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从又长又臭的隐私协议脱身，五条悟和夏油杰长舒一口气。
*晕字了，勿扰。
“完全就是题海战术……如果到时候我们俩真的遇到什么问题，根本是无处申冤。”
五条悟双手锢住自己脖颈，吐出舌头做出被折磨得奄奄一息的样子。
夏油杰扶额苦笑：“感觉制定出这种只为了维护自己公司权益，视玩家于草芥的隐私协议的人，最后一定会用敷衍的语气说‘请找出相关条例再联系工作人员‘，然后无视我们的一切合理需求。”
被当面蛐蛐的无良公司代表计爱目女士：左耳朵进右耳朵出，是每一个职场人面对客户投诉的必备生存技能。
“好了，签完隐私协议我们就可以进入新手教程了。”
计爱目一挥手，给两位新手菜鸟开了权限。
.
五条悟和夏油杰再次进入了熟悉的红蓝配色的奇怪空间。
如果他们等级再高一点，进入联机模式，就能看到彼此脑袋上顶着自己的ID，点击对方还能查看等级和基础信息——
但他俩目前不过是LV.1的超级菜鸟，还不配开启双人成行模式，只能各自在自己的新手关卡面对计老师的死亡微笑。
计爱目的身影如同复制粘贴一般，同时出现在两人面前，恪尽职守地扮演着新手引导员，从零开始教他们玩游戏。
……
“作为这架飞机上唯一的工作人员，这里是你的工作区域，或者说……战场。”
计爱目双手摊开，露出愉悦微笑。
五条悟和夏油杰当然坐过飞机，毕竟咒术界并没有与世隔绝，也不是人人都能靠自己飞来飞去。
虽然没细看过后舱，但总觉得应该不至于是这种模样……
金属质感的舱体很正常，各式各样的烹饪道具也还算熟悉，但是更熟悉的是保温仓里的奇怪液体吧！！！
“喂……这也太可疑了吧。”
五条悟嘴角抽搐，指着那些码的整整齐齐的罐子瞪大双眼：“这根本就是咒灵、呃，咒灵汁啊！！！”
六眼视域里，灰色的不详气息在空中晃晃悠悠，飘升弥漫，快要铺满整个狭小的机舱。
更不妙的是，待计爱目一把拉开头顶的柜子，怡然自得地侃侃而谈如何把这些食材放进烤箱，制作出喷香美味的套餐时……
不巧正站在柜门面前，直面内容物的夏油杰眼前一黑。
*字面意义上的眼前一黑。
满满的蝇头在柜子里飞来绕去，黑压压一片，黑云压城城欲摧，像鬼打墙一样哐哐往外撞，却像撞上了空气结界一样飞不出柜子——就算柜门已经拉开。
计爱目面色如常，忽略二人的怪叫质疑，摆出十年如一日的微笑嘴脸，施施然抬手，从柜子中捏出一只蝇头，长指一捏。
“吧唧。”
脸蛋漂亮，手指纤细，连嘴角弧度都完美不似真人的女人，就这样巧笑嫣然，徒手捏死了一只四级咒灵——
她甚至根本没用咒力。
“接下来就是把美味的原材料，放进烤箱，烘烤20秒。”
计爱目把蝇头尸体丢进烤箱，扭转开关。
烤箱发出温暖的光，咔哒咔哒运转着，一时间甚至有些温馨。
“喂！！！！！！到底是做给谁吃啊，你别不说话啊，我知道你在听！！！”
五条悟简直要抓狂了，他试图阻止计爱目行云流水的动作，但只是徒劳地穿过了她的虚影。
*毕竟新手引导只是计老师的投影啦，计老师可不是故意不理可爱的玩家的～
夏油杰就显得沉着多了，他一早就发现新手教程里的女人只是按流程演示，并不能和他互动，所以只是面色复杂地看着她动作。
在等待烤箱的这段时间，她已经熟练地倒了两杯咒灵汁出来，一边倒一边讲解：“在等待烤箱的时间里，可以同时进行其他准备，充分利用碎片时间是成为一名合格大厨的必要技能。”
……
【新手教程已结束，玩家‘悟大人大悟’即将开始「东京·第一关」】
【新手教程已结束，玩家‘将军在看电视47’即将开始「东京·第一关」】
眼前忙碌的女人消失，五条悟和夏油杰还来不及深思这到底是什么诡异的游戏，为什么食材居然是咒灵——
尽管只是最低级的四级咒灵，但已经能从中窥见阴谋的味道……
*别吵，他们在烧烤……
不过已经没有时间愣神了。
“噔噔！”
耳畔传来巨响，就像是餐厅呼唤服务员的铃声被放大了十倍，直达耳膜。
【乘客开始点餐了，快出去看看吧！】
眼前浮现提示语，解释了巨大铃声是有乘客在点餐。
五条悟和夏油杰跟随提示踏进客舱，本做好了心理准备会看到奇怪的乘客——比如外星生物、比如异食癖到把咒灵划入食谱的非人类、再比如干脆就是高等级的咒灵……
不过他们显然想错了，以上皆错。
“居然真的是正常的人类……”
夏油杰喃喃自语，下眼睑微颤，扫视了一圈客舱的所有乘客。
穿着紫色高领毛衣、搭配棕色半身裙的长发白人女性。
头发卷曲、牛仔裤配球鞋的黑人小哥。
金发双丸子头的大眼睛小妹妹……
比起那些在任何一个咒术师眼中都难以忍受的“食材”，这一飞机突然冒出来的乘客简直正常的有些过分了。
他们的头上飘出来一个又一个对话框，框里显示着眼熟的食物……不，五条悟和夏油杰并不愿意称呼咒灵再加工的产品为食物。
夏油杰谨慎观察，没有轻举妄动。
但五条悟显然不是这种会按兵不动的性格，他走到第一排乘客面前，躬下腰指指点点：“你们知不知道要吃的食物是什么？那可是咒灵，不是食物。你们这是要去哪？你们也是外星人吗？你们有什么目的？”
他噼里啪啦说了一大堆，面前的乘客毫无反应，自顾自地吹口哨，翘二郎腿又放下。
……
“你听不到我说话吗？”
五条悟蹙眉，又换了个人对话，结果依然被忽视。
“居然敢耍老子……”
【即将超时，乘客有些不耐烦了。】
他的不满被打断。
面前再次浮现新的提示语，耳畔又传来“噔噔”声,不过这次是表示催促。
只见刚才还不理人的乘客忽的变了脸色，焦躁不安地扭动着，嘴里也叽里咕噜地念叨着什么。
五条悟凑近试图听清，但很快他就变得比那个乘客更愤怒——
“敢骂老子？？！”
……
同在第一关的夏油杰在听到乘客大喊“hurry up”的时候就选择回去备餐了。
不管这家公司创造出这款游戏的目的是什么，他们尝试后早已发现根本没办法靠自己的力量离开，只能先完成第一关回到现实再细细探查。
夏油杰回到准备间，学着计爱目在新手教程里的操作，拉开了柜子。
他伸手去捕捉柜子里的蝇头，发现蝇头并没有像教程里那样被触碰就死去。
“难道是要靠自己的术式祓除？”
……可是那样咒灵不就消失了吗，还怎么放进烤箱。
夏油杰很有学术精神，头脑风暴ing。
“……先试试看吧。”
他对蝇头施展了术式。
在柜子里飞来飞去的蝇头变成尸体，落进他手里。
“？怎么只有一只？”
夏油杰瞪大了眼睛，表情终于崩坏。
他实力逼近特级，处理蝇头这种四级咒灵简直是大炮爆爆米花，就算是一柜子蝇头，一点咒力也足以碾碎，怎么可能费劲操作，一看到手就一只……
除非……
他收敛了表情，抿唇。
“居然可以做到这种程度吗……是领域，还是说——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