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羽从后视镜里打量着顾漫漫。

    不知不觉，顾漫漫已经瘦得可怕，可明明刚才那一巴掌，却又好像那么用力。

    一路上，两个人什么都没有说，顾漫漫兀自回了房间，袁强一直在沙发上坐着。

    顾漫漫躺了一会，听到魏羽的手机铃声响起。

    过了一会，魏羽走近，在门口停住。“单位突然有事儿，我出去一趟，不用等我，可能会比较晚。”

    外面的门关上了，顾漫漫知道，魏羽走了。

    她鬼使神差地爬起来，走到玄关处，轻轻地打开一个门缝，魏羽正在等电梯。通话还在继续：“这就过来我的小祖宗，不是跟你说了先别给我打电话吗？最近顾漫漫有些不正常，我觉得她应该知道了……这些事情不是那么简单的……我知道我该怎么做，你别生气…”

    “叮”电梯打开了，魏羽走了进去。

    顾漫漫把门掩上。也不走，就这么一直站在玄关处。

    差不多三四天的样子，高露露终于按捺不住，找上门来。

    其实顾漫漫早就知道以高露露的性子会有那么一天，但从来没有想过这一天会来得那么快。

    她原本以为高露露会等到能够光明正大地牵着魏羽的手的时候再来跟自己耀武扬威呢，自己还是低估了她，像以前一样。

    顾漫漫从没想到自己的一切会在那么一瞬间变得不值一提，甚至可笑。

    她原本以为只要自己忽视高露露与魏羽之间的种种，坚守自己的正宫地位，那么高露露和魏羽永远只能做见不得人的狗男女。但当高露露走进这个屋子，顾漫漫就知道自己输了，她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能忍，也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坚强。

    高露露是带着她的胜利来向顾漫漫宣战的，就像校园时期魏羽不在时那样，她总可以那么盛气凌人的把世人最厌恶的事情做得自以为是的崇高。

    以前的顾漫漫无所畏惧，但这次，顾漫漫却不得不认输。

    当高露露以胜利者的姿态，骄傲地入侵属于她和魏羽的领地，顾漫漫那种在最阴暗处的自卑和拘谨一下子爬了出来，轻而易举将她所付出的、拥有的一切吞噬。

    完全依附于魏羽的同居生活，让她逐渐丧失了自我，她成了一个只会等着男人回家的女人，除却这个，她什么都不是。

    她没有骄傲，没有自我，甚至没有面对艰难、面对敌人的勇气。

    任高露露如何挑衅，顾漫漫始终没有说话，她也只是拿起眼前的书，看了起来，她尽可能让自己表现得平静，即使她现在已经恨得要命，怕得要死。

    高露露招摇了一番，可能觉得宣扬战果的效果已经达到，又或者是顾漫漫的态度打扰了她的雅兴，她踩着高跟鞋，趾高气昂地走了。

    直到门关上，顾漫漫都还有一些恍惚，一直保持一个姿势的她，四肢有些僵硬，接着顾漫漫剧烈咳嗽了起来，刚刚，她紧张到忘记呼吸。

    这场战役，顾漫漫告诉自己，不管如何，都要体面的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