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雨了

    这一幕实在诡异可怕,不过奥莉西娅和普瓦图是首先反应过来的。

    奥莉西娅立即打开了切利牢房的门,进去探查情况,而普瓦图看向芙罗拉,“殿下,没事吧?”

    愣了好几秒芙罗拉才忽然变了脸色,随后脸色苍白地背过后,腹中翻江倒海有些想吐的感觉,这是她第一次看见有蜂死在自己面前,更何况还是这种惊骇的死法,她心跳极快,朝普瓦图摆了摆手。

    切利的牢房从内被奥莉西娅按下警报,后方来了好几只蜂,于是都看到了切利的死状。

    有蜂问:“长官,这是怎么了?”

    奥莉西娅回他,“自杀了,去查查。”

    然后她拿了一瓶水给芙罗拉,“殿下,喝点水。”

    芙罗拉接过水猛地灌了一大口,冰凉的水入喉缓解了几分惊吓,她闭着眼眸让自己不再去回想刚刚那一幕,询问道:“他是中毒死的吗?”

    那种死法,就算是毒药也是够猛的,也不知道是怎么带进来的。

    奥莉西娅目光沉沉,“是。”她刚刚粗略看了眼切利的身体,舌头青紫,瞳孔涣散,似乎真的是中毒的迹象。

    但所有犯人进来前都是先搜身,然后查看指缝、舌根、牙齿等各种地方,最后没有任何危险物品携带后才会被押入牢房,切利进来前也不例外,根本没有搜到携带毒药。

    刚刚的切利的话似乎还回响在他们耳边,只有他们三只蜂听到,普瓦图有些担心,“殿下,这个切利真的是帕米尔的蜂……”

    芙罗拉在猜或许切利在昨天被抓之前就想到了这些,提前服用了毒药。她和奥莉西娅说自己的想法。

    奥莉西娅回答,“已经让蜂下去验尸了。”

    芙罗拉沉默半刻,脸色苍白地说道:“切利能在我面前说那种话,并且毫不犹豫地去死,看来他对帕米尔的情感很狂热,或许他在首都埋伏潜藏了很久,普瓦图,回去后你把他以前的血液检测报告找给我。”

    话说到这儿,芙罗拉又想起了一个问题,“今年检测血液出报告结果的是哪方?”

    这个奥莉西娅倒是知道,回答了芙罗拉:“今年的报告是军部那边处理的,其中一位医生是主要负责蜂员,我认识,叫伊普尼。”

    普瓦图也说:“以往每年的检测结果都是由中心医院出报告。”

    芙罗拉从中感觉到了异样,从前压根查不出这么多感染的蜂,但今年只是一个第一区竟然就能有九只被感染的蜂,这其中或许是反叛军那边偷偷藏了黑蜜故意感染,也有可能是做检测的医院出了问题。

    芙罗拉的脸色还是有些苍白,她捏紧了手中的瓶子,“先回去吧,回去之后,把之前中心医院和现在军部医院做检测的医生名单都找出来。”

    普瓦图搀扶着芙罗拉回去。

    奥莉西娅在芙罗拉身后向她行礼告别,“殿下,切利的验尸结果出来后我会去向您禀告。”

    芙罗拉回了个“好”。

    出了宫殿地牢后,阳光照在了芙罗拉身上才终于让她的身体回温了些,普瓦图在一旁噤声等候,良久芙罗拉开口道:“普瓦图,你觉得以前的血液检测结果会有问题吗?”

    如果有问题,那么中心医院做检测的医生就是反叛军的蜂,不知道那些蜂是什么时候就悄悄埋下的,又有多少蜂逃过了血液检测,潜伏在首都之中。

    但如果没问题,那也很可怕了,反叛军竟然能在守备森严的首都中暗中下药,那样的话或许如今已经有千百蜂已经在不知不觉中饮用过黑蜜了。

    普瓦图知道这个问题的严重性,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但似乎芙罗拉也没有想听他的回答,她低着头,长而卷翘的睫毛轻轻颤动两下,她想或许如今的首都很危险了,说不定她的身边就有反叛军的蜂潜藏着。

    “普瓦图,你去找近几年中心医院做血液检测的蜂员名单。”

    而她需要休息一下了。

    -

    第二天。

    外面下起了小雨。

    伊普尼向外望去,全息广告在雨雾中呈现斑斓的光亮,他轻吹了手中的咖啡,“喂,西蒙,下雨了。”

    西蒙今日没穿铠甲,削弱了些平日里的冷硬与不近蜂情,他手中拿着刚刚出来的血液检测报告,表情严肃,似乎没有听到伊普尼说的话。

    空气中是苦涩的咖啡味,伊普尼自从接了军部的检测血液后就连轴转,没怎么睡过觉了,只靠咖啡吊着。

    好几分钟后西蒙才放下手中的报告,“我现在去送给殿下。”

    伊普尼惊讶,“你今天不是休息吗,让别的蜂去送不就好了。”

    西蒙将一叠纸质报告装入文件袋中,“提前到岗。”

    伊普尼“啧”了声,“想去见殿下就直说,还提前到岗,知不知道你这种行为很卷的。”

    西蒙从他办公室拿了一把伞,走前问了下伊普尼:“剩下的血液检测结果什么时候出来?”

    伊普尼打了个哈欠,“军部的实验室没有中心医院多,检测蜂员也不够,这几日大家都是加班加点过来的,首都的四大区基本检测完了,剩下的血液都是城外的蜂了,明天吧。”

    “嗯,辛苦了。”

    伊普尼冷笑两声,他不仅辛苦而且命苦。

    当初就是西蒙举荐的他作为这次血液检测的总负责蜂,不然他怎么可能下雨天还在工作。

    西蒙出了军部后撑着伞往外走。

    文件袋外还裹了防水袋,他今天过来没开飞行器,所以要做飞车回去。

    手中的报告是首都内四大区的蜂民血液检测结果,常住蜂民十万蜂,这次的检测结果有一百多蜂异常,这个数字十分惊恐了。

    往年查出几只蜂都能掀起舆论轰炸,那今年的报告如果被民众看到的话不知道会引起多大的恐慌。

    不幸中的幸运,饮用过黑蜜的蜂传染途径只有母婴传播,这就意味着如果雌蜂母亲怀孕,那她产出的卵就会携带黑蜜血液含量。

    雨天的飞车有点难等,西蒙回到宫殿后已经是一小时后了,他没有先换铠甲,而是先去了找了芙罗拉。

    宫殿中的随从说芙罗拉正在和主教大人在神殿中。

    西蒙于是往神殿的方向走去。

    神殿内空无一蜂,阴云密布的天空下,神殿中的月光石似乎也显得黯淡无光,寂寥空洞。

    西蒙又问门口神殿的随从,随从回答王女殿下跟着主教大人去了后面。

    后面,是德米特里的住处。

    一路走过来,西蒙的肩背已经湿了一大半,不过他穿的衣服颜色是深色,阴天下也只能看出衣服变得有些皱,他目光看向后面的白色小楼,心情像是跟着天气也一点点变得昏暗。

    没一会儿,西蒙举着伞来到了德米特里院前的门口。

    豆粒大的雨从伞面哗啦啦流下,西蒙在门口驻足了几秒,然后才敲响了大门。

    下雨的天气声音都似乎变得杂糅,但德米特里还是听到了门口的敲门声,他手上动作停顿了下。

    “怎么了,德米特里。”

    芙罗拉的声音又软又轻,有些昏昏欲睡。如海藻般金色的长发铺在肩膀两侧,两只胳膊叠在一起脸搁在上面,印出一道浅浅的红痕,眼皮阖着,唇瓣一张一合。

    德米特里在给她做按摩。

    他的力道刚刚好,手指细长,偶尔碰到她的耳垂脸侧,她会轻轻哼一声。

    此时听到她开口说话的德米特里,视线在她的唇上多停留了一会儿。

    他的住所常年无蜂光临,更何况是雨天,殿下今日来也只是偶然,他方才听到的敲门声或许是错觉吧。

    德米特里蓝色的眸子如蔚蓝的海,温柔亲昵地看着身下的蜂,他如今想做的就是让殿下舒服。

    “没什么殿下,小腿也要按吗?”他问。

    芙罗拉轻声“唔”了下,“也要。”

    她昨天因为切利的死受到了惊吓,昨晚上也没睡好,今天在宫殿中散步时才碰上了德米特里,碰巧一问德米特里竟然还会按摩,于是才跟着他来到了这里按摩。

    芙罗拉浑身酸软,被按得像是一团云,雨声伴着德米特里身上浅淡的信息素味道慢慢进入梦乡。

    德米特里力道越来越轻,直至感受到她的呼吸规律。

    雨下小了,不过德米特里还是从床上搬来了一床薄被盖在了芙罗拉的身上,路过窗户时他向窗外看了眼,黑色的伞在雨中仿佛一团墨,那团墨也快走远了。

    原来,敲门声不是他的错觉啊。

    真的有蜂来找他。

    又或许,找的是她。德米特里温柔的眸看向芙罗拉,那就等殿下睡醒后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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