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王玄的十八岁生辰在一声鸡鸣后来到了。
睁开眼睛,王玄照往常一样穿衣起床打水生火做饭。
饭后王玄照旧去田地里忙活,临出门前爷爷叮嘱他道:“回来前去山上采把野菜,下午你就不要出去了,咱们爷孙俩一起给你做个长寿面,我大孙儿今天过十八岁生辰了。”
骄阳似火,晒得土地向上蒸腾着热气,太阳尽职尽责的升至天空正中。
王玄去山上找野菜,见一个小土堆上密密麻麻的蚂蚁正在热火朝天的忙活着。
“要下雨了吗。”他心里想。
回去路上,王玄遇见了扛着锄头的耕叔。
耕叔脖子上搭着汗巾,见到王玄手中的野菜,“阿玄,去摘野菜了?”
“嗯,晚上和爷爷一起做饭吃,耕叔来点不?”
王玄说着就要把手中的野菜分一些出来。
耕叔连忙摆手,“不用,前阵子家里晒了很多呢,对了,你几时走啊,大家一起送送你。”
王玄抿抿嘴,“最近几天吧,我会告诉大家的,不会不声不响就离开的。”
耕叔接着说:“这才对嘛,快回家吧,看这天儿下午或晚上准会下大雨,这庄稼啊不愁缺水啦,哈哈哈哈!”
接连许多天的干热把庄稼晒得打不起精神,大家都是看在眼里愁在心里,眼看着有下雨的迹象,乡亲们都舒了口气心里痛快了许多。
晚上,王玄手法娴熟的揉面团,爷爷把揉好的面团用面杖擀成薄薄的面饼,手抓一把面粉均匀的撒在面饼上随后慢慢的卷起来,用刀切的细细的,再拿起来一抖面条就做出来了。
王玄已经烧好了水,爷爷把面条扔进锅里,沸腾的水立马变成了乳白色。
面条起锅前爷爷把洗干净的野菜扔进锅里,一锅汤面就做好了。
王玄和爷爷面对面坐在餐桌上。
“快吃吧,这可是爷爷的独门手艺,别人都吃不到呢,专门做给今天的小寿星吃,呵呵呵!”
王玄也配合着爷爷用筷子挑了一大口面塞进嘴里。
“唔……好吃,好吃,爷爷好手艺!”
王玄一边嚼一边含糊不清的夸赞爷爷。
见到王玄狼吞虎咽的样子爷爷才开始动筷。
饭后,爷爷歪躺在床榻上,他把王玄叫到床前。
“大孙儿啊,今天你就满十八岁了,爷爷现在就把家里的法宝和法宝的口诀传给你。”
换作以前,王玄肯定还是认为爷爷是在逗哄他,是在哄孩子。
可是自从那天天上掉下位姑娘在他面前,后来她骑着剑飞走的场景总是会在他的脑海中浮现。
慢慢的王玄的想法有了改变,他会想:也许我的家里真的有一件宝器。
有了这样的想法后他开始期待起来。
他依言来到床边,坐在木凳上。
“爷爷,咱们家真的有一件法宝是吗?”
爷爷看着他,“别着急,听爷爷慢慢和你说。”
“很多年前,你爷爷的爷爷突然间有了想修炼入道的想法,他就离开了家去寻找可以教他修炼的地方。后来真的被他找到了,他成为了那个宗门的外门弟子,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宗门一夜覆灭。你爷爷的爷爷带着一件法宝逃回家里,再没有出过村,还叮嘱子孙要把这件法宝传下去。”
“那件法宝说实话爷爷也没有见过,你太爷爷告诉我说,法宝被埋在王家村的墓地里,最中间的那座墓碑后面,它通体碧绿。”
“还记得你太爷爷在弥留之际说的话。”
爷爷的思绪突然回到了自己父亲去世的那一天,他躺在床榻上气息微弱的对自己说:“不管你信不信,我是不信的,我怀疑你爷爷他想让我去挖坟移墓地,他生前就总是说那块风水不好。但不信归不信,话我还是传给你了,你也要按照他的嘱咐把家里有宝物的事情一代一代的传下去,不用管后代子孙怎么想。”
“那爷爷你是因为不相信才没有去把它挖出来吗?”王玄问。
爷爷不好意思一笑,“呵呵,我到是没想信还是不信,就是觉得去墓地里挖让村里人看见了不好。”
王玄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感觉,就是觉得心里有那么一点不踏实。
“那法宝的口诀爷爷还记得吗?”
爷爷胸有成竹的说,“记得。”
说完爷爷便指了指王玄的胸口。王玄疑惑的看着爷爷的动作,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爷爷见王玄不理解,解释说:“这就是法宝的口诀了,当初你太爷爷说到口诀时就是无声的指了指我的胸口,好了,现在该传的我都传给你了,你自己去悟吧!”
听爷爷这么说,这一刻,王玄的心底反而踏实了,有一种果然如此的感觉。
“啊哈哈,爷爷困了,你回自己屋里去吧。”
爷爷一边打哈欠一边撵人。
王玄回屋躺在自己的床上,窗外呼呼的刮起风来,屋内有一种潮湿的泥土的气味,要下雨了。
王玄眼睛盯着窗户想让自己赶紧进入睡眠,然而事与愿违,他越盯越精神。
他开始闭上眼睛仰面躺着,没一会儿他就左翻一下右翻一下重复了好几个来回。
终于他坐起身来,大喊一声:“我爷爷的爷爷,我太爷爷,我爷爷你们到底靠不靠谱啊!”
他看了看窗外,暂时还没有雨滴落下来,一个想法浮上心头:要不趁着月黑风高自己去挖一挖看看!
说干就干,王玄利落的起身轻手轻脚地打开房门出去了,他去墙角拿了把铁锹扛在肩头出了院门向着村里墓地的方向出发了。
进到山里,整个林子被黑暗笼罩,树影摇曳,草丛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偶尔传来猫头鹰的叫声。相比白天,夜晚的林中多了一些神秘的气氛。
王玄按照记忆中的路线到了墓地前。
这一片是村里共同的墓地,凡是村中逝去的人都会被家人埋葬在这里,祖祖辈辈累积下来这里已经形成很大的墓群,占据着一大片土地。
数不清的墓碑森然的立在那里,正好面对王玄站立的方向,黑暗、风声让这个场面落入王玄眼中更多了一些压迫感。
王玄咽了咽口水,右脚迈出去又收回来。
想了想他跪在地上,双手合十开始祷告,“各位爷爷奶奶祖宗们,我今天来找一件东西,不是有意冒犯,请容晚辈找一找,不然晚辈真的睡不着觉。”
说完他拎起铁锹一鼓作气冲进了墓地里,他站在墓地外围时就已经看好了中间墓碑的位置,到了墓碑后面便挥起铁锹闷头挖。
突然间狂风大作,零星的掉了几个雨点,王玄的动作更快了。
挖的已经很深了,王玄还是没有任何发现。
难道真的没有?
王玄环视四周,心里想:也许自己找错了地方,当初的墓碑可能确实在中间,可是过了这么多年,又增加了不少墓,那位置就可能变了。
王玄开始以挖过的墓碑为中心,向四周延伸开始挖。
雨下的更密集了。
王玄在挖到第十一座时终于感觉到铁锹碰到了东西。
他激动的蹲下身用手扒开泥土,一个隐约露着点绿色的泥疙瘩出现在面前,他把它抠出来放在手心,让天空落下的雨水冲刷着它上面的泥土。
他怀着忐忑期待的等待着,看着手中的东西一点点露出它原本的样子。
嗯?
这是一件通体碧绿的椭圆形物件,目测有碗那么大,样子却有些熟悉,很像是家里吃过的南瓜的样子。
他拿近仔细端详,触手有一丝丝凉意,摸起来光滑细腻,不知是什么材质。
再细看样子,嗯,没错了,这就是南瓜,只是凹凸不平的身体表面沟壑间更均匀些。
这个就是法宝了?王玄的心里满是疑问。
哗啦啦,憋了很久的雨终于像舒了一口气痛痛快快地下了起来。
来不及再想,王玄把东西抱在怀里匆匆把自己挖出来的坑填填土狂奔着出林子回家了。
他回到家中关上房门才开始大口的喘气。
换一身干净衣服王玄躺在床上借着屋子里微弱的光又开始打量起自己今天挖出的法宝。
这绿南瓜到底是怎么用呢?
想着想着王玄抱着它睡着了。
雨夜里王家村墓地的地面上泛起了阵阵绿光,一阵强烈的光芒闪耀后,有一个身影从地里挣脱着爬出来。
那人站起身任由雨水冲刷身上的泥土,泥土褪去露出光滑细腻的肌肤。
那人想了想朝着一个方向离开了。
不久后,一个人站在王家村墓地前,他只是静静的站着,雨水却近不得他身,好像他的身体周围有一层无形的屏障。
良久,他喃喃道:“又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