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andsome and dashing(英俊潇洒)；

    persevering and unyielding(坚韧不拔)；

    The strong get favorable help and get powered up(如虎添翼)。”

    鹿延捷语气不卑不亢，大家都带着一种势在必得的从容。

    “真不害臊。”裴森玉故意调戏他。

    要不是要满足逆序的条件，阎慕晞高低附和裴森玉两句。

    很明显，对面那头就是逗他们玩的，毕竟谁也不知道鹿延捷形容得是否正确。

    但现在，还差一个词。

    阎慕晞有些不满，“我就那么难形容吗？”

    另一头大概在聊天，在时间上可谓是把水放得比白霁的那片海洋还宽。

    陆憬歆听觉灵敏，察觉到那头还有人在放音乐，男声悠扬动听，故意的停顿带着绵长的尾音，但声音不大，有着欲盖弥彰的迷人，看起来就是像是欲擒故纵。

    “你唱得好难听。”对面那头说。

    “我难听?有本事你唱一个。”

    裴森玉感觉说另一位队友唱歌难听的声音似曾相识——好像曲境。

    然而，她猜对了。

    被曲境质疑的男声显然很不乐意，不顾还在和陆憬歆他们PK，嚷嚷着要按地标到S城和曲境solo一番。

    “喂……”阎慕晞想打断对手的内讧，可很快又被打断了。

    “我还怕你不来呢。”曲境说。

    曲境的声音很有辨识度，你说他尖锐，让人醒目，但又多了一份沉稳；你说他平淡，可气音恰到好处的使用闻之则魂牵又梦绕。

    和那唱歌的男声一来一回，裴森玉几个竟有了听唱戏曲一样的感觉。

    “我呢我呢。”阎慕晞站起来，接着俯身去扯鹿延捷的袖子，“该夸我了。”

    “不知道怎么夸。”又是让裴森玉一听就烦的语气，这次轮到阎慕晞承受了。

    “你故意的，就想让我们输。”阎慕晞冷哼一声，把脸转向暗面，抱臂环胸态。

    “生气了？”

    没关系，因为有陆憬歆哄。

    而鹿延捷已经用手写的方法在幻境中给出了答案：One's heart is committed to someone(心有所属).

    “和对手断联。”

    估计那个唱歌的真找到S城去了。

    一个是幻境之都，一个是科技之城；虽然电竞城是后起之秀，但和同性质的F城相比多了娱乐性质，更是世界最大的电竞基地。

    “找曲境不如去摘天上的星星。”裴森玉说，但她想到父亲在她说想要星星的第二天就真的带回来一颗星星(陨石)，于是道：“不如去摘全世界的星星。”

    “真贪心。”陆憬歆笑道。

    刑睿能给的太多了，摘青岛的每个人都对裴森玉极好。

    鹿延捷从时家给裴森玉带回来的药价值连城，珍贵无比，但怎么比得上赵起擅诠从半空雪山喝百灵泉炼制并带回来，玉露琼浆都逊色的极品呢？当时可谓是天下无双。

    天上的星星唾手可得，爱应有尽有，没有人能猜：裴森玉的人生到底缺什么。

    鹿延捷再好，也不过是裴森玉漫长美好人生的一个标点符号——可有可无。

    可万一：是句号呢？

    归宿、结果、尽头……

    阎慕晞在情绪一上一下后，自然也忘了鹿延捷游戏中还没有回答的问题了。

    旁人无解意，意中戏真言，言不由衷事，事事须戏解。

    或许比陆憬歆带来的这个游戏更具有戏剧性的是他们的未来人生。

    天明，新的任务即将启程。

    “鹿延捷，你怎么只喝一半啊？”裴森玉又用疑问的方式和搭档搭话。

    “安静点。”鹿延捷说。

    要是做事上，裴森玉的谨慎高一等，要是回忆上，鹿延捷的自省能杀了自己。

    他不知道自己写的什么意思。

    但对面的人知道。

    曲境将自己的定位弄到天上，等着方卓世到那里横冲直撞。

    这个队友玩游戏都要开直播，曲优又是个爱追星的，每天在各种平台到处看。

    声音又外放，曲境想不知道太难了。

    曲优不独粉哪位，主打“大爱无疆”；很快切了另一个人，是军事频道。

    方卓世的直播弹幕清一色是兑现惩罚：把头发染成粉色的。

    “这能好看吗？”方卓世挑眉，那张棱角分明的俊脸凭一瞬间又圈粉无数。

    “行行行，说到做到。”他好歹也是方家大少爷，要不是和家里人闹掰，真不用靠直播来获得生活费。

    更多的女粉，但他不知道，惩罚的内容是曲境借曲优的账号发的。

    等曲优洗完澡出来，并未发现异常。

    “靠。”方卓世打开购物软件，在最顶端的染发剂下单处付款，弹出余额不足。

    “等我一下。”他和粉丝说了声，转而下楼找研究学校课题的妹妹。

    “借点钱，下个星期还你。”方卓世很着急，毕竟长时间不出镜是违规的，他签了短期合同。

    “多少?”方晴畏微微皱眉，她有按哥哥介绍的俱乐部去打电竞，最近的“A赛”她靠一手“空狼梦晓”的极限操作拿下最佳选手，有了一笔不少的奖金。

    “嗯……”方卓世想了想，“二十。”

    方晴畏狐疑，打过去四十，毕竟哥哥会把真正需求的钱报低。

    他们的房子价值不菲，谁能想到兄妹俩过着的是自力更生的苦命生活。

    “回来了！”方卓世跑回房间继续直播，当众下单了一款个位数的染发剂。

    “心疼哥哥。”

    “又在卖惨。”

    ……

    弹幕乱七八糟什么都有，方卓世随便抽了几条正常的回复，继续给大家唱歌。

    玩那个游戏也是弹幕的金牌粉丝刷礼物要求的，这个惩罚也是粉丝刷上，环环相扣就像是被资本做了局。

    方卓世年少气盛，一路上得罪了不少人，但不是每个人都能像陆憬歆那样在后续继续找他合作的。

    “你在可怜我?”方卓世这样问她。

    “我需要你。”陆憬歆回答。

    或许这样的回答会让方卓世觉得自己没骨气或者没能力，但陆憬歆真的需要。

    方卓世叹了口气，“你不需要我，如果想利用我，我同意，但价钱要高。”

    陆憬歆不知为什么听得眼眶一涩，竟有闻之落泪的冲动。

    她带回来的四个不同颜色的游戏工具是方卓世亲手做的，用了上万片液晶屏，能在不同温度和环境展现出不一样的镭射微光。

    正好，这天下了雨。

    陆憬歆看方卓世的粉色头发在遇水后马上掉色，白色衬衫被染成不均匀的浅粉。

    “你要上台，怎么办？”陆憬歆问他。

    “这是定制渲染款。”方卓世转了一圈，配上吊儿郎当的笑容，真有定制款的感觉。

    这是在S城的演唱会，是方卓世签的经纪公司给他安排的。

    陆憬歆出于想商量研究方案的目的，主动应聘成了对方的短期助理。

    “陆憬歆，陆憬歆。”快上台了，方卓世身边只有一个陆憬歆，现在对方还不见了。

    “方卓世我来了。”陆憬歆明显是经历过一场激励的运动，她把一件装饰华丽的外套给方卓世披上，又帮他把头发扎起一个小揪揪，“下雨了，你一会把我的眼镜带上，不然看不清路……”她一直叮嘱。

    方卓世一句话也没说，很直观地感觉到了陆憬歆的上心。

    “随意点没事的。”方卓世抬头，摸了摸对方给自己扎的头发。

    “我知道你一直都没有一个正式舞台。”陆憬歆边送对方上台边说，“这次，我看好你。”

    “那你可得好好看了。”方卓世轻笑，整个人容光焕发地上了舞台。

    陆憬歆自己则被淋湿了头发，她不知道是谁在结束出口处做了机关，简单粗暴的水掺和着潮湿的雨在高处像陨石一样砸下。

    她难得有些委屈，哪怕知道这是方卓世被设计，而不是自己。

    但这样，她更委屈了。

    陆憬歆一直没在娱乐圈混过，军商政都是体面的正经人，做不出这些腌臜事。

    舞台冠冕堂皇，只有方卓世在雨下，而漂亮安全的观众席空无一人。

    不继续演出会违约，陆憬歆坐到了观众席的前排，拿出了录像设备。

    她挥舞着应援棒，控制自己放出的植物一样高举应援旗帜，亮堂堂的一片。

    方卓世不再唱独角戏，陆憬歆设备输出到摘青岛那边，请他们看最好的演唱会。

    “我要去现场，鹿延捷上啊！”裴森玉拼命摇着旁边的搭档，“小鹿，我这辈子没求过什么，你就帮我这一次！求你了！”

    “带上我！”阎慕晞凑过来，和裴森玉一左一右围着鹿延捷。

    “不行。”鹿延捷面露难色，“你们要不要看看我在做什么？我在修潜艇啊！”

    “不管不管不管……”裴森玉绝望，她这辈子还没那么想到现场看一场演唱会。

    要是父亲在，一定能满足她。可惜刑睿和白霁又到海外给摘青岛谈生意去了。

    陆憬歆感觉自己有些强颜欢笑，那么直白的恶意让看到的人不寒而栗。

    “你们在那边好好看。”陆憬歆的声音和之前一样温柔，“签名照什么的我去和大明星说，你们就等着吧！”

    整整四五个小时，陆憬歆又站又坐，有些坐立不安的感觉。

    她不敢直播到其他地方，只有摘青岛的制度能让这种行为安全化。

    “谢谢大家。”

    独角戏已经结束，方卓世在灯光暗下来的乌云和黑雨的昏暗中疲惫地走下台。

    陆憬歆跑着过去，都忘了自己可以用异能长出可以直接顺过去的植物再换位置。

    “你不是走了吗？”方卓世眼神暗淡，慢慢脱下陆憬歆不知在哪给找来的外套。

    “没有。”陆憬歆觉得自己如果也沉浸在悲伤中那两人是真的完了。

    方卓世坐下，靠着墙壁，寒冷彻骨，和无数雨点一样流进血液里。

    他闭上了眼睛，想象万人欢呼的场面——那才是公司允诺给他的舞台。

    他并不知道自己在摘青岛有多少粉丝，凭借陆憬歆的直播，大概拢获了一大半：颜值粉、歌迷……

    等再次睁开眼，休息室不再黑暗，暖色调的橙粉色灯光将他细细包围。

    “你拿着蛋糕干嘛？”方卓世看陆憬歆，对方微微歪头，眼睛亮晶晶的。

    “庆祝一下。”陆憬歆把蛋糕给他，“这是我……代表粉丝给你庆祝的，许个愿吧。”

    “粉丝?”方卓世一愣，空场，直播弹幕更是被黑粉包围，他怎么可能会有粉丝呢？

    “那你想庆祝什么呢？”陆憬歆问她，轻轻伸手托住蛋糕底部为他分摊重量。

    “那……祝我生日快乐吧。”方卓世叹气，难得抿了抿唇，眼神有些慌乱，“我想以后没什么机会过生日了。”

    “嗯嗯，那生日快乐，许个愿。”陆憬歆对他说。

    方卓世叹了口气，他不知许什么愿望。

    要是当初不和家里置气，接受和父母聚少离多的生活方式，他就有经济基础了。

    可方晴畏呢？妹妹还那么小。

    时代的发展并没有净化儿童的心智，感情也不是用编程就能破解的方程式。

    方卓世能够控制机械，但目前选择的路并不能让他的异能得到施展。

    傲气如他，也会觉得担不起自己的名：卓尔不凡，不可一世。

    是的，不可一世是贬义；但方卓世的性格实在像有资本的雄狮，哪怕身处逆境。

    方卓世把蛋糕切了，准备带一半回家给妹妹。

    “那个。”陆憬歆凑近他，拿出自己费尽心思给他拍的几张舞台照，“大明星，给我签个名吧。”

    蛋糕真是裴森玉他们用置(换)物灵和陆憬歆的耳饰换位送过去的。

    耳饰现在在阎慕晞手里，他又有一个可以光明正大找陆憬歆的借口了。

    “摘青岛的蛋糕怎么样?”陆憬歆看对方认真地前面，就像刚学写字的孩子，不仅用心，还写出了自己的风格，勾画特别张扬。

    “摘青岛的?”方卓世缓缓抬头，他知道那儿离S城特别远，“你提前准备好的?”

    陆憬歆换了准备说的话，转而带着漂亮的笑容祝福他：

    “嗯，我知道你一定能成功！”

    方卓世的真实想法让他自己都觉得有些扫兴，他看到陆憬歆头发滴落的水珠，那是演出前没有的。

    “当做一场游戏吧。”方卓世露出敬业的帅气笑容对她伸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