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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镜渊惊变

    暴雨倾盆而下,冲刷着御花园青石板上未干的血迹。沈清商握着合二为一的玉珏,指节因用力而泛白。惊雷炸响的瞬间,玉珏表面浮现出细密的纹路,如同蛛网般蔓延至她手腕,烫得皮肤生疼。

    “这是镇国公府祖传的‘星渊咒’。”裴云烬的剑尖还滴着血,目光却死死盯着玉珏,“当年老国公设下此咒,唯有沈家血脉能解开封印。”他忽然逼近,猩红瞳孔在雨幕中闪烁,“沈清商,你可知玉珏里藏着什么?”

    话音未落,一道寒光骤然袭来。沈清商本能地侧身翻滚,却见苏明鸢手持匕首,正对着萧砚辞的后背。“殿下小心!”她挥出琴弦缠住苏明鸢手腕,却因方才的打斗气力不支,琴弦竟被生生挣断。

    千钧一发之际,萧砚辞猛地转身,剑刃擦着苏明鸢耳畔划过。然而他的攻势突然凝滞——苏明鸢扯开衣襟,露出心口狰狞的血纹,正是血刃盟的“噬心咒”标记。

    “为什么?”萧砚辞声音发颤,剑尖滴落的雨水混着血珠,“我们从小一起长大......”

    “一起长大?”苏明鸢突然狂笑起来,泪水混着雨水冲刷着她苍白的脸,“你以为我为什么心甘情愿当十年棋子?不过是因为你母妃承诺,会让我成为你的太子妃!”她猛地掏出怀中密信,“看看这个,当年诬陷镇国公府的证据,正是出自你最敬爱的母妃之手!”

    萧砚辞接过密信的瞬间,沈清商感觉后颈的胎记仿佛要撕裂皮肤。玉珏突然爆发出耀眼光芒,将所有人笼罩其中。待光芒散去,众人发现自己竟置身于一处神秘密室。四周墙壁上刻满星图,中央石台上摆放着一具水晶棺椁,里面躺着的女子,赫然与惊鸿阁阁主有着七分相似!

    “这是我的孪生姐姐。”一个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沈清商转身,只见本该重伤的阁主正倚在石门边,嘴角挂着诡异的笑,“二十年前,她爱上了镇国公,却因身份悬殊被皇室赐死。我发誓要让整个皇室陪葬!”

    她缓步走向水晶棺椁,指尖抚过玻璃表面:“我创立惊鸿阁,渗透血刃盟,不过是为了复仇。而你,清商,你母亲到死都在护着你,却不知你的存在,才是解开星渊咒的关键。”

    沈清商握紧手中玉珏,突然感觉一阵天旋地转。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小时候母亲总在深夜对着星空落泪,父亲书房里藏着的半卷星图,还有灭门当夜,那个抱着她冲进火海的身影......

    “你撒谎!”她踉跄着后退,撞上冰凉的石壁,“我母亲是被你们害死的!”

    “害死她的是皇室的猜忌!”阁主突然失控,“当年我姐姐死后,你母亲发现了皇室的阴谋,想将证据公之于众。我劝她隐忍,可她......”她的声音渐渐哽咽,“我只能眼睁睁看着她死在护国公府的火铳下。”

    密室突然剧烈震动,石壁上的星图开始扭曲变形。裴云烬脸色骤变:“不好,星渊咒一旦启动就无法停止,这里马上会坍塌!”他抓住沈清商的手腕,“快走!我知道密道出口!”

    然而刚走到石门边,沈清商突然挣脱他的手,转身望向水晶棺椁前的阁主。“告诉我,我该怎么做才能阻止星渊咒?”她的声音坚定,“我不想让更多人因这场仇恨死去。”

    阁主露出欣慰的笑容:“不愧是她的女儿......”她从怀中掏出一枚银针,“用沈家血脉为引,刺入星渊阵眼。但这样做,你会......”

    “我愿意。”沈清商接过银针,毫不犹豫地刺向自己心口。鲜血滴落在玉珏上,瞬间被吸收殆尽。星图发出刺耳的嗡鸣,石壁开始剥落碎石。

    “清商!”萧砚辞和裴云烬同时扑过来,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弹开。沈清商感觉自己的意识正在消散,眼前浮现出儿时的画面:母亲教她弹箜篌,父亲将她举过头顶,还有那个雪夜,少年萧砚辞笑着递来的桂花糕......

    “活下去。”她对着萧砚辞的方向轻声说,“替我看看,没有仇恨的世界是什么样子......”

    话音未落,整个密室轰然坍塌。漫天碎石中,沈清商最后看到的,是萧砚辞绝望的眼神,和裴云烬不顾一切冲过来的身影......

    三个月后,新皇登基大典。当萧砚辞走过朱雀大街时,街边突然响起熟悉的箜篌声。他猛地驻足,在人群中望见一抹熟悉的身影。那人戴着面纱,眼尾一点朱痣如血,怀中抱着的箜篌,正是沈清商的遗物。

    “姑娘留步!”萧砚辞追过去,却只捡到一张字条。泛黄的宣纸上,用朱砂写着:冤仇已了,勿念。落款处,是半枚玉珏的印记。

    与此同时,血刃盟总坛。裴云烬握着染血的琴弦,望着窗外纷飞的大雪。他的掌心,不知何时多了一道与沈清商相似的朱色疤痕。“下次见面,换我来守护你。”他轻声呢喃,将琴弦贴身收好。

    而在遥远的江南水乡,一座小院里,沈清商正对着铜镜擦拭箜篌。镜中倒影里,她脸上的疤痕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劫后余生的平静。窗外,卖桂花糕的吆喝声传来,她恍惚又看见那个雪夜,少年递来的温暖笑容。

    “小姐,该用茶了。”丫鬟的声音打断思绪。沈清商起身望向庭院,满树桂花正开得灿烂。她知道,新的故事,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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