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把方案改完,周扒皮连续打回来五次,最后在付远快把他嘬茶叶的那个破杯子扔他脑子上的时候通过了——第一案。
精疲力尽的付远跟着孟朵七拐八拐的来到某个小巷子的酒吧。
酒吧人不多,却弄的很温馨,没有乱七八遭乌烟瘴气的吵闹声,有个看不清样子的短发女生弹着吉他唱歌,孟朵熟练的跟着店老板下单,豪气的说“今晚我买单,使劲喝!”
付远边喝酒边听着那个驻场歌手弹奏,孟朵笑眯眯地凑过来。
“怎么样,弹得是不是超级棒!”
“是很棒。”付远点点头,突然注意到那个女歌手的吉他拨片。
“你上次说的那个吉他,也很好,叫什么来着。”
“黑卡。”
“对对对黑卡,哎呀太感谢你了小付,正愁不知道送什么呢。”孟朵激动的隔着桌子拥抱他,付远却觉得有谁看了他们一眼。
等酒过三巡,酒吧里的人也渐渐少了之后,付元扶着孟朵刚准备帮她打车时,就见刚才的女吉他手从后面走出来,从他手里接过了孟朵。
孟朵也不反抗,反而凑的更近了,女吉他手冲着付远点了点头,转头扶着孟朵走了。
“姐,祝你下周纪念日快乐!”付远双手围成一圈,冲着两人喊道,女吉他手抓着孟朵的手摇了摇,上车走了。
她背上背的吉他包,挂着的吉他拨片,在霓虹灯的照耀下,闪闪发亮——是孟朵买的那枚。
付远冻得双手插兜,最近越来越冷了。
天空突然下起了小雪,付远皱起眉,快速打车离开了。
到出租屋的时候已经是快十二点了,隔壁小情侣今天很安静。付远洗漱完刚准备躺下,突然收到条微信好友申请。
——好久不见。
——你是?
付远皱着眉发送了消息,窗外的雪好像越下越厚了。
在温暖的南方也是少见。
——我是方琦。
方琦?谁来着,模模糊糊的记忆里突然变得有一丝混沌,好像是高中那个——很活跃的体委?他们关系又不好,他想干嘛?
——有事吗?
付远也很久没和高中同学联系了,他之前高三时休学一年,复学回来发现和新的高三没什么聊得来的,原来班里的那批人上了大学渐渐也断了往来,更何况在高中原本也没什么特别要好的朋友——
他不会是突然结婚了想管我要份子钱吧。
——下个月元旦,a市x酒店同学聚会,来吗?
——我最近有点忙,算了吧。
付远摸了摸鼻子,鬼才去,哥没钱。
聚一聚,开什么玩笑,他才不回老家,打死都不回——
对方没再发来消息,付远也没在意,在他看来同学聚会就是一群人高谈阔论以往的辉煌,讲一些所谓的青春,要是过的不如意,就是喝的烂醉吵吵嚷嚷最后给别人添麻烦的一群酒鬼。
迷迷糊糊进入睡梦前,付远突然想起来他的高中时代。
是什么样的来着?
窗外的雪越来越大,隔壁今天安静地像死了一样。
好像有什么东西在盯着他,可能是窗户没关紧,付远冻得往被子里缩了缩,怎么会这么冷。
第二天一早醒来,付远感觉身体不太舒服,量了□□温竟然是35度,对付远来说几乎不可能,他是体温很高的那种人,可能是昨天晚上冻着了?不管怎么样还是要上班,没转正就没钱。
隔壁今天也很安静,让付远都开始有点不习惯了。
那对小情侣不会出门旅游了吧?毕竟房子里有个单身狗嘛,付远边刷牙边想。
隔壁小情侣是旁边s大的学生,刚搬进来的时候大家互相见过面,是对挺腼腆的小情侣。之前也互相见不了几面,就周六周日打个照面。
付远也没多想,可能前天被自己听见了觉得不好意思就出门了吧。
他走了之后,这两天另一间一直紧闭着的门,悄悄地开了条缝……
——————
“来这么晚,你们现在的年轻人这么懒,我看,你是不想转正了吧?”周扒皮站在门口冷笑道。
付远站在门口,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些冷,他抬头看向周扒皮,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盯着他,把周扒皮看的吓退了几步。
回过神来,周扒皮感到有些恼羞成怒,自己竟然被个毛头小子吓到了?不,不对,一定是下雪了的原因,自己是被冷到了。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也不敢继续为难付元了,盯着那张让他不爽的脸,周扒皮冷哼一声,用肩膀撞开付远离开了。
付远盯着他离开的背影,脸上有点疑惑,怎么感觉,周扒皮他的脸有点发青。
管他的,他死了都不关他事,不,死了更好。付远无所谓的扭头,刚走到工位就看见趴在桌子上的孟朵。
对方脸上是宿醉的憔悴,付远也没多说,抬手递了杯热拿铁。
“多谢啊,果然年纪大了就是不能多喝……”孟朵接过咖啡稍微抿了抿。
抬头看向付远道“周扒皮今天又在门口堵人了?”
付远没说话,点了点头。
“大早上看见他真够晦气的。”孟朵撇了撇嘴。
大早上的办公室人不多,周扒皮又不在,大部分人都在摸鱼,好不容易完成了一个项目,不摸鱼难不成工作吗。
付远刚准备把药掏出来,孟朵就神秘兮兮地凑了过来。
“哎小付你知道吗?前几天好像爆出来有个精神病人从医院逃跑了,就在你家那片转悠,你最近可小心点。”
“精神病人?”付远想起李哥说的那个消息,手机突然弹出来条消息。
——有时间通个话吗?
是方琦。
付远有点不耐烦起来,五年没联系过了,突然就想要开同学聚会,高中他们关系又不是特别好,和他关系好的都没跟他联系过……想到这里,付远突然头疼起来,高中有个他关系特别好的那个人,是谁来着?
手里的手机又震了一下,付元低头看,发现还是方琦。
——就打一个电话,如果你之后还不同意我绝对不会再纠缠你了!
方琦这回发来的是条语音,付远耳朵上还带着耳机,随手点开,却差点被对方吓了一跳。
语音中他的声音颤抖的厉害,嗓音也是沙哑地像三天没喝过水的荒漠旅人一样。
——你还好吧?
付远皱着眉发了这一条信息,其实他更想问他是不是有什么疾病,说了不想去还烦他。
谁知刚发出去下一秒,一个语音通话直接打了过来——付远吓了一跳,幸好耳朵上戴着耳机呢。
无语地摁断后火气也上来了,本来想发条消息指责对方不顾时间场合意愿就直接发起通话的失礼行为,下一秒又是一个语音通话。
付远直接就又摁断了,谁料对方好似不依不饶了起来,紧接着又是一个——
付远无语地看着屏幕,耳机里是吵闹不停的通话铃声,只好对着旁边的孟朵说了句“姐我出去接个电话。”起身离开了工位。
到了走廊,付元也不想吵到其他部门的人,随手打开1402的资料室就进去了,这才接通了电话。
刚接通对面,付远就不客气道“方琦,别再给我打电话了,咱俩高中关系怎么样不用我多说吧?”
“付远——”对方一开口,付远即使怒气上头也不由得一愣,语气里的惊慌恐惧仿佛顺着无线电流传了过来。
“这次高中同学聚会,你必须参加!”对方语气急切,沙哑的嗓子像下一秒就要咳出血一样。
“凭什么?方琦,你脑子坏了,还以为咱们还是高中那些毛头小子呢?”付远气笑了,本来的怒气也消失不见了,和神经病计较什么,他是真心觉得对方需要到医院检查一下治治脑子了。
“嗬嗬嗬——”方琦突然奇怪的笑起来,语气怪异的说道“你会回来的,如果你还想要那个东西的话。”
什么东西?付远眉头紧锁,这傻逼说什么呢?
不会是——付远突然咬紧了牙,狗东西,是你拿走的啊——
“你等着,你真是烂到没边了,是楚钰那个傻逼指使的吧,你等着的。”
“三天后a市大酒店,到时候会有服务员带你去的。”对方迫不及待地挂断了电话。
只剩付远捏着电话一腔怒意无处发泄,只好出门,回头关门的时候正好撞见刚回来的周扒皮。
“不工作在这干嘛呢?公司付你钱是让你跑出来休息的?”吊三角眼一竖周扒皮又准备开始骂人。
嘴上说我马上就回去心里暗骂周扒皮的付远赶紧跑走了。
周扒皮刚准备追上去,余光却瞥到了付远刚才站的地方。
“那个小白脸站1404干嘛,鬼鬼祟祟的。”低声嘀咕了一句,周扒皮又溜溜达达地走了。
“啊元子,你刚好回来啊?帮姐去资料室找个文件呗?”孟朵手上不停,旁边的文件堆的到处都是。
“没问题姐,不过1404真冷啊,进去给我冻一哆嗦。”付远拿起椅子上的外套穿上,不知道为什么身上的寒意老是挥之不去。
“1404?你说什么呢?”孟朵惊的从百忙之中赏了他一眼。
“1404早就封起来了啊,当初开发商觉得这数不吉利根本没建那个办公室,咱公司还因为这个房间省了笔租赁费呢。”
“哦对,是我糊涂了,1402。”付远拍了拍脑袋。
“可怜的孩子。”孟朵同情的看着他,随手在抽屉里翻出来个暖贴扔了过来。
“赏你的,这可是秋秋给我买的。”孟朵得意道。
“感谢朵姐和秋姐的救命之恩——”付远双手合十,随手把暖贴贴上。
出门右转到资料室,“奇怪比刚才暖和不少,是暖贴开始发热了吗?”付远随手找到资料,冻得发抖的手指突然就不抖了。
————
刚出A座大厦门口,就被迎面袭来的冷空气糊了一脸。
付远把因哈气变得模糊的平光镜摘了下来,随手揣进兜里,他也不是真近视,带不带也无所谓。
今天好不容易不用加班,他打算去市中心搓一顿,也不远。
正准备出发呢,突然余光瞥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周扒皮?”付远翻了个白眼 ,刚打算抬脚就走,突然看见个曼妙的身姿勾了上去。
“我靠!?”付远偷偷拍了张照,发送给孟朵。
——我靠!!!
那个身影绝对不是周扒皮他老婆,他老婆他们都见过,也在他们公司,只不过不是一个楼层,是个披肩发长相稍微有点严肃穿一身职业套装的女人。
——死渣男还敢出轨啊?!
孟朵的感叹号用的比他的还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