,李澜清也在看着他,两人目光相撞。
“我只听你说,什么照片,聊天记录都是可以合成的嘛,所以我只要你一个答案,我也只信你这个答案。”
耳边是赵欣骂骂咧咧的脏话,两个人却像是置身于只有他们两个人的空间里,周围的一切都失去了意义。沈父不耐烦的敲敲桌子:“说话。”
终于沈律柯开口了:“是,爸爸,父亲,但我们不是什么玩不玩的关系,这是我的恋人,我的爱人,我的伴侣。”
连赵欣也不说话了,她哑了嘴,呆楞着看着两人。
沈律柯怜惜的牵起李澜清的手:“我知道您手段很多,能让我和澜清在任何一个地方都呆不下去,过不安生,但那又怎么样呢?我总是要离开你的,去法国留学,在S大当个老师,是我对您的逃离,但从今后,我只是想离开你,但我不会再逃避你。”沈律柯又去看李澜清:“澜清,和我走吗?”
这是沈律柯第二次问了。
李澜清第一次恍恍惚惚忘了回答,这一次,他先看了眼赵欣,然后松开了手。“老师,请等一下。”
李澜清走向赵欣:“妈,我要走了,我会给你留下一张卡定时打钱,也会每月两三次固定时间给你打电话,每年固定时间来看你,但更多的,我做不了,妈,我早就从过去出来了,你也不该再那样自怜自艾。”
我希望你和我妈妈,和我不好的那一面没有任何交集。
李澜清转身回去,牵起了沈律柯的手:“老师,我们走吧,就现在,去别的城市。”
他们像两根筷子一样笔直而和谐的站在一起。
刚开始的时候,两人着实吃了不少苦头,主要是沈父,即便换了电话,换了城市,但是沈父的影响力如影随形的,他们找不到工作,哪怕找到工作了也会莫名其妙的被解雇,就连去餐馆端个盘子也有人来闹事。
沈律柯去二手店卖了那些表,却遭到店主的恶意压价,因为急用钱,只能将手表草草贱卖了。
他们在狭窄的小屋里大汗淋漓的做i,事后温存,沈律柯的手指在李澜清的皮肤上游走,然后凑过去亲了亲恋人的肩膀:“怕不怕?”
“怕。”李澜清笑得眉眼弯了:“怕套不够用。”
啧,这小崽子什么时候成这样了。
“可你是因为我才没办法在S大……”
李澜清用亲吻打断了沈律柯:“第一,老师,要不是你我早就退学了,我是因为你留在S大的,第二,□□也许很重要,但我认为你更重要,我才20岁,我不能因为一张学历就把我人生里最重要的东西丢掉了。第三……”
“嗯?什么?”
“老师,我爱你。”
“嗯,我也是。”
他们的生活依旧艰难,但沈父的那些磋磨反而让他们更坚定的站在了一起。
沈律柯找到一份文员工作,工资很低,但是事情却又杂又多,老板像是生怕员工坐下白拿他的工资,把沈律柯支使的转来转去,一天都闲不下来。
李澜清也在四处打工,但他经验多,又不忍心老师受苦,一天打着好几份工,很晚才回家。
在那两三个月里,沈父先给赵欣钱去打牌打麻将,然后在赵欣输的一塌糊涂时把给的钱断了,再把李澜清和沈律柯住的地方告诉这个已经赌红了眼的女人。
沈律柯那天被打得很严重。
他下班临时起意去看李澜清,却看到有几个混混故意刁难李澜清,他的爱人为了保住那份工作,就那样任人欺负,连被人用刀划破了胳膊也一身不吭,他这才算是知道李澜清最近每次做i为什么都遮遮掩掩的不脱衣服了,以及身上那些青紫并不是意外磕碰的。
沈律柯没有当时就出去,而是偷偷跟在那三个混混后面,在一个小巷子里和他们打成一团,一刻钟后绕开地上那三个被他打趴下的混混一瘸一拐的捂着肚子往家里走。
往家里走。
他吃了片止痛药迷迷糊糊睡着了,隐约听见有砸门声,沈律柯以为是李澜清没带钥匙,挣扎着下去开了门,因为太累,他闭着眼,开了门就转身往里走,也没细思李澜清怎么没说话,怎么没问他为什么会受伤。
沈律柯刚准备上床继续睡,他的头就被人用杯子砸了,血水从额头上滴滴答答地流下来。他努力保持清醒,睁开眼,就见赵欣在小屋里四处翻找,嘴里还大声质问他把钱放哪里了。
然后沈律柯看见赵欣从他和李澜清放钱的小盒里拿出了一沓钱。
沈律柯缓了一口气,猛地扑上去抢钱,却被赵欣一把推翻,然后在他的肚子上乱踢。
李澜清看见的就是这个场景。
他气极,上前一个巴掌甩在赵欣脸上,顺手抢回了那些钱,大声怒斥道:“你给我滚。”
赵欣捂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李澜清,看着自己的儿子,然后扑上去厮打哭嚎。
这场闹剧最终以邻居报警,赵欣被警察带走结束。但李澜清知道还没结束,赵欣被关不了几天,出来后她又要来这里惹是生非,况且,老师伤的很严重。
送沈律柯去医院的时候,正碰上那三个混混也在医院,混混指着沈律柯骂骂咧咧的,李澜清才知道沈律柯为什么受了伤,如果不是护士呵斥,估计又得打起来。
在医院挂水的时候,两人和打工地方的老板请了假。
他们难得的在白天闲下来坐在一起聊天,李澜清给沈律柯削苹果吃,两个人说着话,像是老夫老妻一样拥有最平静的幸福。
“澜清,你有没有想过自己到底想做什么?”
独属于爱人之间的默契让李澜清一下明白沈律柯的意思,他回想了一下,手上的动作都停了。“真的哎,我好像从来没想过要干什么,从小到大,就是考大学,觉得考上大学就都好了,以后毕业了可能就是什么专业就找什么工作这个样子。”
“我也好像是这样,要说教英语,其实也不是因为多喜欢,就是恰好当时赶上了笔面试,也觉得不排斥,当然了这还是我父亲给我安排的职业方向截然不同的路径,就这么做了。”
好嘛,一个随大流,一个为了气爸爸。
“老师,你真的好会动摇军心啊。”李澜清笑着道。
他们的父亲和母亲还在后面紧追不舍,可现在老师又说些让人怀疑人生的话。他们当然不能一辈子当文员,打工洗盘子洗车,可他们到底喜欢什么呢,好像在父母的干涉下,他们真的就连努力也没有了方向。
“澜清。”沈律柯从李澜清手里把苹果和水果刀拿出来放在一边:“辞了那些工作,你已经为了别人努力够久了,你应该为自己努力,去想想自己喜欢什么。”
李澜清握住老师的手,他们对视着:“好,但是不是现在,你一个人工作我也不可能心安理得的闲着,至少把眼前的事都解决了好吗?”
“嗯。”
日子还是过的艰难,赵欣总是堵着门口要钱,沈父安排的人也到处都是,时不时就来制造点麻烦,有一次甚至有人调换了沈律柯做的文件,里面有重大失误,害的沈律柯被辞退。
但日子不管怎么样,该过还是得过。
那之后的两年,李澜清没时间去思考他到底喜欢做什么,沈律柯也依旧挣扎在那些他不喜欢的工作里,赵欣来要钱时仍旧鸡飞狗跳,他们也总为几斗米而苦恼,但生活就是这样,那些苦和难,那些看似无法克服的障碍和曲折,时间久了,又好像习以为常,能够轻描淡写的揭过去了。
他们攒了点钱,沈律柯换了一份工作,是一家大型企业,老板甚至听过他当年在S大的事,但还是聘用了他做管理,沈父的手再长也不能在这里轻轻松松的使绊子。
沈律柯也不禁自嘲,兜兜转转,他还是进了公司,只不过不是在新锐。
李澜清跟随着沈律柯的脚步,他不知道自己喜欢什么,但他就是想和老师做同一件事,同一个职业,以后最好进同一家公司,于是去培训班报了管理课程。
他给赵欣租了房子,定时打钱,但他们并不经常见面,因为李澜清很忙。
第三年的时候,李澜清如愿和沈律柯在一个公司里工作了,第四年,他们去国外登记结婚,第五年,赵欣回到了她原来住的出租屋,也不再打麻将了。第六年,沈律柯和李澜清回了沈家,再次见到了沈父和沈母,然后风平浪静的吃了一顿饭。
第七年,第八年,第十年,第二十年,他们还是在一起好好的幸福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