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我本是天下第一宗的一个看门弟子,括弧虽然很欠打但我们宗门真的就叫这个名字,那天师兄匆匆忙忙拉我出门。

    我问他干嘛,他说大魔头要死了。

    我惊诧,这天底下最大的魔头不就是天天逼我做杂役还克扣我灵石的你吗?

    师兄给了我一手刀

    我知道他说的是谁,白枝,天下第一宗的四师兄,也是四海八荒公认的弑师杀友的大魔头,当初他从宗门逃跑的时候还是我值的班

    可我不理解,他那么厉害怎么就快要死了?

    师兄说,谢叕去杀他了

    哦,那就不奇怪了,谢叕啊

    师兄杀杀师弟很正常嘛

    我问师兄你以后也会杀我吗?师兄又给了我一手刀

    我不解,我愤怒,我想反抗,结果又是一手刀

    我想说谢叕师兄就从来不打白枝师兄,因为他从来都是被打的那个,但我又不敢说

    我有点难过,我问师兄,真的回不去了吗

    师兄问什么回不去了?

    我说宗门,还有两个师兄

    师兄只是看着远处熊熊燃烧的山火没有说话

    沉默,或许真的有人死了,死在那场永远烧不尽的山火中

    我说我不去了,师兄也没再提这件事

    最先打破这份沉寂的是街头小贩的幺呼,大魔头白枝与正道魁首谢叕在哀牢山死战一月有余。最终邪不压正,白枝惨死谢叕剑下,又被其封印于山下,灵魂永生永世不得超生。

    而后是茶楼的说书先生,将两人的爱恨情仇讲的绘声绘色,仿佛亲眼目睹,什么两男争一女,他有情来她无意,你若无情我便休,详细的恨不得连谢叕底裤什么颜色都讲出来。

    我跟师兄听到这都不约而同笑起来,我问师兄,他们真的睡过吗?

    师兄说大人的事小孩别打听

    我想说我已经不小了,四师兄像我这么大的时候都可以满大街砍大师兄了

    说着我就又有点难过,因为四师兄现在好像被大师兄砍死了

    说书的说大师兄自从斩杀魔头之后就称仙力散尽已经退隐江湖了,我信了个鬼,昨天他还给我施了禁言术自己偷偷摸摸又回宗门了

    于是我转头问师兄

    “三师兄,大师兄退隐,二师姐跟四师兄都没了,你以后岂不就是天下第一宗唯一的老大了”

    师兄作势又要打我,我懒得跟他计较,真不知道为什么现在全修仙界都乱成一锅粥了,他还能天天带着个门童满世界喝粥

    我撑着脸看窗外的风雪,只希望冬天能快点过去。

    ——

    “小谢,又去赶集啦。”

    “诶,王大娘,这不我夫人体寒买两只鸡给他炖了补补身体。”

    “要我说找男人就得找小谢这样的,长得俊还会疼人。”

    “你可拉到吧,待会你家老头又要提个扫帚找人小谢单挑了。”

    谢叕嘴里叼根不知道从哪搞来的香菜,也没个正型,冲王婶挑了挑眉,让王大爷下回来单挑别爬墙了走正门吧,别再把腰闪着。

    这雪下的属实有点大,谢叕回到院子的时候帽檐上已经积了厚厚一层,这院子是他拿老婆本买的,没办法,他向来存不住钱都是交给白枝管,眼见老婆都快没了,老婆本再不花真就花不出去了。好在这院子远离喧嚣(在大山里),周围又民风淳朴(隔壁大妈老爱给他送腌萝卜)

    他将身上的雪扑了扑,又做作的清了清嗓子,这才推开门,露出明媚灿烂到仿佛入了夏的俊脸。

    “嗨,老婆,我回来啦!”

    白枝:......

    每回看见他这死出手真的很痒

    谢叕仿佛没看见白枝的无语,自顾自地放下东西,摸了摸墙壁的温度,觉得对于白枝来说还是有些凉于是继续往灶台里舔了两把柴,转头蹲在给白枝自制的轮椅面前。

    “我刚才外边回来,浑身凉,就不抱你了”

    白枝的白眼快翻到天上去了,谢叕也只装看不见,笑嘻嘻地凑上去

    “不能抱抱,那亲亲”

    白枝抬手要给他一巴掌,反被谢叕握住,又亲了亲

    “手怎么这么凉”

    白枝:......

    白枝没好气道,有人回来太晚了

    谢叕大骂那人太没良心,不像他,他只会心疼老婆,翻两座山头去买老母鸡给老婆炖鸡汤

    白枝一直不太明白谢叕口中的老婆是什么意思,谢叕说那是师弟的意思,白枝不信,他从来没这么叫过三师兄

    谢叕说那得是很亲很亲的师弟才能叫,他跟老三不熟

    眼见白枝又要翻白眼,谢叕赶紧捏了捏他的鼻子,又不要脸地凑过脸去

    “亲老公一口,不然一会儿鸡汤我自己全喝了,一口也不给你”

    白枝懒得理他又犟不过他,只能意思意思亲了亲他的脸,又被这无赖按着啃了好一会

    吃饭的时候,谢叕一个劲往他碗里夹鸡肉还强制他必须喝足两碗鸡汤,白枝无语,白枝怼他

    “我是瘸了,又不是怀了”

    谢叕洋装惊讶实则揩油,摸摸肚子又挠挠下巴,害羞地拿着一双多情眼跟白枝深情对视

    “那就生下来,我跟孩子姓”

    达成每天被师弟打成就(1/1)

    就寝时,尽管白枝三令五申地强调他哪怕金丹碎了内力尽失上个床而已,自己睡觉还是不成问题的,但都被谢叕以有碍师兄弟团结为由驳回了

    白枝:团结个屁

    室内被谢叕烧的很暖,又或者是谢叕怀里很暖,每次躺在那里闻着谢叕的气息总是能睡得很安稳,像是为了弥补哀牢山上从未睡过的十年安稳觉

    他跟谢叕的关系很复杂却又很简单,彼此紧贴着的同时又隔着太多

    第二日,他躺在谢叕的腿上看雪,想捡到他的师父,想给他涂胭脂的二师姐,想看门还爱走神的笨蛋门童,想了很多很多

    谢叕也陪着他想,他说师父就是爱在路边捡小孩,说白枝小时候被涂了胭脂窝在被子里不肯见人,说人家小门童是故意放跑你的,也说了很多很多

    谢叕一拍脑门,又把老三忘了

    白枝笑得接不上气

    “三师兄这个系统,影响还真是深远”

    “我怀疑老三就是看别人都有系统他没有,为了合群给自己编的,哪有这么没用的系统”

    “哪里没用了”白枝想,师兄弟四人,死的死死的死,就他一个好好活着

    “师兄”

    “嗯”

    “如果有来世...”

    “如果有来世,我一定把你好好宝贝起来,捧在手心里怕掉了含在嘴里怕化了,什么系统啊魔教啊通通踹飞,我们枝枝就当天下第一宗最快乐的小师弟”

    白枝笑了,跟谢叕吐槽这个宗门的名字也太欠打了

    谢叕笑道,老祖起这个名字的时候根本没考虑后辈以后在道上怎么混

    “谢叕”

    “嗯,我在”

    “别再给我输灵力了”

    “......”

    他本就命不久矣,这些天一直靠谢叕耗尽灵力才勉强吊着一口气,谢叕不愿意他走,他也舍不得谢叕。可本就是逆天而行,他们总有一日要分别,他不想那一天他连跟谢叕说话的力气都没有,现在这样就很适合收尾

    “谢叕,能遇见你能遇见大家已经是我遇见过最幸运的事了”

    生命的尽头他已经快看不清东西了,但温热的手掌一遍遍拂过他的头,他想,如此匆忙慌乱的一生能在这个人怀里结束也不算是草草收场辜负此生

    虽然终有不甘,但谢叕答应过他,来世再见

    “诶,老王你说隔壁院子里的小谢哪去了?这都多久没见着人了”

    “哼,那小子油嘴滑舌,死不了”

    “哎呀你怎么这么小心眼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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