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锅配啤酒

    在柯凉推着购物车,亦步亦趋地跟随严安和江述两人身后,竟然有种爸爸妈妈带孩子逛街的恍惚感。

    尤其是两人对着新鲜蔬菜挑来挑去的时候,这种感觉更甚。

    “小柯同学,是要球生菜还是这种叶生菜啊?”江述一手拿一样,转过头询问柯凉。

    柯凉歪头思考,“都可以。”

    严安在冰柜前驻足,同样回身望着柯凉,“柯柯,那要不要来点虾滑?”

    “要!”这次倒是回答得干脆。

    严安和江述脸上都有难掩的笑意,只有柯凉完全在状态外,只盯着心心念念的虾滑放到购物车里。

    江述和严安完全靠谱,他们时不时询问柯凉的意见,以确保柯凉没有推着购物车滑行。

    采购十分顺利地进行,怎么带回去却是个难题。

    “咱们要不打车回去吧。”严安首先提出建议,随后被江述驳回。

    “柯凉他晕车。”

    被点名的人在两人的注视下,默默举起一板药。

    不是别的,正是晕车药。

    “我带药了!”语气中竟然还有几分求夸奖的意味。

    江述自然遂了他的心意,狠狠夸奖了他,连哄小孩的话都说出来了。

    偏偏柯凉就吃这一套,夸得都分不清东南西北了,虽然他本来也不分。

    一行人终于到了江述的房子,反应最大的,无疑是柯凉。

    本来大学生有房子就已经是小概率事件了,可也没人告诉他,这是市中心的大平层啊!

    他们学校的位置本来就尴尬,去城里要坐车,去镇上也要坐车,地处城乡结合部这种尴尬的位置。

    本来就没什么方向感的柯凉,一上车就更完蛋,自然也不知道被带到哪里。

    可他不眼瞎。

    “江述,这是你的房子?我也要租!”

    柯凉打量着室内的装潢,实木家具加暖黄落地灯外加木质香薰,空气融融,将身上的寒意驱散,给人一种家的温暖感觉。

    落地窗前摆放着一张藤木摇椅,上面铺着米白色的针织毯子,若是外面下着雨,窝在上面一定非常舒服。

    “和我…我们一起住不好吗?连食堂有几个门都记不清的家伙。”江述见柯凉一眨不眨地盯着躺椅,索性直接拉起他的手腕,略显强硬地将柯凉按在躺椅上。

    “你第一次来这个房子,我这个做房主的,怎么能让你下厨房呢?”江述顺手将灯调暗,是不至于太过黑暗,又刚巧能看清轮廓的亮度,最能勾起丝丝缕缕睡意。

    “先从这躺一会。等做好了再叫你。”再确保柯凉不会着凉后,江述才转身走向厨房。

    厨房中的严安已经围上围裙,为火锅处理食材。

    动作娴熟又流畅,实在赏心悦目,帮忙的人反倒成了破坏景致的入侵者。

    “柯柯,这个吃吗?”他正将红肠切片,听到声响,轻掂起一片转身就想投喂。

    江述挑挑眉,也忽视了他僵住的动作,十分自然地叼走了红肠。

    “他吃了晕车药,总归是有点困,我就让他在躺椅那睡一会了。”

    十分妥帖的回答。

    严安回以一个微笑,转身接着切片,只是连着好几片都切得不漂亮了。

    江述也挽起袖子,开始处理起青菜。

    大理石制成的流理台上,两人无言地处理着食材,只有菜刀和案板碰撞的声音和水流声穿插。

    谁也没有先开口的意思。

    忽的,菜刀停止,水流声消。

    两人不约而同地停止,从忙碌中抽身,视线对上的那一刻,他们都看到了难言的神情。

    “柯凉他……”

    “柯柯……”

    处于话题中心的柯凉依旧酣睡,厨房中的两人却再次缄口,任由气氛滑到冰点。

    “柯柯他不想告诉你,我至少应该遵循他的意愿。”严安开口,语气却是凉凉的。

    他并不想做个泄密者。

    可江述重点却不在他俩瞒着他的事上,“明明今天下午你还叫他全名的,怎么现在就叫上柯柯了?”

    语气中尽是不甘和委屈。

    嗯?

    严安眨巴眨巴眼,甚至疑惑地歪了下头,那眼神好像在说“你说的什么鬼话”。

    他视线在江述脸上逡巡一圈,忽的福至心灵,像是发现了好玩东西的猫,起了逗弄的心思。

    “当然是因为,我们是好朋友啊。”

    “不然,还能是什么关系啊。”

    眼见着江述脸颊连着耳根都红透了,严安敲下心中猜想。

    “你喜欢他。”

    江述猛地后退,脊背紧紧贴在门上,寒意却不是从外部传来,而是从心。

    “不!怎么会呢。”他干笑两声,企图用笑声掩盖心脏的异常。

    可很快他笑不出来了,因为严安用一种极其接近怜悯的神情俯视着他。

    真奇怪,明明他比严安要高的。

    原来是腿软,顺着透明的门滑下来了。

    严安旋即俯身,一只手撑住门板,身体却下压,以极为暧昧的姿态,用仅两人能听见的音量缓缓说出。

    “你这种过分的占有欲,真是只是因为他是你的舍友吗?”

    点到为止,严安便起身,将时间留给江述。

    一个连喜欢都没搞明白的小金毛,被这样直白的扒干净心思,逃避竟成了捷径。

    于是他逃了,夺门而出。

    关门声如此响,柯凉连装睡都做不到,从藤椅处探出一颗毛茸茸的脑袋。

    “江述他,怎么了?”

    严安只扯了个他去买些东西的借口,企图糊弄过去,自然也没能注意到柯凉艰涩的嗓音。

    好在柯凉只是点了点头,又整个人都往藤椅里缩了缩,又要睡去。

    它晃呀晃,最后归于平静。

    好像它从没剧烈地晃动过。

    严安不知道,江述也不知道,即使在躺椅这一隅,也可以将厨房的光景尽收眼底。

    柯凉醒得太早太早,将两人的动作都看遍。

    他心中也如一团乱麻,刺刺的疼,柯凉只是将自己缩得更小更小,好像这样,疼痛就会减小似的。

    严安可是极有缘份的好朋友啊,江述他也是开朗的、总是发着光的、顶好的人。

    他们在一起,柯凉应该祝福的。

    只是心止不住的疼,像是细雨坠入古井,永远涟漪,疼痛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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