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远舟你要相信我,”彦锦澜柔声,“我不会疯的。”
谢远舟抬头,他知道自己没什么资格去管彦锦澜,但是他就是不忍心看他在这样堕落下去了。
“你永远都是这样,你怎么样才会相信我也能帮你!”
他了解彦锦澜,虽然平时看着纨绔不羁,仿佛没有什么能如他的眼,但其实彦锦澜比谁都好强,他有任何事从来不会寻求他人的帮助,只会自己死磕。
“你永远都是这样。”谢远舟说完这句话推开门,头也不回的走了。
彦锦澜看着半开着的门,他其实刚刚想拉住谢远舟的,但是一想到可能会把他拖进来就又害怕的缩回手。
“你这是何苦呢,你明明可以跟我一样成为一个让所有人都畏惧你的魔神,你到底还在犹豫什么?”
彦锦澜没理那道声音,他突然有点后悔了。
晚上的时候李府尤其的热闹,下人正忙着准备第二天要用的东西。
彦锦澜就坐在水池边,他知道封印在明天就会失效了,但是这与他又有何干系,他从来不在乎别人的生死。
“忘尘你以后娶媳妇了,一定要办一个更好的,许家还是有钱的,惜儿可不能跟你受苦!”彦锦澜调侃着说。
忘尘不好意思的饶了饶头,说:“主子你说什么呢!惜儿小姐什么跟我受苦啊!”
彦锦澜还不知道他俩,那自己看的话本不就白看了。
他翻了个白眼,觉得忘尘跟了自己这么多年,啥都没学会,只涨修为不长脑子。
“你可真有意思,喜欢就说出来,憋着不难受。”彦锦澜都要被他气死了。
插科打诨的,他们还是没有把正事忘了。
彦锦澜拿出月涧,忘尘负责守着,不让外人靠近。
宁静的夜晚,月光如水,洒在波光粼粼的池塘上,一个男人静静地站在池塘边,手中握着一支精致的竹笛。他的身影在月光下显得格外孤独而沉思。他轻轻地将笛子放在唇边,深吸一口气,然后缓缓地吹奏起来。笛声悠扬而起,如同夜风轻拂过水面,带起一圈圈涟漪。这声音清澈而悠扬,穿透了夜的寂静。
随着他的吹奏,笛声时而高亢激昂,如同夜空中划过的流星,照亮了周围的黑暗;时而低沉婉转,如同池塘边的柳枝轻抚水面,温柔而细腻。这笛声,仿佛与周围的自然景色融为一体,成为了夜晚的一部分。
池塘上的黑雾慢慢聚拢,缓缓显出了池塘原本的样子。
彦锦澜的影子印在水面上,一亮一暗宛如两个世界的人在合奏一曲。
然而此时忘尘却忽然说:“您不能靠近!”
彦锦澜不能分神,但此时他知道来的人是谁。
果然谢远舟的冰冷的声音响起:“你们到底在干什么?”
没有彦锦澜的允许忘尘是不会告诉别人的,哪怕这人是剑尊。
索性谢远舟也没在意他,只是皱着眉看着彦锦澜。
黑雾被聚拢,慢慢朝着彦锦澜靠近。
看见这一幕的谢远舟微微睁大眼睛。
这些墨色的黑雾,是能伤人的,它们是由妖的怨气化成,只要碰到就会瞬间把一只手化成血水,阶级越高黑雾越强,所以他们叫它——怨墨。
彦锦澜却一点也不害怕,直接伸手握着怨墨,他五指收紧,把它直接捏碎了。
谢远舟皱着眉看着这一幕。
彦锦澜丝毫没有受影响,他赤脚才在水上,红衣飘动,他仿佛是一个身着红衣的妖。
他蹲下来,衣摆散开,墨色的长发从他的肩头落下。
谢远舟想要上前,但又一次被拦下。
“他要干什么?”
忘尘觉得自己还是说了好,不然自己先被一剑刺死了,于是解释:“这下面锁着妖,主子正在加固,防止明天伤人。”
谢远舟看彦锦澜的确是在加固,但是他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彦锦澜现在有些不对劲。
而现在的人的确有点不对劲,彦锦澜的手又变得透明,这次直接到小臂了,然而彦锦澜却没有吃药压下。
其实不是他不想,而是不能。
彦锦澜觉得今天自己真是倒霉死了,什么坏事都在今天发生。
他感觉喉见有血腥味,彦锦澜的眉头紧锁。
如果现在有人能看见他此刻的样子会觉得自己看见妖了。
彦锦澜的一只眼睛变成血红色,里面没有一点生机,像是一个傀儡。
一旁的两人等了半天都没见彦锦澜动,都觉得不对劲。
谢远舟看着水面上的红衣身影,觉得再这样下去会出事的,干脆直接上前要去拉人。
但当他刚握住彦锦澜的手时,彦锦澜却是笑着看过来,挑了挑眉:“你干什么呢?”
谢远舟看着他,道:“之前看你一动不动,还以为你出事了!”
“怎么可能!”他站起来,让谢远舟看,“是不是没事。”
谢远舟还是皱着眉。
“好了好了,快上去吧。”彦锦澜穿上鞋,直接走了。
他轻轻握住右手,松了口气。
刚刚他的确有点失控了,但是还好在在谢远舟发现前恢复正常了,不然自己肯定要被他关起来。
谢远舟无法,只能按下心中所想。
这一晚没有人能睡着,最着急莫过于李少爷了,他已经怕了。
子时刚过,李少爷才昏昏沉沉的睡下去。
彦锦澜坐在屋顶上,他知道今天的事是给他一个提醒,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
以前的时候,他总是会想自己以后一定要成为天下第一,要登上天才榜第一。
但是彦家被灭后他才知道这有多难,他连自己的家人都护不好,如何去拯救天下。
他说,他要出去闯出一片自己的天地,他说,自己以后会成为天下第一。
卯时一到,李府又开始热闹,下人忙着准备,李少爷一大早就被拉起来穿喜服。
“爹,只是娶妻而已,再说了那个人也没多好看,而且她也配不上我。”李少爷不满道。
李老爷都要被他气死了,他冷哼一声:“你自己看看,现在还有哪家敢把姑娘嫁到我们家,还不是你自己敢的腌臜事。”
“谁能想到她会报复我!”李少爷道。
李老爷忙让自己儿子不要说话,他探头探脑的看四周有没有人,观察了许久见没人,才松了口气。
“你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长点脑子!”李老爷觉得自己这个儿子真是不让自己省心。
“行了,这次我找了几个修士守着,这次那个女人肯定会死的。”李老爷眼中流露出阴险的笑。
此时另一边的三人,正聚在一起吃茶。
忘尘觉得这件事不简单,便问:“主子,这水下的妖是被人强行镇压住的,而且这件事和李家脱不了干系。”
彦锦澜点了点头,解释:“我昨日看见了,怨墨不算强烈,她已经到了妖将,怨墨的怨气比一般的淡一点,应该是后天化妖。”
“这李家我派人查过了,他们以前只是一个卖香料的,生意一直不好,不知为什么前几年生意突然变好了,周围其他卖香料的都关门了。”
“看来他们的钱来的不干净啊!”彦锦澜笑着说。
辰时客人已经来的差不多,李少爷去接亲。
彦锦澜让忘尘去跟着一起去。
李家因为生意做大了,这次宾客来的很多。
彦锦澜独自坐在池塘的石栏上,阳光刚巧照在他的身上,红衣潋滟。
许多宾客把目光投向他,彦锦澜早已习以为常,他也没有管。
所有人都好奇李家从哪里请来的这般模样的人,看着不像寻常人家。
“这位公子,独自在此不无聊吗?”一个男人的声音在身前响起。
彦锦澜被打搅了,不满的看向来人。
来人身形及其的瘦弱,脸也不怎么样,头发高高的用头冠束起,偏偏还要为了硬撑出风骨穿白衣,手里还拿着一把扇子在扇。
“在下是这座城的少城主叫赵明,不这位公子可否赏脸与我一起喝酒。”
彦锦澜觉得正无聊,乐子就自己送上门了,对于这座城的城主他倒是听过,叫赵海峰,他就是一个胆小怕事的人,没想到儿子也是个傻逼。
“你都不问问我是谁吗?”彦锦澜饶有心趣的靠在石栏上,双手抱臂看着赵明。
“是在下的疏忽,不只公子叫什么,我们可以交个朋友。”
彦锦澜笑着说:“我姓许。”
“好姓,不知叫什么哪里人?”
“单一个烛,烛火的烛,至于哪里人,沿江人。”
赵明还没反应过来:“许烛,好名……”他话还没说完,就猛的抬头看着彦锦澜。
“你是许家,”他的声音抖的不行,“家,家主。”
“对,不知赵公子现在可还要喝酒?”彦锦澜笑着问。
赵明怕的不行,他现在后悔死了,为什么自己刚刚要过来找死,现在好了真的要死了。
看来吓的不轻,彦锦澜笑得不行。
这是赵明感觉有一道及其寒冷的剑气朝着自己袭来。
彦锦澜笑着说:“你欺负人家干嘛,他又不可能打得过我。”
剑气的主人正是谢远舟。
他冷漠的收剑,看着彦锦澜。
一旁的赵明真的觉得自己要死了,他忙不迭的行礼跑了。
“他们回来了吗?”
谢远舟点了点头。
“看来马上就要揭开答案了。”彦锦澜笑,他朝着主厅走。
这件事也要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