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攥着本册子,上面清清楚楚地标注了所需的药材,途径一小摊,江岁桉的目光被那精美绝伦的玉簪吸了过去。“这簪子,几文钱?”江岁桉捧起那簪子,宝贝的不得了,再怎么厉害也不过是个小姑娘,爱美之心还是有的。
摊上老板比划了个五,有些不屑。
“5文?!那么贵?!”
“五十文。”老板不耐烦地回道,又没钱,净是打扰他做生意,他挥动着手,装模作样地掸掸灰尘,再道:“不买快走,别耽误我做生意。”
恰逢其时,一旁的林锡墨拽住转身离开的江岁桉,眼睛瞟了瞟那簪子,江岁桉立马摇摇头,太贵,她自是买不起。林锡墨欲言又止,终是没再多说些什么,他随意拿起那玉质簪子,也不怎么样,还不如东海龙王随便送的半个贡品。
在衣袖里掏了掏,不在意地丢去五文钱。
片刻后,他离开了摊位,放轻脚步,跟在江岁桉身后,只听她口中念念有词着:“丹参一钱,红花一钱,党参二钱……”顺势,将簪子插在江岁桉的头上。
“嘶……”貌似是太过紧张,力气有些过火,不注意插到了头皮,林锡墨停下了脚步,漫不经心地踢着道边的石子,好似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江岁桉捂着脑袋,一脸哀怨地转头看向了林锡墨,“你!”刚要发火忽然发觉脑袋上的簪子,拔了下来发现正是方才自己爱不释手的那一款,端在手里细细观察,更加欣喜,她放在腰间的包里,还不忘将包上的绳子紧了紧。她道:“你还算有点儿良心。”
“恩。”林锡墨点了点头。
须臾间,买好了大部分药材,集市也要开始收摊了,林锡墨提溜着几大袋东西,药材占一半,吃食占一半几乎挂满了他的全身,什么桂花糕.桃花酥.红花酿.白酒.葡萄酒.那是一应俱全。
林锡墨嘴里叼着个袋子,这还不够手中还要提着几袋,买完这些日常吃食,就不用老是出来买了,江岁桉是这样想的,但可是苦了提东西的林锡墨。
回到山间小屋,几近黄昏,江岁桉来不及做饭,把那椅子一拉,往那一坐,就开始清点药材。
“有空吗?”
“没空啊。”江岁桉叼着根笔,桌上摆满了药材和纸张,全神贯注地看着眼前,丝毫没去关注林锡墨怎么怎么样。
听闻此事,林锡墨溜到厨房,他抄起锅铲,挽起袖子,准备大展身手,噼里啪啦、乒铃乓啷,好似打了一场仗。
江岁桉在主卧受厨房的影响不得不出来瞧瞧,这是不瞧不知道,一瞧吓一跳,那厨房的正上空,冒着浓浓黑烟,不比当年魔神大战的时候阵仗小。
“咳咳咳。”江岁桉冒着浓烟闯进了乌烟瘴气的厨房,呛人的味道不亚于浸泡在二手烟的烟气里,她捂着口鼻,拉着林锡墨的手腕,质问道:“你干什么呢?!”
“恩……做饭。”林锡墨掏出碗黑乎乎的东西,仔细一看居然是碗蛋炒饭,再一闻一股焦糊味儿铺面而来,这使得江岁桉不由得后退几步,呛咳几声。林锡墨拿出双筷子,碰了碰那碗蛋炒饭,端到江岁桉面前,道:“你尝尝怎么样?”
江岁桉不由得后退几步,她摆手,摇头,一个不注意差点儿没跌倒,林锡墨“哼”了一声,他还不信这蛋炒饭有那么难吃?端起碗,往嘴里扒拉两下,嚼了嚼,这一品,一股糊味瞬间充满口腔,哗的一下,喷了出来。
“咳咳咳。”
“哈哈哈。”林锡墨咳嗽,江岁桉反倒是幸灾乐祸,笑得直捂肚子,上气不接下气,递过去一杯水,林锡墨咕咚几口下肚才得以缓解。
江岁桉满是嘲笑地看看他,道:“你可真是……”还未说完,远方不知从哪射出的箭,正中江岁桉的左肩,下一刻,鲜血淋漓。江岁桉哀嚎一声,林锡墨顺势揽住她的腰肢,瘫坐在地上。
按理来说,仅是伤到肩膀,为何流出的鲜血变得乌黑,不等林锡墨有所思索,几发箭再次射了过来,箭如雨落,不断袭击。
林锡墨无奈拉着江岁桉躲在桌下,因灵力全无,他无法感知屋外的人究竟是谁,在箭的呼啸声中,江岁桉缓缓抬起头来,盯着林锡墨,有气无力道:“是,魔尊……”而后她终究是抵不过毒药的侵害,头一歪,彻底晕了过去。
将她搁置在地面上,轻手轻脚地,而后,林锡墨身子一转,瞬时,跃至屋顶,与那魔尊碰了个正着。
“魔尊,果然是你。”林锡墨上前去,紧紧的盯着魔尊,沉声质问。
“劝你不要多管闲事。”弓箭消失在魔尊手心中,他一步步丝毫没有退让,反而是一步步前去。
魔尊跺跺脚,轰隆一声,房屋瞬间炸裂开来,硝烟弥漫,木板掉落,将要砸向江岁桉之际,林锡墨一个箭步冲上去,将她护在身下,木板咚地一声砸落,发出闷响,林锡墨也随着发出闷哼。
魔尊嗤笑一声,彻底消失在了硝烟中。
踹开木板,林锡墨抱起江岁桉,攥了攥手,闭上双眼,因怒火暂时化开封印,他仔细感受那灵力的流淌,下一秒他怒目圆睁,瞬时移动到岘山府——灵气弥漫的地方。
“师父,城北的蜜枣真的好好吃!”眼前那盘着两个丸子头的少女,嘴里塞满蜜枣,口中含糊不清的夸赞,见眼前忽然出现一个人外加抱着一位奄奄一息的少女,吓了一大跳,不由得往后退了退。
云南寻放下碗筷,站起身来凝重而又疑惑道:“林兄?”他与林锡墨是挚友,但林锡墨没有急事一般是不会下凡,大多都以书信来往,今日林锡墨这一番落魄的模样倒是让云南寻一惊。
林锡墨轻手轻脚地将江岁桉搁置到床上,安顿好后,他颇为急切道出了来龙去脉,云南寻上前去摸了摸江岁桉的脉搏,把她的袖子撸起,便看到一条乌黑的长痕由左肩蔓延至小臂,不出半刻他便诊断出缘由。
少女头一歪,上前去,拽住云南寻的袖子,试探道:“师父,是中毒了嘛?”
云南寻点点头,林锡墨向前一步,眉头拧成一股绳,凝重地盯着云南寻,云南寻轻咳几声,往后退了下,缓缓道:“这毒一时半会要不了她的命,但在一直侵蚀她的身体,过不了几日便会七窍流血而死。。”
“那该如何?”林锡墨脱口而出,若是江岁桉有个万一,且不说是个天赋之人的陨落更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他怎么可能袖手旁观呢?云南寻不紧不慢地掏出枚丹药,递了过去,道:“这枚丹药可暂时使她苏醒几日,炼制解药需要一味药引。”说到这里,云南寻犹豫片刻,恰逢其时,少女毫不犹豫地替他师父答了出来:“是不是魔尊的血丹?。”此毒不是寻常的毒,是魔尊特意淬炼出的毒,其中就蕴含了他的血,可攻克这毒也自然需要。
可他难道会乖乖把血丹交出来吗?
这倒是让林锡墨犯了难。
本就与魔尊不和,取血岂不是难上加难,林锡墨开始在屋中来回踱步,云南寻到了杯茶,递了过去,林锡墨摆摆手现在他哪还有闲心喝茶啊。云南寻眸子一转,笑眯眯调侃道:“不如,你扮成女装,前去魔尊那里悄悄取几滴血可好?”原是调侃,活跃下气氛,可没成想林锡墨却认为这想法挺好。
他咬咬牙,一转身,换了身粉嫩的衣裳,散下头发,戴上面罩,活脱脱是个青春靓丽的姑娘,云南寻一惊,连带着他那徒弟也跟着惊讶,凑了上去崇拜地看着:“哇!这法术好厉害,你可以当我师父吗?”
云南寻那一口茶还未下肚,瞬间喷了出来,拽着徒儿的衣领子,拽回了自己身边,云南寻满含歉意道:“我这徒儿生性顽皮。”而后转头对少女道:“楚昕,下次不能这样了。”楚昕嘟着个嘴,哼了一声,撇过头去,有些气鼓鼓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