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听到林涂悠的回答时，贺知念的眼睛里瞬间迸发除了惊喜和惊讶两种情绪。
其实他根本没把握林涂悠会不会答应自己。
或者说，他根本不敢去想结果。
两双眼眸相接的刹那，暧昧的气氛在房间里无限蔓延。
林涂悠咽了咽口水。
回答了一个“好”字之后，她反而不知道接下来该干什么了。
他们现在算是确定了关系了吗？
“你——你真的愿意？”
贺知念的眼里闪着光，见林涂悠再次点头，他才终于有了点实感。
“那……那你能帮我一个忙吗？”
“什么？”
“第一次接吻，我想和喜欢的人。”
贺知念的话一字一字温柔地敲在林涂悠的耳边，语气轻柔又带着几分试探，但却瞬间就让林涂悠红了脸。
她的大脑甚至快要失去思考的能力。
接吻？
会不会太快了？
林涂悠看着近在咫尺的贺知念这张好看的脸，总觉得心跳已经快得快要昏过去了。
她再次下意识咽了咽口水，目光却丝毫不能从他的脸上移开半分。
“嗯，好。”
她的声音似乎有些干哑。
而话音刚落下的瞬间，房间里的气氛就似乎又灼热了一分。
轻柔温热的呼吸喷薄在脸上，林涂悠看着他的眼睛越靠越近，仿佛渐渐陷入了一汪荡着微波的海洋。
那双黑色的眼瞳中清晰地倒映着她的面容，逐渐涌起愈加汹涌的海浪。
他们的距离太近了。
贺知念的每一寸皮肤、每一次呼吸、甚至每一次望向她的时刻，都在疯狂挑起她的心动。
鼻尖轻触的刹那，林涂悠下意识闭上了眼睛。
下一秒，一种难以言喻的温热触感覆上了双唇。
呼吸暂停了一瞬。
时间凝固了足足三秒。
林涂悠写过很多剧本，但现在，她却很难用语言来形容此刻的感受。
贺知念柔软的唇瓣在她的唇上摩挲着，他的吻极尽温柔又十分小心翼翼，生怕让对方感觉到一丝一毫的不适。
这是一个绵长缱绻的吻。
酥酥麻麻的触感从口腔延伸至全身各处。
林涂悠的双手揽上贺知念的脖子，也跟着愈发投入了进去。
呼吸时而热烈、时而稀薄，直到他们吻得身体都有些发软了，才恋恋不舍地分开。
“这样……行了吗？”
“嗯……”
房间里相拥着的两人相视一笑，直到东方破晓，今晚所有的心动才随着这夜色渐渐沉寂。
……
第二天和贺知念在片场遇见的时候，一想起昨晚的那一吻，耳尖不自觉地就红了。
但嘴角却也不自觉地扬了起来。
“咳咳。”
为了保持作为一剧组导演的“威严”，林涂悠轻咳两声转过头，装作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坐到了导演椅上。
不远处的贺知念满眼宠溺地望着林涂悠的背影，没忍住轻笑出了声。
吻戏最终还是被留了下来。
虽然私心上，林涂悠一点也不想看到贺知念和别人接吻的画面，但这毕竟是她的工作。
她是个专业导演。
林涂悠不断这么安慰着自己。
“导演，贺老师好像是第一次拍吻戏吧？需不需要先讲讲戏？”
游枫妍和贺知念相对而立，两人手中都拿着剧本，翻到的那一页正是今天要拍摄的那一场“吻戏”。
“没事，不用。”
贺知念微笑着摇了摇头，“虽然没拍过吻戏，但在这方面，我也还是有经验的。”
说话的时候，他的目光还不经意地从林涂悠的脸上划过。
林涂悠自然立刻就意识到了贺知念这番话指的是什么。
“咳咳，那、看来是不用了。咱们直接来吧，争取一遍过。”
林涂悠说完头也不回地又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目光紧紧盯着面前的监视器。
“Action！”
镜头拉近，画面里是贺知念和游枫妍两张好看的侧脸。
他的目光逐渐变得温柔，两人的距离也在呼吸之间变得越来越近。
这是一个一触即离的吻。
演员们的情绪都很好，这是一段完美的表演。
“卡！”
“怎么样怎么样？刚刚有没有穿帮？”
这边导演刚喊完“卡”，两个演员就赶紧跑了过来。
游枫妍凑到监视器前，开始仔细看起刚才拍摄的每一帧画面。
“什么穿帮？”
林涂悠疑惑道。
“完美！连导演都没有看出来，看来我们刚刚的借位很完美！”
游枫妍的脸上展露出兴奋的情绪，看着画面里天衣无缝的“借位吻戏”愈发满意。
“刚刚是借位？”
林涂悠着实吃惊了一下。
要是游枫妍不说，她还真没意识到。
不过现在知道了结果之后再去看，倒确实看出来了一些端倪。
“怎么样导演？我和贺老师都觉得这里用这个角度会更有感觉，而且完全没必要真的亲。时言和楚弥在这里的感情本来就是内敛隐秘的，点到辄止会更好。当然，导演你要是觉得效果不够好，我们就再来一版不借位的。”
林涂悠的目光再次看向监视器。
实话说，确实不错。
“不用了，就用这版吧。”
说完这句话，林涂悠自己竟然也跟着松了一口气。
林涂悠不经意间和贺知念对上视线，发现他也正看着自己。
他眼底的笑意浅淡，虽然看起来和平常没什么不同，但林涂悠觉得——贺知念今天的心情好像格外好。
自从确定了关系之后，贺知念就总是借着各种对戏、讨论剧本的借口来找林涂悠。
两人约定好暂时不公开恋情，一是考虑到两人的身份，二也是为了电影。
这毕竟是一部含有爱情元素的电影，在电影上映之前，男主角和导演传出绯闻总归不是一件好事。
贺知念自然也理解林涂悠的顾虑，欣然答应了下来。
这段地下恋情一直维持了大约三个月，直到拍摄进行到尾声，林喻安突袭探班的时候才被发现。
那天晚上，林涂悠照例待在酒店房间，下了戏之后的贺知念特意先回房间洗了个澡后才去找林涂悠。
两人点了一份夜宵，本来打算一起用房间里的投影看电影，可谁知道房间门却在这时忽然被敲响。
林涂悠本以为是司霖找她有什么事，于是匆匆起身去开了门。
但当她打开门看见门口站着的林喻安的时候，林涂悠整个人都愣在了原地。
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有点心虚。
林涂悠下意识挡在门口，讪笑了两声想要说些什么，可刚一抬头看向林喻安，就发现他那带着杀气的锐利目光此刻正越过她望向房间里面的一角。
林喻安刚想扬起的嘴角尴尬地僵在脸上。
一时间，两人、或者说三人相顾无言。
房间里的气氛有些凝固，周遭似乎弥漫起一股莫名的硝烟味。
林喻安坐在沙发上，目光扫向不自觉就在他对面“罚站”的两人，语气都冷了半截。
“不解释一下吗？”
桌上热气腾腾的夜宵、停留在电影开头画面的投影、还有……
林喻安的视线最后落到了两人身上，将他们上上下下仔细检查了一遍。
“不要告诉我你们是在一起讨论剧本。”
“呃……如果我说真的在讨论剧本你信吗？”
林涂悠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地看向林喻安。
“你觉得呢？”
林喻安很少这样“审问”自家妹妹。
可之前毕竟出了那样的事，林喻安对于林涂悠感情方面的事真的很难放下心。
他的视线移向了站在另一侧的贺知念。
长得倒是人模人样的，原本他还觉得贺知念看起来比之前那个什么白的要顺眼一些，但他的身份一转变，林喻安再看他的时候就觉得扎眼了不少。
知人知面不知心，谁也不知道这小子心里打得什么主意。
不过……
林喻安在心里轻叹一声。
谁让自家妹妹偏偏就喜欢他呢。
“喻安哥，我……和涂悠在一起了。”
贺知念没打算继续瞒下去，干脆直接将话题挑明，勇敢地迎上了林喻安审视的目光。
林喻安闻言倒并没有露出多么惊讶的神色，反而脸色更黑了几分。
“多久了？”
“大概三个月了吧。”
“……三个月？”
林喻安气极反笑，挑眉看向此刻心虚地低着头的自家妹妹。
“不是说谈恋爱会告诉我吗？”
“呃……我、正准备说来着。这不是最近剧组比较忙嘛。”
林涂悠干笑了两声。
“涂悠是想找个比较正式的机会安排见面。不过这次的确是我们考虑不周。”
贺知念赶紧接过话打圆场。
林喻安轻笑一声，挑眉看向两人，“真的？”
“真的！”
一声轻叹很快在房间中消散。
林喻安颇为无奈地看了一眼林涂悠，也没再开口为难她。
他也不是想阻止她谈恋爱，只是担心林涂悠会再次受到伤害。
何况两人的身份也都比较特殊，这段感情……或许比他们想象中的更艰难。
林喻安不怀疑林涂悠的决心，但却对妹妹的这位新对象充满了不信任。
两人的目光刹那间交汇。
一个温柔，一个犀利。
“那就找个时间见一面吧。”
林喻安“轻轻”拍了拍贺知念的肩膀，目光仿佛要将他整个人都洞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