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枝想了想,还是决定过去打个招呼,毕竟她们以前可是夜场三人组,虽然这三年她跟于不语的关系淡了不少,但旧情还是有的。
岂料她刚站到于不语面前,就见她一脸不满地质问了这么一句“你怎么又跟她玩在一块了。”
彭枝顿时有些后悔过来了。
她爱她,她爱她的故事就这么让她碰上了,她夹在中间很为难的,彭枝苦着脸,“不语,你这样会失去我的。”
她一开始就觉得于不语和Mary是没可能的,后来她又帮着苏苏去打听江望舒的消息,被于不语知道后就和她大吵了一架,后面Mary叫她们一起出来喝酒,又莫名其妙和好了一点,但到底是不如从前了,何况于不语讲话时不时就带点刺,她也烦了,干脆见面只打个招呼算了。
于不语冷笑:“我不是早在三年前就失去你了吗,哪个人会帮着外人欺负自己的朋友的,也就只有你彭枝。”
彭枝性格是挺不错的,但也不是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那种,被人这样说,心里一怒就怼了回去:“什么外人,苏苏也是我的朋友,还有,谁欺负你了,明明是你自己头太铁,偏要喜欢一个不可能的人,人家Mary一年才出现几次,人家有说要跟你好吗,你还巴巴地缠上去,大家一起喝喝酒,玩玩乐不好吗,你非想跟Mary好干什么呢,于不语,你真是痴线啊。”
情绪太激动,说到后面,彭枝直接蹦出了粤语。
一大段输出砸得于不语脸色涨红,明显气得不轻,她捏紧手上的酒杯有那么一刻很想泼过去,但此时Mary从台上下来,她站在两人中间,直接拿走于不语手里的酒,一口喝完,睨一眼彭枝,“你不是说有事吗?”
“哦,是有事,我陪朋友喝酒来了,没想到还能遇见你们。”彭枝坦然地向后指了指苏苏她们。
这三年来,和Mary出来都是去的另外几家酒吧,几乎没来过零点了,只有和苏苏约的时候才来零点。
Mary把玩着卷发往那边看一眼,对上苏苏的眼神时,歪歪头,片刻后似想起了什么,她径直走过去,在苏苏身边施施然落坐,手肘自然地搭上她的肩,凑近她:“小可爱,你家还有没有好酒啊?我们去你家玩好不好呀?”
不情不愿跟着过来的于不语一听这话,立马说不行,见没人理她,她顿时一屁股坐在Mary身边,好声好气地劝她:“Mary,你忘了阿方的存在了吗,你妈妈不让你到处跑的,我们先回家好不好?”
默默看戏的向骄阳一听这话立马震惊了,这种话也会出现在两个成熟的大人之间吗。
只见Mary扭头对于不语娇媚一笑:“这不是还有你吗,我相信你能替我拦住她的。”
于不语想也不想就拒绝了,Mary只好抱着她的胳膊撒娇,再当着众人的面亲了一下她的脸颊,“不语,拜托拜托了。”
于不语很纠结,Mary从未对她撒娇过,也从未拜托她帮过什么忙,更不会亲她,没想到第一次对她撒娇却是为了跟别人回家,这让她如何不愤怒,又如何甘心,但她又不忍心拒绝这样的Mary,所以她现在就像一面被冰雪覆盖,一面被熔浆炙烤一样,寒意与火热同时出现在她身体里。
而目睹了全程的彭枝和向骄阳瞬间看向自从Mary坐下后就一直在发呆的苏苏。
苏苏终于偏头看向Mary,是她失测了,早知道就带几个保镖过来了。
忍着想把人直接拖回家的冲动,苏苏软软开口:“我家的酒比这个酒吧的酒还要多。”
那是她从三年前就开始囤的,想着哪天Mary过来了,她就能见到江望舒了,但是一直没等到。
Mary一听这话立马和于不语拉扯起来,娇娇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声线还是那声线,只是没有江望舒语气里温柔,而撒娇的对象也不是她,苏苏紧捏着酒杯,偏过头不再看她们。
她知道于不语口中的阿方,纪舒予的保镖,想要直接带走Mary怕是不可能了。所以苏苏一边喝酒一边听Mary跟于不语撒娇,在她想要直接打电话喊两名保镖来的时候,于不语才终于答应Mary替她拦住阿方。
目睹全程的向骄阳一言难尽地趴到彭枝耳边,小声嘀咕:“舔狗是没有好下场的。”
但也多亏了舔狗,让苏苏能不费吹灰之力就把Mary带走。
苏苏叫了代驾,把Mary塞入后座后,自己则坐进了副驾驶,只是Mary并不是很安分,从后面抱着副驾驶的椅背,探头看向苏苏,“小可爱,你是不是长胖了呀,怎么感觉你的脸比三年前还要圆润一点了呢,不过看着更可爱了。”
其实苏苏长得并不可爱,标准的瓜子脸,只是脸上有些肉嘟嘟的,看着很乖而已。
苏苏睨一眼旁边突然冒出来的头,没说话,Mary也不在意,伸手捏捏她的脸,又捏捏她的手臂,再卷卷她的长发,跟有多动症似的。
忍了一路,等人进了家门后,苏苏悄悄把大门给反锁上,将钥匙藏进鞋柜里,她看一眼正东张西望的Mary,说:“酒在原来的房间里,你先去喝吧,不过不许喝多,明天醒来会难受。”
“难受就难受吧,反正又不是我难受。”Mary一脸无所谓,扭着腰朝小房间走去。
苏苏不悦地蹙蹙眉,但又怕不让她喝,下次Mary就不来了。
犹豫两秒,苏苏放弃先去洗澡的想法,跟在她后面走进小房间,直接从酒柜上拿了几瓶酒站在小吧台前——开始调酒。
自从知道江望舒失忆后,也就代表着江望舒不会再来这里了,那Mary呢,万一哪天Mary想起她这里还有酒,过来找她,她要拿什么吸引Mary一次又一次地跑过来呢,毕竟买回来的酒外面总能买得到,所以她就去学了调酒,想着等Mary找来时,她要调出最好喝的酒留住Mary,留住江望舒。
“你竟然会调酒。”Mary抱着酒瓶子坐过来,看着她平平无奇的调酒动作,“啧”一声,“动作一点都不酷,调出来的酒能好喝吗。”
苏苏看她一眼,继续拧开下一个酒瓶的盖子,然后把调好的酒推到她面前,软软地说:“好不好喝,尝尝就知道了。”
Mary好奇地抿了一口,咂咂嘴,又抿一口,然后把小小的空酒杯推回去,挠挠苏苏撑在吧台上的手,媚眼如丝地看着她,“小可爱,还要。”
苏苏默默给她调下一杯,等人一杯接一杯喝得差不多的时候,才状若无意地问:“这么馋,这些年很少喝酒吗?”
说到这个,喝得半醉的Mary就立马抛弃娇媚的形象,开始诉苦,“小可爱,我苦啊,以前还能隔段时间出来玩一玩,喝喝酒,但是自从又回到江家庄园之后,江望舒就天天赶我出来面对她爸妈,还让我尽情地玩,我怎么玩,啊,怎么玩,他们那么多的人,我一闹就把我摁住,别说喝酒了,我连蹦都蹦不起来,苦啊,我好苦啊。”
“江望舒太过分了,自己不想面对父母,就天天把赶我出来,还不给我酒喝。”Mary一口闷下苏苏新调出来的酒,继续说:“好在一年前纪舒予不怎么限制我了,但是她竟然派了个保镖跟着我,还不让我乱跑,你说这是什么父母啊,啊,什么父母才会天天盯着自己的孩子,不能做这儿,不能做那儿的,一点自由都没有。”
苏苏捏着酒瓶的手骤然一紧,问她:“那你跟江望舒是怎么交流的?”
她这几年特地了解过多重人格,知道人格之间是有可能可以在内部进行对话的。
“我们就在小光点里交流的呀。”Mary撑着脑袋,睨她:“小可爱,再给我调几杯吧,要不同口味的。”
苏苏没深究她嘴里的小光点是什么,继续边调酒,边软软地问:“分配权利的人是她,对吗?”
Mary“哼”一声,算是默认了。
苏苏微微扬了下唇角:“那她现在知道你在喝酒吗?”
Mary哼笑一声:“她不可能知道的,就算我跟你睡了,她现在也不会知道的。怎么样,要不要跟我去床上。”
听着这么轻浮的话,苏苏想起刚刚她亲于不语的样子好像很熟练一样,她停下调酒的动作,唇角的笑敛了起来,紧紧盯着Mary:“你跟别人……”
“我倒是想啊,我的出现本来就是为了享受人生的,但是她为什么不许我跟别人做啊。”Mary一脸不满地趴在台面上。
苏苏对着她染着不少醉意的眼睛看了一会儿,然后把本来要倒的酒放下,去酒柜上取了另一瓶酒回来,一次给她调了五小杯,软软地说:“喝完这几杯就去休息吧,下次再给你调。”
说完,她没管Mary了,出了小房间往楼上走。
洗澡的时候,苏苏突然听见外面有什么东西倒了,接着一声嘟囔响起,想来是Mary撞到东西了,她蹙蹙眉,继续往身上抹沐浴露。
只是没一会儿,苏苏又听见一阵断断续续的暧昧喘息,她以为自己听错了,伸手把花洒关掉,喘息声也稍微清晰了些。
意识到那是什么声音之后,苏苏狠狠皱起了眉,想起曾经在江望舒床头柜上看到的小东西之后,心情顿时有些复杂起来。
她重新打开花洒冲掉身上的泡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