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夜了

    盛旻析发着烧,浑身滚烫,就连落在冷灿耳后的吻都格外炽热。

    “你敢亲我?不怕感冒?”他抱着她,怕将病毒传染给她,克制着不去亲她的嘴巴,只是在她的锁骨颈后蹭来蹭去。

    冷灿的身体先于内心知道想要什么,□□焚身,口干舌燥:“没关系,我不怕,吻我。”

    话音未落,盛旻析便一口咬住她的耳垂,指尖解开她的上衣扣子,一颗一颗,一寸一寸,小心翼翼。

    冷灿感到空气忽然变得稀薄,那滚烫的掌心仿佛拥有魔法一样,他碰一下她就轻一下,再碰再轻。

    她感受着身体的奇妙变化,不得不正视,被喜欢的人爱抚的感觉果然特别。一时间,和纪秦的过往变得索然无味,面目可憎。

    他的手指在冷灿的背上乱拨,笨拙地解着她的内衣扣子,未果,一脸稚嫩地向她求助,“怎么解?”

    她制止他,“不要,你发烧呢。身上都是虚汗。”

    “嘭!”他突然歪打正着地解开了。

    冷灿望着天花板,呼吸一阵短促,一阵粗沉,脸颊的绯红逐渐延伸到耳后。被他吻过的地方都像有电流经过一样,刹那,烟花绽放,洪水乍泄。

    她抓着俯在胸前的他的头发,手指被他的汗水浸得黏湿。她想叫停,却说不出话来。

    直到他停下来,看着她的眼睛,征求着意见:“可以吗?”

    她才从云端回过神来,“旻析,你发烧呢,改天改天。”

    手机嗡嗡振动,他又从她身上翻下来,大汗淋漓。

    是傅瑾瑜的电话,冷灿礼貌接听:“董事长。“

    傅瑾瑜言语间露着浮躁:“你怎么不回我微信啊?这个时间你一般不会睡觉啊?”

    她的声音令冷灿的身体冷却下来,小声说:“我在旻析家里。”

    “啊?”傅瑾瑜愣了一下,笑了两声:“旻析状态怎么样?”

    自从打了旻析两巴掌,傅瑾瑜就坐立难安,今天气消了大半,找冷灿也是为了打听旻析的状态。

    冷灿:“旻析发烧了,我陪陪他。”

    “好,好,严重吗?”

    “还好,只是普通感冒。”

    “那…那我不打扰你们了。”傅瑾瑜就怕儿子一蹶不振,看来是多虑了。

    盛旻析将冷灿的手机抢过来放到床头,转身又压在她的身上。

    “旻析,等你状态好一点我们再来。今天就到这吧。”

    冷灿推开他,起身冲了个澡,出来时换上了他的T恤,衣服很长,恰好到她的大腿上。

    旻析张开手臂,再拍拍身边的枕头,“快过来,让我抱抱你。”

    他抱着她时,空荡的心会被填满,升腾出安稳的睡意,让人暂时什么都不去想,安心沉睡。

    “你不要动,我马上就能睡着了。”他按住她,抱得更紧了。

    “先说好了,你睡着以后,我会回家。顺便借你车用一下。”

    “随便。”

    他知道怎么都留不住她。

    盛旻析昏昏欲睡,烧渐渐褪去,一身的汗水浸湿了被子,半夜口干醒来,起身去找水,才意识到冷灿竟在他身旁睡熟了。

    原来她没有走,盛旻析突然觉得这个家有了温度,心里温暖踏实,便会心一笑。

    他看着她,轻轻地抱着她,轻轻地亲吻她的脸颊,默默念着:这是我的灿灿。

    ……

    第二日冷灿醒来时,天灵盖轰地一声,大脑一片空白。她根本不信自己能够在别人家里过夜。

    原则就这样被打破,冷灿徒剩慌张无措。

    她气急败坏地指责他:“盛旻析!你是不是点了什么迷魂香,把我迷晕了?”

    “在男朋友家里睡一夜不是很正常嘛。”他倒是若无其事。

    冷灿皱着眉,欲哭无泪,怎么就说睡就睡呢。

    她一脸懊恼地盯着身边的旻析,见他脸色苍白,一摸,“你还在发烧。”

    说着她便批上一件轻薄的外套:“我下楼买点早餐,吃完早餐你得继续吃药。”

    “好。”他像个小孩儿一样,可怜巴巴地躺在床上,依赖着她的照顾。

    冷灿走出小区大门,一路上大脑还在嗡嗡振动,还是无法接受自己过夜的事实。

    怎么能睡这么沉呢?下次他再挽留的时候,看你怎么说。

    “唉!”

    冷灿叹了口气,突然一辆保时捷停在她挡住去路。

    纪秦打开车窗:“嘛呢?”

    “去买早餐。”她继续低头走。

    “在盛旻析家过夜了?”纪秦不可置信地反问。

    冷灿:“跟你有关系吗?”

    “艹,还去给他买早餐?冷灿,你疯了吧,你还是冷灿吗?”

    不知是嫉妒还是羡慕,纪秦气得嗷嗷喊,震耳欲聋。

    冷灿停下,纪秦的车便停下,两人面对面,她回喊,发泄着心里的不快:“过夜了,怎么了?至于这么大惊小怪吗?”

    冷灿说完就朝车尾绕行,纪秦没堵住她,但心里不知为什么这么堵,堵得水泄不通。

    两年来,他多次恳求冷灿晚上留下来陪他,都被她斩钉截铁地拒绝掉。

    不管刮风下雨,不管他是死是活,她从不过夜。

    可是,这才跟盛旻析没好几日,就在他家里过夜。纪秦的鼻子都快气歪了。

    这一天,两人不仅过了夜,还一起吃的早餐,一起开车去公司,手牵着手,旁若无人。

    傅氏上上下下传着流言,说今日的盛总一脸笑容,温柔和蔼,恋爱了就是不一样。

    过了一日,傅瑾瑜见到盛旻析时也不禁感叹,果然,谈了恋爱,气色都好了。

    这天下班,傅瑾瑜如约来到旻析订的一家江南私厨。

    进门时,看到旻析和冷灿手牵着手恭候着,心里多少有些感动,毕竟这是旻析第一次带女朋友见她。

    “妈。”盛旻析主动介绍:“这是我女朋友冷灿。”

    傅瑾瑜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见过儿子有这么轻松的神情了。

    虽然目光一直围绕着冷灿不松,但眉目柔和,举止松弛,不见往日严肃刻板,让她十分欣慰。

    “灿灿本来就熟,不用多介绍。”傅瑾瑜笑着坐下,假装对恋情的来龙去脉毫不知情。

    “还是要向你正式介绍一下比较好。”盛旻析说。

    冷灿主动倒茶,“董事长喝茶。”

    “叫我阿姨就好。”傅瑾瑜说。

    冷灿掩着笑意,连连给傅瑾瑜夹菜:“董事长,您多吃点儿。”然后又哈哈笑了:“我改不了口,太别扭了。”

    傅瑾瑜也哈哈笑起来,她开心的是,已经很久没有与儿子这么和谐,又饶有兴致地问:“你们俩什么时候在一起的?”

    旻析:“没多久。”

    “我看到你们在蓉城机场的牵手照片时,就觉得旻析对灿灿有意思。”饭局开始时,傅瑾瑜还很兴奋,仿佛很是关心两人的感情。

    冷灿忙说:“董事长,那次真是误会。”

    傅瑾瑜看着儿子,憋不住笑:“我问旻析呢。”

    “嗯,是。”他竟大方承认了。

    傅瑾瑜一拍桌子:“哈!我就说吧!”

    兴奋劲儿过了,这顿饭过了大半,傅瑾瑜开始给冷灿使眼色,这是她们共事三年的默契。冷灿便主动去了卫生间。

    冷灿刚走,傅瑾瑜就变了一副脸:“旻析,她的出身你可能还不太清楚…”

    盛旻析打断:“我清楚,我不介意。”

    傅瑾瑜还说:“她心眼多,你可别被她骗了。 ”

    果然,只剩母子俩时,旻析也不装了,懒得和亲妈废话。

    傅瑾瑜气得放下筷子,“旻析你千万不能跟冷灿认真,玩玩就行。”

    “废话连篇。”盛旻析也放下筷子。母子俩话不投机半句多,气压越来越低。

    冷灿回来后,傅瑾瑜索性把不悦发泄给她,黑着脸,故意挑拨:“灿灿之前的男朋友我见过几个…都不入流。”

    傅瑾瑜的脾气说来就来,声音刺耳,但冷灿笑着应对:“是啊,也不知道盛总怎么看上我了。我做梦都常常笑醒。”

    盛旻析白了冷灿一眼。

    傅瑾瑜冷笑一声,看着冷灿,目光犀利,像威胁她一样:“旻析和那些不入流的男人可不一样,不吃你那一套。”

    “哪一套?”冷灿笑着,淡定从容,无惧挑衅,直接从包里拿出了和傅瑾瑜签订的协议。

    协议外面卷着透明书皮,傅瑾瑜看到冷灿竟把协议原件拿到桌面上,目瞪口呆,惊掉下巴。

    “董事长,中山路的那套房子,给您租出去了,您签字确认一下。”冷灿嘴上胡诌一件事,手指却翻到协议第一条和第二条完成确认一栏,又递给傅瑾瑜一支签字笔。

    傅瑾瑜瞄着盛旻析,好在他并未起疑,几乎抖着手签了两个字,气不打一出来:“以后工作上的事不要拿到饭桌上。”

    “一式两份。”冷灿又说,接着翻开第二份的签字页面。

    傅瑾瑜一挥笔,气得脸通红,又不敢指责冷灿,怕引起旻析的注意。索性签完字之后,把笔直接摔到地上,拎包走人。

    她气竟然让一个小丫头骑在了自己头上,被逼就范。太荒唐了!

    “我妈的话你别介意。”盛旻析怎会知道冷灿拿出来的协议,是针对自己的一场骗局。

    冷灿掩饰不住内心的得意,自从有了离开傅氏的想法,她连傅瑾瑜的脸面都不再顾及了。

    她微笑:“没关系,董事长向来刀子嘴豆腐心。”说着将协议一卷,塞回包里,自然而然。

    “我从小她就这样,喜怒无常。”旻析拉着冷灿,离开了餐厅。

    两人走在夜晚的街道上,秋日的晚风清凉萧瑟,肩并肩,他想到傅瑾瑜看不起冷灿出身的那副嘴脸,突然说:“灿灿,虽然以前没人照顾你,但是以后有我。”

    冷灿感到掌心传过来一道温热,心里一紧,说不出来地堵痛。

    为什么一段恋爱而已,心里会这么难受,这么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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