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 章

    王琴和沈涛看不懂了,面面相觑。

    充满火药味的气氛凝滞了许久,沈涛逐渐反应过来,丁思南这个贱人是要挑拨自己和孙子的关系啊。

    他气得心肝颤,可是转头看着沈艺仇视自己的眼神,顿时什么要强的心思都没有了。

    好小子,养不熟的白眼狼!

    这些年省吃俭用的,就当都喂狗了!

    “好好好,我不管了!又不是我生的,谁生的谁去管!”

    “生个儿子不成器,辛辛苦苦带大的孙子也是个没出息的的,不努力还不学好,我对不起沈家的列祖列宗,没本事把沈家的子孙教育成才!我不管了!”

    一转头他就回了小卧室,‘砰’的一声把门闭了。

    怎么又进那间屋…王琴半张着嘴还想叫住他,沈涛倒是‘习惯’得快,主动钻进了小房间。

    沈时才不想接手拖油瓶,他把头撇到一边:“我看这小子算是废了,以后没出息别赖我!不是我惯得!我养不起他,谁爱管谁管,他又不是只有我这个爸,他还有妈呢!让他妈去管去!”

    王琴左看看右看看:“儿子,你爸给孙孙请了一周的假,让他在家面壁思过反省自己的错误。可是你爸明天一早还得回镇上,孩子也大了又闹腾,你看我身子骨老了,可带不动他了…”

    这还是其次,王琴她自己白天也忙啊,要去打麻将的啊!

    那麻将局的位子可抢手了,缺了一天,以后那桌就不给她留位了。

    “反正你媳妇平常也没事,不还是个名校大学生吗?让她在家看着孙孙,给孙孙做饭,顺便还能教导孙孙,你觉得呢?”

    王琴幸灾乐祸地扫过丁思南。

    斩草就要除根,趁这颗沈家的根还没长结实,此时连根拔起才方便呢,名正言顺地‘教导’沈艺这种事情,她求之不得。

    不等沈时说话,丁思南爽快地答应:“行啊,我在家看着沈艺吧。啊——”丁思南大大地打了个哈欠,抬脚就往大卧室走去。

    锁还是那个锁,看来家长会闹了这一场,没来得及让王琴和沈涛顾上换锁。

    沈艺听了这话反而没有了一开始的紧张,浑身都松弛了不少,到底是个小孩子,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一听到爷爷奶奶替自己请了几天假,他顿时心花怒放。

    面壁思过算什么,不用上课了就行。

    他被沈时恶狠狠地一指,抱着书包缩到一边对着墙站好。

    沈时气还没消,那脸色对着谁都不好看,炎炎夏日催生出无处安放的燥热情绪,促使他将注意力最终落到丁思南身上,他一脸凶狠地转向年轻的新婚妻子。

    也不知道怎么的,结婚后,对着这个老婆,耐心总是很容易被耗尽。

    再加上丁思南把钱守得死死的,发短信问她得到的回复总是东一榔头西一棒槌的,把他当傻子糊弄,他越看她越不顺眼了。

    丁思南刚要掏钥匙开卧室门,就被沈时叫住了。

    “你这么晚上哪儿去了?我妈说我不在家这几天,你一整天都看不到人。我妈天天忙里忙外,你也不知道搭把手?一整天的钻哪儿浪去了?成天在外面鬼混,你想干嘛?!”

    王琴可算等到这一天了。

    她鼓着死鱼眼,小人得势的样子怂恿道:“瞧她那骚样,又没工作成天抛头露面忙活什么呢?准是认识了什么相好的,偷腥呢!儿子,这种女人,你可得好好把关,让她知道怕!别走了上回的老路!”

    “天底下哪有夫妻两个还分房睡的理,儿子,你一起进去,扒光她衣服,从里到外好好检查检查看,闻闻她身上有没有野男人的味儿!”

    沈时低沉地“嗯”了一声,眼神不自觉地游走在丁思南凹凸有致的身材上。

    他舔了舔唇,手往房门上一撑:“结婚了还分房睡,让人知道了笑话我无能吗?!今晚我要进去!再耍性子,当心你自讨苦吃!”

    丁思南顿了顿,没作声。

    望着她黑发下雪白的后颈,沈时忍不住伸手想要抚摸。。

    忽然钥匙被快速地插进孔里,一扭。

    丁思南对沈时横了一眼:“你妈你妈,你多大人了你妈说什么就是什么。你妈还说屎真香叫你吃呢,你是不是也要尝一口去啊?”

    沈时愣住,不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一掌拍在桌上,血红着眼说:“你跟谁说话呢?!臭娘们,给你脸了,我看你是找抽!”

    “打死她,儿子,打死她,把她腿撅了,看她还能不能乱跑!”王琴跟只斗鸡似的,在沈时背后兴奋地怂恿。

    丁思南二话不说一榔头砸在餐桌的玻璃桌垫上,乒乓一声巨响,玻璃渣子飞溅。

    咔嚓咔嚓,光滑的玻璃上,细细的蛛网痕迹自榔头下往外飞快地蔓延。

    幸好沈时的手收的快,否则现在那五根手指只怕已断去四根。

    这一榔头下去,刚才吵得面红耳赤的人都清醒了。

    一股寒意从背脊往上窜,像颗蔫儿的菜,沈时另一只扬在半空中的手臂无力地垂落。

    深更半夜楼里几乎都睡了,又被这一榔头震醒,谁也不可能有好脾气。

    只听楼上的窗“吱呀”一声推开,狂风海啸般的怒骂瞬间灌入沈家人的耳中。

    “王琴你有完没完?!你们家那些爬灰□□的狗屁事儿我们一点都不想听,要乱搞你们出去搞!”

    “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大晚上还要刁难人家新媳妇,半只脚都踏进棺材的人了还跟媳妇抢儿子,你家老沈还没死呢!都知道你可会叫了闭上嘴吧,这种事还要闹得天下皆知,脸比城墙都厚,呸!”

    沈时尴尬地看着王琴,不自在地拂去王琴挽着他的手臂:“妈,什么爬灰□□,跟媳妇抢儿子…她们说什么啊…”

    王琴往丁思南那边努努嘴,小声说:“还不是那个贱人给挑唆的!这些人嫉妒我们母子关系好,嫉妒我有儿子疼,她们没有!”

    丁思南挑了挑眉,挤出狰狞的笑容:“老公,你刚刚是不是说要打我?你前几天还爱我爱的要死,叫我不要在意你那个拖油瓶儿子,也不要把没素质的爹妈说的话放心上,你这么多变,到底让我信你哪一句好呀?”

    “该不会你说你缺钱的那些话,也都是骗我的吧?”

    “怎么的?婆婆说什么你就听,我这个媳妇说的话你就不听?三十六的人了没断奶啊?那你还是跟婆婆过去吧,你们母子干脆就抱在一起睡,方便你吃奶。”

    “你家要是觉得我碍眼,咱俩可以离婚啊,我随时奉陪。”

    “我…”沈时的喉结滚了滚,没钱连底气也是虚的。

    “媳妇,我不是这意思。今天我回来住,你总不能还让我睡外头吧?哪对夫妻不吵架呢,你怎么动不动就要离婚的?夫妻分开睡容易离心,难道你想跟我离心吗?”

    “妈的话也没错,哪儿有新婚夫妻分开睡的道理?我一个正常男人...这不是让外人看我笑话吗?有话,咱们俩进屋,被窝里慢慢说。”

    沈时的视线滑落到丁思南手中的榔头,仍心有余悸。

    她刚刚似乎真的没有一丝地犹豫就落锤了…

    应该是这几天冷落了丁思南,没有爱意的滋润,这个女人才会格外暴躁。

    不如今夜用柔情战术,伺候地她舒舒服服,包管叫这女人明天反过来求着他。

    论这一招在别的女人身上,他还没失败过。

    自己被公司那边的事儿缠着,婚后确实还没来得及顾得上家里这边。

    论长相身材,丁思南绝对属于一流,趁她还有姿色,抓紧享用吧,反正不亏。

    沈时迅速调整了下眼神,开始放电,伸出手想要捏她的下巴,以前丁思南最吃这一套了。

    “砰!”大卧室房门被飞快地甩上,差点砸到沈时的鼻子,震得灰尘漫天飞。

    一通不留情面的嘲讽从房间里传来:“离心?公公自从走马上任去了山里的乡镇,得有二十年没和婆婆同床睡觉了吧?你不如先担心担心公公有没有和婆婆离心吧。照你这么说,婆婆也没见她着急过啊,不会是婆婆在棋牌室早就有姘头了吧?”

    王琴的脸一阵青一阵白,但是怕引起楼里邻居的不满,她只得把这口恶气咽在肚子里。

    沈时傻愣在原地,硬挤出的笑脸卡顿,只一瞬,今夜受的一肚子气冲上脑:“妈的!敬酒不吃吃罚酒,我看你能耍性子到几时?给我等着!”

    他愤怒地冲出了家门,不管王琴在后边如何挽留。

    刚调起来的邪火怎么也压不下去,沈时决定还是回公司去好了,那里该有的都有,也不比家里差。

    丁思南往窗外探头,望着沈时在漆黑的夜色中走远,她的嘴角抽了抽:“呸!什么玩意!腌臜东西,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她把榔头塞在枕头下,又检查了一下关紧的门窗,然后蒙头就睡,一夜好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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