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处梅雨季
清晨开始天就灰蒙蒙,有要下雨的迹象
沈灼推开窗子伸出手向外探,稳稳接住了几滴雨水,冰凉的触感让沈灼打了个哆嗦,似乎天气变凉了,回头拿了件夹克外套走到玄关处,侧身从玄关的柜子里抽出一把折叠雨伞,急匆匆的出门。
还好,雨下的不大,通常遇到下雨天,很影响通勤速度,沈灼的速度算快的,原本得要至少二十分钟的通勤距离,今天一刻钟的时间就到了。
“小灼!沈局找你!”江封正好迎面撞上刚到的沈灼
局长办公室的门被人推开,沈局正低头写着什么。
見來人,臉上掛起淡淡的笑容说了一句“生日快樂,小灼”
沈灼小学六年级的时候父母双亡,被大十岁的亲哥哥带大,高二那年,哥哥殉职,沈局长从前是哥哥在任时的上司,那个时候哥哥很受沈局长的照顾,受到沈局的提拨任职刑侦支队队长一职。自从哥哥死后,家里只剩沈灼一个人,沈局长就成了唯一一个对沈灼嘘寒问暖的人。
沈灼微微一愣,片刻后反应过来“谢谢沈局,我都差点忘记了,劳您费心还记得我生日”
“你自己一个人生活这么久,日子挺难熬吧,过了今天你就25岁了,多好的年华啊,怎么也没见你谈个恋爱,你也找个人惦记惦记不好吗?”
“我不是一直在惦记嘛”
沈局眉毛一瞥,侧过身去不再看她“你又要说那个有钱人家的大少爷?”
确实,被说中心思的沈灼此刻默不作声。
“你不回话我也知道,不实际!”
沈灼此刻对这个话题感到十分无聊,也不接话,从办公室的沙发上起身就要往门口走。
刚要转动门把手又被沈擎威叫住。
“这周六乐叮当童心基金会启动仪式,市长会去参加致辞,你不是正好轮休嘛,你去当保安,正好缺一个女保安,你身高体能过关,而且….”
“不去。”沈擎威话还没说完,沈灼就掉下两个字,人已经不见踪影了。
周六晚上七点….
这个不知道是乐什么什么的基金会,来的人还挺多,都是些有头有脸的人物。不过,沈灼对这些并不关心,也弄不清楚为什么沈局硬要自己来,只是坚守在岗位上当一个合格的摸鱼保安。
沈灼身高170,站在一排女保安中倒也不太显高了。已经觉得站了很久很久,回头才发现致辞都没说到一半。
抬头看看天空,今晚的星星挺多的,说来也巧,下了一整周的雨,今天确是个大晴天,还以为这次的活动指定得取消。
站的无聊忍不住到处张望,可能是职业病犯了,又开始随机挑一位无辜群众进行观察分析,就像每次和宝再巡逻闲时玩的小游戏一样。
现在是晚上八点,演讲台与坐席四处都安置了围栏以及各种灯光,有照明的有装饰的,仔细盯着某一处眼睛就会渐渐变得模糊起来,以至于她总觉得看走眼了似的。
是他,沈灼确定了。
是夏熠,她好像明白沈局非要自己来这里原因了。
但是他的表情有点奇怪,并不像自愿来的,脸上挂着微笑,和人交谈时却像是肚子里憋着火。
瞟了一圈没有看到夏熠的父亲夏乾山,这次是他自己来的。
直觉告诉沈灼这不寻常却又找不出原因
授牌仪式结束后,夏熠和其他一些商业大佬以及市长本人边谈笑着一起进到里院。到这里,沈灼的保安身份体验卡也到此结束了。本来的打算是早完成差事早回家,现在,首要想法也仍然是快点回家洗澡舒服睡一觉,享受第二天美好的周日时光。她明白沈局的好意,她也的确有机会可以和夏熠搭上几句话,找个拙略的借口或是什么先生你的东西掉了之类的烂理由,总是可以说上几句的。但是现在,沈灼只有三个目标一定要立刻执行,回家!洗澡!睡觉!
半途中,人还未出大门。
停在原地思索了半分钟,从口袋掏出手机拨打了宝再的电话。
“宝再,有个事我问问你,前些天的新闻你还记得吗,不是说陈永安在巨康药业撤资了吗?据说是起了内讧?”
“是,就前两天的事,怎么了?”
“今晚在桦南这边举办了童心慈善基金会启动仪式,我就在现场,晚上巨康的董事长也来了。还有…”
宝再迟迟没听到下文,追问了一句“还有谁?”
“夏熠,他父亲没来”
“夏乾山的独生子?”
“是,”
“你怎么操心起他们商业界的事了?我到现在还在单位加班呢。”宝再的声音多了一点点埋怨的意思在里面。
“我猜测今晚可能会出事,我先留在这里看看情况,等我消息。先挂了。”
不等宝再回话,沈灼就挂断了电话,折返回去。
隐隐约约听到争吵的声音,声音传来的方向有一扇唯一亮着灯光的窗户。沈灼缓缓靠近这扇窗户,紧靠着墙面蹲下。
里面的交谈声突然变小了,房间里有人靠近窗户,猛的拉开窗扇,窗扇由于惯性撞击窗沿金属的声音把沈灼吓了一跳。
如果此时沈灼带了运动手环,一定会发出心率超标的健康提醒。
她没有抬头,就这样静静等待了数秒,听到金属开盖以及手指滑动齿轮的摩擦声。这人点了一根烟,她闻到了烟味,像是谁故意冲她吐的一样,浓烈呛鼻。
沈灼抬头,对上了这人的目光。心里一紧。
夏熠手上夹着刚点的香烟,手肘撑在窗沿上,直视眼前这个躲在窗子下的‘女保安’,眼神毫无波澜,平淡的好像面前的不是什么别有用心的偷听者,而是不知从哪里窜出来的小猫小狗。好一会儿两人都没说话,只是四目相对。
梅雨季的夜晚,有些闷热,这个女人的额角冒出细汗,八字刘海被汗水微微浸湿,贴在鬓边。月光下闪烁的那些光点牢牢印在眼眸里。
沈灼不敢出声,而夏熠也没有做出任何举动。
只剩里屋微小的谈论声一阵一阵的冒出来,说的什么完全听不清楚。
两人就这样互相默契的沉默着。
此时,距离沈灼五十米右边的长廊里冒出1个黑影,那是通往这间房间的通道,沈灼心感不妙。
对方身手敏捷,看不清面貌,身型像男人。沈灼现在单枪匹马,在体格上不占优势,好在从前在警校没有摸鱼,身手不错。现在也顾不得其他的,立刻从窗户下溜走,紧跟其后。
沈灼猜错了,这个黑影进的不是刚刚亮灯的那个房间,进的是走廊最深处那个看起来没有人在的房间。
他前脚踹门进去,沈灼后脚就飞奔过去。有人发出惨叫声,房间里漆黑一片。
一进门隐约看见黑暗笼罩下的黑影和躺在地上呻吟的巨康董事长蒋实
“别动,警察!”
她下意识的想要掏证件,摸了半天口袋空空,琢磨着也许今天轮休证件忘带了便作罢,转头去按下门边上的灯光开关,反复几次无果。
暗处的黑影伺机而动,见沈灼欲拿证件又没拿出来的动作,不知道是觉得她根本不是什么警察,还是觉得一个女警的威胁力不大,突然起身袭击沈灼。
两人在黑暗中交手,沈灼过了几个招式后有些吃力。对方找准空隙一脚将她踹翻在地上,转头就从窗户口跳出去,
沈灼迅速从地上爬起来,追到窗口,人已经跑到20米之外了,顾着眼前的情况,打了120,又给江封拨电话。
这边急的来回踱步,电话却迟迟不通。
刚一打通,沈灼就开始真分夺秒的汇报情况
“队长,华南区中央公园左宜大院A栋1023发生持刀伤人事件,受害人流血过多暂时昏迷,已经拨打120,嫌疑人目测185上下的男性,携带凶器逃跑了,你现在立刻带人来,情况紧急,先不说了。”
“你给我待在原地,没有我的命令不许单独行动。”江队对自己这个带了三年的下属太了解了,以至于每次这种时候都要再三命令,虽然不是每一次都管用。
沈灼挂断电话,手机往安保制服裤子口袋一扔,就跟着嫌疑人逃窜的方向追出去。
出了大院,周围的建筑并不多,周围也相对空旷,人在这种躲避物较少的地区想要不被发现马上逃离现场并不容易,要是使用交通工具,目标就更明显了。嫌疑人应该还在这个大院里。
但是现在困难的是这里的房间太多了,在加上中间耽搁的时间差,已经无法判断准确的位置,沈灼只得朝着大概的方向一间间快速搜寻。
眼看着抓到人的希望越来越渺茫,失去了方向,有些气馁,停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周围安静的可怕,几乎听不到任何声音,只有些微风吹动窗帘的细微摩擦声。
沈灼很讨厌这种声音,这种其他人甚至都不会注意到的声音,她一个人独自在家的时候,偶尔会坐在沙发上发呆,耳边经常传来这样细微的摩擦声。
这样安静的夜晚,她看见对面A栋1011房间的灯已经熄灭了。不知道他们是去了1023还是去了哪里,沈灼原本并没猜想到会有人持刀杀人,或者就算有陈永安会是今天的受害人。毕竟这个基金会是他开办的,不仅莫名其妙来了两个实力不容小觑的对家,其中一个前两天才闹的不愉快还被在重要项目上撤了资,两方都不像带着善意来的。
半分钟过去了,沈灼还在思索中,突然听见了频率不一显得有些慌乱的脚步声,立刻警觉起来。
是两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