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纱橱镜照出迤逦身影,锦缎衣帛渐宽,露出的温润肌肤爬上花枝,一瓣合欢花瓣在肩头若隐若现。
扣在右肩的手虚拢掌心,他玉手紧绷,手背浅碧色青筋突现。
温瑜紧蹙眉间,强忍如潮水泛滥的情思,他额角冒出一层细密的汗珠。
他面颊泛出不正常红晕,心底的妄念犹如倾洒下的滚烫沸水,一发不可收拾。
盯着榻上酣睡的少女,心里种种扭曲阴暗的声音催促着他。
少女气若幽兰,温瑜神色晦暗难明,玉手不由自主伸向她卷起的粉荷色短袄。
掌下触碰到如丝绸般柔滑的温软。
他看似好心,放下阮欢棠盖在头顶的短袄,她衣襟因他的手敞开,露出皱巴巴的小衣。
浑圆的轮廓显眼,随她呼气吸气,微微起伏。
初见那日,他便已经看到,犹记当时那胜雪的柔白。
温瑜低首,庞大的阴影笼罩少女,他的唇贴近她耳际,试探的轻唤:“…小娘子。”
阮欢棠秀眉一皱,热风吹着她耳畔,像有蚂蚁叮咬,轻微的痒,她抬手挠了挠。
她别过脑袋,发出声呼噜,“嗯…呼呼……”
温瑜垂眸,清润的眸子映出少女脖颈,那一截脖颈纤柔白嫩,柔弱得仿佛一掐便断。
一个轻到似微风的吻落下。
他轻颤烟青色眼睫,心里私念跌荡,静等一刻,少女无知无觉,吧唧着嘴巴。
含侵略性的热息喷洒她耳畔,她有感耳垂的湿润,并且几分细小的刺痛,像是被带有倒刺的兽舌舔舐。
大蛇兴奋地发出低低嘶鸣,他心潮难平,长长的尾巴圈住少女削肩,蛇尾揉过她小衣。
阮欢棠心口陡然一沉,皱起的小衣多出几处褶皱痕迹。
温瑜凝眸抬手,细嗅手上沾染的少女柔香,指尖温热,残留着她特有的柔软。
他虽看过,但不曾摸过。
如今,却已触碰到。
温瑜双手撑在阮欢棠身侧,拉近二人距离,他饶有兴致,凝视她露出一丝不安的小脸。
他的唇擦过她耳朵,亲昵厮磨起她耳垂,含住了,轻轻地咬。
阮欢棠摇晃小脑袋,试图甩掉附上身的潮湿黏腻感,她含糊莺啼。
她小声地啜泣起来,“唔…疼啊……”
梦境中,庞然巨蛇紧紧缠绕住她,蛇尾一把将她甩上半空,张开了血盆大口。
阮欢棠费劲撑开眼皮,眼神迷迷蒙蒙,她试图活动虚软无力的身子,可却像身陷泥潭,局限了她的动作。
床前立着模模糊糊的人影。
温瑜及时离了软榻,他神色如常,悄然压下妄动的情念。
阮欢棠睡眼朦胧,她小脸茫然,呆呆望着温瑜,唇角淌下涎水都不知。
温瑜手指拭去她嘴角的涎水,他眼眸微光闪烁,温声尝试说了句话,“小娘子醒了?可要起来?”
阮欢棠含着舌头‘嗯’了两声,她意识模糊,恍若梦里,依言从榻上爬起来。
“嗯……?”
温瑜微讶挑眉,不确定的再道了句:“过来,到我这来。”
迷迷糊糊的少女伸腿下榻,乖顺地走到温瑜怀里,她抬起的小脸神色呆滞,杏目蒙层水雾。
阮欢棠乖乖地待着,任由温瑜摆弄。
“你……”
温瑜玉容微赧,他扶住阮欢棠双肩,轻拥少女入怀,心底柔软一片。
他双臂微微收紧,她软绵绵哼唧几声,弱弱地道:“好紧,要呼吸不了了。”
温瑜拢紧怀里的温香软玉,他低声细语,一诱引的话落在阮欢棠耳边。
阮欢棠嘴里呢喃:“亲上了,有奖励……”
她的目光定格在温瑜唇下一颗小痣,少女微启柔唇,踮了踮脚尖,凑近对方。
柔软的吐息混入温瑜热息,阮欢棠小脸近在咫尺,他难以抑制,溢出声低喘。
他双臂不住地收紧,用力的怀抱,像是要把香玉揉进自己的骨血。
一声轻微响动在室内响起。
“唔?”
阮欢棠一惊,她眨眨眼,恢复了神智,清醒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短促惊喘后退。
柔香的气息退散。
温瑜褐瞳紧缩一圈,有一丝紧张,他敛好自己如火的妄念。
“对不起,我…我不知怎么就……”
阮欢棠道着歉,全然不知温瑜方才所为,一点不怀疑他,反而觉得是她冒犯在先。
温瑜浅浅微笑,“无碍。”
他不解释,也没有赧然,保留的态度令阮欢棠琢磨不透,她心里误会:难不成是她睡迷糊了,刚才是在调戏温瑜?
也是啊,这么一个大美人搁面前,她没真上手,都算她规矩了。
阮欢棠在心里自说自话,她脸色羞赧拢好衣襟,偷瞄温瑜玉颜,他竟一点也不生气。
她松出口气。
那就好!她还没拜义父,抱上大佬大腿,可不能出什么意外。
温瑜神色一僵。
她是铁了心要拜他为义父?
在外的小鱼儿站了有一会,他挪动脚步,悄声与温瑜耳语一些话,便退了出去。
阮欢棠坐立不安,捧着茶杯浅呷,见温瑜撩起袍角,缓缓坐在身边,她笑了笑搁下茶杯。
她将书阁里发生的事说给了温瑜。
“大人,有没有办法让我不去?我真不想去奉酒。”
阮欢棠小手托腮,愁叹了一声。
她一个小虾米,没有武功也不机灵,到时候刺客来了,她要怎么办……
温瑜摇头,他也没有办法,不过……
温瑜只说:“圣人决定的事,没人能动摇。你即跟着去了,少犯迷糊少说话,也不要多做事。”
“圣人仁厚,必不会因小事而惩处你,至于其他人,大概你也接触不到。”
话末,温瑜抬手,安慰似地揉揉阮欢棠脑袋。
阮欢棠耳尖微红,她眉眼间神态似若羞怯,小声的说道:“大人这么一说,我好受多了。”
温瑜怔怔收回手,他面上浮现浅浅的笑意。
看她懵懵懂懂,那拜义父的想法,大抵是她兴起。
阮欢棠愉悦地晃了晃双脚,她从榻上跳下,伸手一扯温瑜衣袖,“大人,我们一起用膳吧。”
温瑜颔首,遂开口一问,“怎么不先吃?”
按她的性子,不该放着菜肴不吃。
阮欢棠仰头一笑,小脸泛柔和的桃粉,“因为想到了大人,大人会不会也没吃?”
温瑜呼吸紊乱,他紧紧盯着阮欢棠,目光灼灼。
“大人……”
她是说错话了吗?呜呜她害怕…为什么他又是一副要吃了她的样子?!
阮欢棠不明所以,她眼神可怜,生畏地低下头,小手紧张地攥住裙角。
“无事…小娘子头发乱了。”
温瑜伸手轻抚她鬓角,指尖掠过柔顺青丝,假装理了理她的秀发。
二人入座,小太监们分次布菜。
饭菜入口还算温,阮欢棠连吃几口竹笋焖猪肉,她轻鼓丰腮,沉浸的品尝。
咀嚼口中味美鲜香的竹笋片,她微微晃脑,杏目漾笑意的波光,吃得香甜。
温瑜看着阮欢棠用膳,他渐渐走神。
他从未见过,有人用膳如此专注,且吃的时候,她神态尤其娇憨。
他看着便心生喜爱,动筷夹起她吃过的一盘菜肴,跟着她,多多少少吃了一碗饭菜。
味道他出奇尝出一些,舌尖尝出不属于饭菜的甜香味,蜜甜般的味道直达心底。
阮欢棠仍忧愁今夜宫宴,她有些心不在焉,她最后喝口粉羹,放下了筷子。
口中晕染着淡淡的胭脂味,阮欢棠回味其味道,一口汤汁一口带粉条的藕片,尝到鸡汁的鲜美混合藕片的清香。
两小太监神色惊讶,想不到阮欢棠胃口实在好,大半桌的菜都进了她肚子。
阮欢棠却显得闷闷不乐,温瑜还问她,“还为那件事发愁?怎么不多吃点?”
“吃不下呀,没有心情吃。”
一句话惹两名小太监更加惊讶,他们瞪着眼,看着桌上只剩一半的菜肴。
这叫没心情吃?是他们听错了吧!
阮欢棠打了个哈欠,困意又袭来,她双手托腮,头往下一点。
温瑜笑笑,“不用等我,去榻上罢。”
闻言,阮欢棠瞬间困意全无,她面上略带尴尬,起身绕到温瑜旁边,很小声的道:“我那个…当时是太困了,睡了大人的榻,真是不好意思。”
她绞着手指头,看温瑜脸色不自然,神色古怪,当下疑惑不解。
温瑜心神微微一漾,似想到什么,他耳后根通红,掩饰性轻笑,“不打紧,只是坐坐,去吧。”
阮欢棠点点头,去了榻上待着,左手拿着莲花酥,右手拿着桃花酥,又吃了起来。
因温瑜有事务傍身,用过膳便走了。
阮欢棠惆怅吃着糕点,她望出窗外,祈祷时间再长些,不要那么快天黑。
眼见天色越来越暗,自己的心情也一低再低,低到了谷底。
恋恋不舍走出福康宫,阮欢棠愁容满面,她步伐沉重,回到司籍局后院。
平日里,不待见她的宫女们见了她,像老鼠见到猫,纷纷面露惊惧躲远。
阮欢棠如鲠在喉,她不语地坐在床榻,翻出小提包里的糕点,吃了一小口。
待在房舍一小会,天色渐暗,果然有人来了后院,且还是两名肃容的大宫女。
“随我们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