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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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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比女生这边的热闹,男生那边可以称之为嘈杂,不知道是谁竟然还带了扑克牌,旁边还围着一群正吆五喝六的观众。

    沈知意拉着庄雨眠去隔壁山头探险,叶知秋不想动弹,留在树底下歇息。

    许佳年不知道从哪窜出来,递过来一把板栗,问她:“秋姐,要不要吃这个?”

    “谢谢。”叶知秋伸手接过,看了看小巧圆润的深红色板栗壳,有些惊喜:“你从哪儿弄的?”

    安清市有不少板栗林,每年收获的季节,学校食堂就会做些板栗炖鸡,城市里也到处可见卖板栗的小摊贩。

    许佳年给的是野生板栗,对比常见的品种,个头更小,挂在枝头过了秋天的露水,味道也更甜更脆,可惜找这个费时间,也就每年亲戚们来家里做客的时候会送一些,她一年也才能吃不了两次。

    而且,今年的板栗已经罢市,要吃就要等明年了。

    许佳年在她身旁坐下,指了指后面的小道:“刚才下去探险碰上了几棵板栗树。”

    叶知秋回头看了眼,那边是背阴的山坳,难怪现在还有这个,她剥开一颗板栗尝了尝,甜的不行,才按下的小心思又开始蠢蠢欲动,小声问:“那边还有吗?”

    “你想去?”许佳年诧异的看她一眼,对她脸上的跃跃欲试感到好笑,摇摇头:“我们几个人一起去的,地上和枝头的都被分完了。”

    叶知秋垮下肩膀,叹了口气:“好吧。”

    许佳年从背包里掏出一小袋板栗,挑了挑眉:“不过,我们这次收获还是很大的。”

    叶知秋对他如此上道表示很满意,从书包里翻出几包零食当回礼,递过去:“呐,谢礼。”

    江让捅了捅方子琪的胳膊,将头凑到他耳边,压低嗓音,问:“林云周怎么回事?”

    方子琪看向林云周气鼓鼓的背影,再看看不远处树荫下一起吃零食的两人,摇摇头,声音几不可闻:“佛曰,不可说啊。”

    “你卖什么关子呐?”

    “你觉得最稳定的形状是什么?”

    “不知道。”

    “那你猜猜。”

    “猜你大爷。”

    方子琪摸了摸光洁的下巴,深藏功与名,说话的语气似在诗歌朗诵:“是三角形。”

    老天爷,这种知道秘密却找不到人八卦的感觉真的太孤单了。

    为了不让兄弟们落后自己太多,他决定卖个关子,问江让:“你觉得林云周自从开学后有什么变化没有?”

    江让还没开口说话,已经有另一个声音插进来,是叶听羽,他像个好奇宝宝,探头过来:“什么变化?”

    方子琪被他吓了一跳,瞪他一眼,含糊其辞:“没什么,不关你的事。”

    说着伸手一把搂住他的脖子,带着他转了个方向去一旁看人下象棋。

    许佳年往嘴里塞了一块干脆面饼,冲叶知秋抬抬下巴,轻声问:“期中考试估计会安排在月底,你准备的怎么样?”

    叶知秋将口中的话梅顶进腮帮子,淡定地道:“已经准备好了,你呢?”

    “也准备好了,而且还挺想超过你的。”许佳年轻笑一声,垂下眼,拨弄着手中的零食袋子,又道:“按理来说,我应该谦虚几句,说自己最近没怎么学习也没怎么看书的,但我觉得,还是说真话吧。”

    叶知秋懂他的意思,没人会喜欢跟太傲气的人相处,这样的人锋芒外露,离得近了,自卑的人会愈发怯懦,高傲的人会同类相斥,平和的人会觉得炫耀太过。

    无论什么时候,大家更喜欢看见一个谦虚有礼的人。

    当然,她对前人的智慧也深表赞同,世界上没有比谦逊更安全稳妥的做法了,进可攻退可守,也算是保全自己的万金油。

    叶知秋微微一笑,抬眼看他:“那你还真是猜对了,因为提问的是你,我才会这么说,如果是其他人问,我会谦虚几句的,不然考砸了,那就真的完蛋了。”

    许佳年抬眼:“你也这么觉得?”

    叶知秋坦然回望,目光清澈,唇角却挑起一抹嘲讽的笑意:“人们最喜欢看的是高台上的人跌落泥淖翻身不得,不信,你名次往下掉个几十试试,看看找你谈话的有多少吧。”

    “那天是你说的攀比永无止境吧。”

    “你漏掉了我说的前提条件,那就是已经做到了自己能力范围内的最好。”

    说罢,两人对视一眼,默契地笑出声,许佳年万分感慨:“没想到,咱们竟然有在一起说真心话的一天。”

    “打住。”叶知秋拆开一包饼干,塞了一块进嘴里,心满意足的感受了下夹心的香甜,含糊道:“我刚开始跟你不熟,压根没有说过话,是你整天跟个斗鸡一样四处挑衅的。”

    “秋姐,翻篇了,是我错了。”提起这个,许佳年确实理亏,举起双手投降,然后看着她一直没停过的嘴巴,有些好奇:“你吃这么多,不撑吗?”

    叶知秋低头看了下眼前垃圾袋里的那些包装纸,回想了下自己才吃完的那些零食,摇摇头:“不撑啊,怎么了?”

    许佳年满脸的一言难尽:“你们女孩子不整天嚷着要减肥吗?你这一会儿吃的都快顶人家三顿饭了。”

    叶知秋往嘴里塞了一块饼干,有些颓丧:“我现在正是长身体的时候,我算过了,也就高中三年才能肆无忌惮地吃喝,以后想吃都没得吃了,所以现在胖点就胖点吧。”

    “这有什么说法吗?为什么没得吃?”许佳年一头雾水。

    “我们现在穿校服,大家看起来都差不多。”叶知秋悲伤地叹了口气:“等以后上大学了得自己买衣服,太胖了不好看,到时候为了减肥不敢吃不敢喝的,还是趁着现在先吃回本吧。”

    许佳年为她的歪理折服,打量了下她的身板,安慰道:“没事,你现在还不胖,高三的时候应该也还好。”

    举着手机假装去一旁拍照的林云周:……

    什么玩意?

    她在和人聊什么?

    叶知秋吃饱喝足,长吐一口气,看向对面的山头,沈知意和庄雨眠还没回来,左右没事可做,掏出手机晃了晃,问许佳年:“有没有兴趣解竞赛题。”

    许佳年有些惊恐:“你该不会还带了课本吧?”

    “没有,但是我拍照了。”叶知秋从书包里掏出几张草稿纸和两支笔,有些苦恼:“太无聊了,找个事情打发时间吧。”

    其实叶知秋还挺想和女生们一起聊天的,因为她觉得自己的生活太过单调,而同学们的生活就精彩得多;她们能知道好看的电视剧和小说,知道流行什么,有时候大家聚在一起,她就算插不上话,旁听也能学到很多东西。

    然而刚才她们聊完了电视剧后换了个娱乐圈话题,叶知秋压根没听懂那些术语的意思,只是在她们展示完自家偶像美照后说了句‘这不都是同一个人吗’,换来大家的怒目而视,最后惨遭驱逐。

    当然,叶知秋觉得这也不能怪自己,她是脸盲,在她看来,那几个年轻的帅气男明星除了发型不一样,其余的都没区别。

    许佳年表示理解,他也很无聊,叶知秋在班里好歹有朋友;他也就跟舍友熟一点儿,但舍友们去下棋打牌了,他不感兴趣,只能来找叶知秋聊天了。

    两人就着习题展开讨论,在这边晃了两圈的林云周撇了撇嘴,慢悠悠转回男生那边。

    日头西斜的时候,不知道是谁带的头,站在山顶冲山下喊了几嗓子,于是剩下的人纷纷加入,连隔壁几个山头上的人都被带动了。

    叶知秋抬头看了一眼青春洋溢的大家,没忍住,也跟着喊了两声。

    此起彼伏的嚎叫声还没结束,又不知道是谁带头唱起了歌,叶知秋没有写作业的心思,将东西收进书包,对许佳年道:“我们去看看谁在唱歌吧。”

    许佳年点点头,拎着书包起身,两人一起往另一边围着的人群处溜达。

    叶知秋挤进人群的时候没想到唱歌的人竟然是林云周,他站在凉亭外栏杆处的石头上,微微垂下眸,伴随着手机外放的纯音乐,缓缓开口,嗓音低沉,歌声婉转,宛如静静的水面被偶尔砸落的树叶惊起阵阵涟漪。

    一曲歌毕,响起热烈的掌声,叶知秋也跟着拍了拍手,她算是明白了,沈知意说他唱歌好听所言非虚。

    同桌这么久,她没听出来他嗓音有什么特别的地方,而且他平时一副跳脱的样子,让她很难将他和眼前的人联系起来。

    有人起哄选了下一首歌,林云周也没有着恼,很好说话的答应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从隔壁山头窜回来的沈知意和庄雨眠挤到她身边。沈知意半是咬牙切齿的不甘心,半是愿赌服输后的低落:“林云周不愧是打败何问礼的男人,也太帅了,我们输得不冤枉。”

    叶知秋无奈地抹了把脸:“两年了,你怎么还没放下?”

    庄雨眠好奇地问:“什么事啊?”

    许佳年也也同样好奇地望向两人。

    叶知秋摆摆手,不想再提,直接一语带过:“初二那年的校园歌手大赛,我们学校输给了林云周。”

    庄雨眠恍然大悟,随即拍拍沈知意的肩膀,宽慰她:“哎呀,没事,当年我们也输了。”

    许佳年则另辟蹊径:“如今他是我们一班的人,再有比赛,那就是我们赢了。”

    这句话很好地激发了沈知意的斗志,她掏出手机对着林云周咔嚓连拍了几张照片,仔细端详了一番,对许佳年的话很是认同。

    美色惑人,沈知意倒戈的很利落,几秒钟就下了决心,拍了照片还不满意,麻利地指挥叶知秋:“帮我拍点林云周的视频。”

    叶知秋扫了眼围着的一圈同学,举着手机的人不少,点点头,掏出手机开始录制,许佳年还贴心的给她让了个位置。

    庄雨眠没有她俩这么忙,很纯粹的欣赏帅哥,时不时兴奋地感叹一句:“太帅了。”

    “同班这么久,还是第一次觉得林云周这么帅呢。”

    叶知秋举着手机,敷衍地附和了两句:“嗯,确实挺帅的。”

    实则心里反驳,帅有什么用,但凡跟他多接触几次就知道这人是中二少年,一点儿都不成熟。

    沈知意则像是找到了知己,抱着庄雨眠的胳膊给她点赞:“开学没两天我就在犹豫要不要换墙头了,现在都有点后悔之前暴殄天物了。”

    叶知秋听得直撇嘴,忍了又忍,最终还是把自己的话咽了回去,算了,沈知意过段时间会脱粉回踩的。

    一首歌唱完,叶知秋不想再听两个花痴少女的吹捧,趁着众人鼓掌的间隙,脚底抹油溜之大吉。

    林云周抬眼间看到的就是她转身的背影,他目光在那一块扫过,沈知意还在,她出去干嘛?

    手机不拍了吗?

    不过许佳年没有跟着一起出去,也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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