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确实感受到了寒冷。
然而这股寒冷只持续了不到3秒，就被自手上传来的温暖取代。
穆卓低下头，怔愣地看向手上的瓶中花，蓝色的花朵隐隐有光滑流转，似乎正在进行某种看不见的魔法作用。
顿了顿后，他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中，将花放到地上，然后开始一步步往后退。
退到大约1米的范围后，他的脚步停了下，又继续往后退到大约2米才暂定。
原来如此！
这朵花与其说是在低温下产出魔力，不如说，它“消耗”低温产出魔力！
穆卓很快想明白了原因——魔法虽然神奇，但并不意味着凭空就可以存在，一定也遵循着某种看不见的能量守恒定律。
寒冰莲就是用低温换取了魔力，随之而来的，是温度会升高！
这很合理，否则它岂不是变成了“永动花”？
它的工作范围差不多1米左右，温度在之后会剧烈衰减，大约2米左右就完全感受不到它的“副作用”了。
但是这足够了！
穆卓什么也没做，只是捧着它而已，周身就是温暖的，和在学园里的温度没什么区别。
这意味着什么？
这意味着，他严重低估了魔法植物的作用！
他有些敬畏地望向校长的方向，一直以为自己得寒窗苦读，努力修炼成为厉害的魔法师，才有和天灾对抗的能力，可实际上在魔法世界的校长看来，这种天灾压根不叫事吧？
瞧，课本上随便一朵低级魔法花，就化解了“极寒”这个让他们束手无策的问题。
这和刚开局就通关了有什么区别？
他对魔法的认知与想象，与真实的魔法世界相差太远了。
穆卓冷静下来，在众人疑惑的目光中，将花递给了下一个人：“你们试试吧。”
亲身感受，比听他诉说要直观多了。
于是几分钟后，魔法学园的全体在校生，都露出了有些呆滞的表情。
宁昭装作没注意到他们看自己的目光变得更加敬畏，神色自然地宣布：“今天的作业，每个人都需要制作出一朵寒冰莲，并在本周内提交一份关于它特性的研究报告。”
“好了，下课。”
她的身影化作一道烟雾，在众人眼前消失。
学生们却并没有离开。
名叫陆佳芸的女孩提出了自己的疑问：“等一下，这是不是意味着，如果我们将寒冰莲种满东洲……”
她深吸口气道：“极寒天灾，就结束了？”
众人点点头，又摇摇头。
“别高兴太早，我们还不清楚这花能存在多久，是不是无论温度多低都能提供这种程度的温暖，会不会还有别的副作用。”
说话的是一贯冷静的郁燃：“而且低温只是其中一个问题，接下来会不会还有冰雹雨，或者其他的气象灾难，还不清楚。”
“不过，这是一个好的开始。”文蕊目光闪亮的接话，“至少我突然觉得，末世没那么可怕了。”
这种信心不单纯来自于学园，也来自于他们自己。
原来魔法这么简单，又这么强大。
所有人都觉得，末世没那么可怕了。
*
利用学园传送快速回到办公室的宁昭，不出意料地看着【在校生一览】页面上，学生们的【悲观】debuff消失了。
虽然这又花了她一笔魔源。
嗯，这笔魔源是用来催熟三朵蕴魔花的，就算魔法农田对植物成长有加成，蕴魔花培育也需要至少两周。
最初的教学计划里，魔法炼金也是两周后的课程内容了。
但没办法，比起催熟蕴魔花的魔源消耗，两周debuff对学园的损失更大，该花钱的时候就得花。
至于为什么是三朵，当然是宁昭给自己也准备了。
别看她表现得游刃有余，实际上宁昭比学生们先一步开始了植物魔法的自学，如果学生们有幸能进入她的寝室，会发现里面摆满了各种植物，正在被蕴魔。
鸡学生之前，宁昭打算先鸡自己。
比如她准备以最快的速度，把《植物魔法》课本上能制作的魔法植物都制作一遍。
课本很好，她拥有的教材版也比学生版更详细，但因为魔法植物太多了，篇幅有限，很多细节问题课本上没有。
比如寒冰莲这种在极寒下堪称bug的存在，在课本上就写的很简略很敷衍——毕竟魔法大陆没有极寒的困扰，只关心它作为产能花，持续生产魔力的能力是否足够。
是的，课本上对于寒冰莲的评价其实很低，因为缺乏为它持续提供低温的条件，显得它很鸡肋。
宁昭正是从这评价中意识到“副作用”的存在，在实验过后，确定了这花是战略级别的重要魔法植物。
当然，更详细的数据和功能，她决定丢给学生们去研究。
她要做的，是考虑大方向上的问题。
比如，花钱。
“嘎，你还要花魔源？”乌噶惊了，“一旦破产，学园就完蛋了，你得省着点！”
debuff消失，目前学园预计日净收益77点魔源，无论宁昭打算再给学园添加点什么，这收益都很容易变成负数。
“钱不是省出来的。”宁昭边说，边打开校长指南，抽出里面的活页地图。
地图以学园为中心，显示着周边环境。
宁昭将它缩小，然后拿笔在地图上画了一个圈。
“这是什么？”
“学园的初步扩建范围。”
乌噶惊了，它再次低头看了看地图，这个圈让学园扩大了好几倍，甚至将家长们所在的小旅馆也囊括在内。
“你知道维系这么大的范围，得花费多少魔源吗？”乌噶怀疑宁昭疯了。
“为什么要把这个范围都算在学园里呢？”宁昭漫不经心地在地图上继续标记，“我只要土地就够了。”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宁昭按照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各划拉出一条笔直的线。
“要想富，先修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