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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神娶亲(上)

    次日清晨,叶尘早早便起了身,踱步至院子里。他悠然漫步于花园之中,此时来到王府已然一月有余,却未曾好好领略别处景致。他轻轻抚摸着那些花花草草,行至池塘边,蹲下身子投喂着鱼儿。

    叶尘与飞云即将启程离开,众多人纷纷出来相送,其中包括古宸王和古灵儿。古灵儿递给叶尘一个香囊,叶尘打开一瞧,里面竟是个平安符。叶尘面露难色,不好意思收下,古灵儿赶忙说道:“叶尘,这是我昨日一夜未眠为你精心缝制的平安符,你就收下吧,愿它能保你一路平安。”叶尘听闻,只好将其收下。

    古宸王对着二人说道:“路上的盘缠都已为你们备好,若有事就给家里写信。”叶尘听到“家”这个字,瞬间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叶尘随后对着出来相送的一行人恭敬地拘礼,诚挚说道:“多谢大家这段时间的照顾,叶尘铭记在心,日后定当报答。”言罢,他和飞云翻身上马,疾驰而去。

    古灵儿望着他们远去的身影,满脸尽是不舍。她对着古宸王说道:“爹,叶尘他们此去会有危险吗?”古宸王回道:“江湖凶险,难免会碰到一些麻烦,不过有飞云在,倒是能放心许多。”古灵儿轻叹一声:“但愿如此吧。”

    两人此次要去的是然州,地处西南的南边。一路上,飞云问道:“叶尘,你怕吗?”叶尘挺直腰杆,朗声道:“男子汉大丈夫,说到做到,我既然下定决心要查清真相,就绝不会半途而废。师傅,您无需担忧我会退缩。”飞云笑着说:“你有这份毅力甚好,只是此行前去绝非小打小闹,甚至可能会有生命危险。你可要有心理准备。”叶尘说道:“师傅,您别吓我了,再怎么样也有您在啊。我相信有您在,定能逢凶化吉。”说罢,叶尘驾了一声,马瞬间提速。飞云在后面笑了笑,喊道:“你小子,等等我。”随后也加快马速追了上去。

    很快,天色逐渐暗了下来。两人在附近找了个客栈,这客栈看上去摇摇欲坠,仿佛一阵风就能将其吹倒。门口的招牌歪歪斜斜,字迹模糊不清,大门半掩着,透出一股陈旧腐朽的气息。飞云说道:“也快到然州了,今天就先在此对付一晚,明日再走。”

    叶尘推开门,一股刺鼻的霉味扑面而来。屋内昏暗无光,蛛网密布,地面上厚厚的灰尘仿佛堆积了数年。他大声喊道:“小二,上最好的酒,最好的菜,最好的房间。”然而,却无人回应。叶尘继续扯着嗓子喊道:“小二,小二!”依旧没人应答。叶尘嘟囔着:“奇怪,怎么没人,没人的话客栈大门敞那么开干嘛,真是的。”飞云说道:“天色已暗,没人的话咱们去二楼看看有没有客房吧。”叶尘点点头,与飞云一同朝着二楼走去。那楼梯走上去嘎吱嘎吱作响,每走一步,便有灰尘簌簌而下,仿佛随时都会断裂。

    两人来到客房门口,叶尘推开门,一阵烟雾猛地朝他们冲来。两人被呛得连连咳嗽。叶尘捂着嘴巴说道:“这房间得多久没人住了啊,怎么这般乌烟瘴气。”两人走进去,一只手捂着口鼻,一只手奋力挥散着灰尘。慢慢走近床边,只见床上空空如也,只有一副木板床架,上面还布满了虫蛀的痕迹。飞云摇摇头说:“这个房间没法住了,咱们再去看看下一个。”两人接着走向下一个房间,情况依旧如此。现在只剩下最后一个房间了,叶尘说:“估计还是一样,还是别去看了,我现在已经被灰尘吃饱了。”飞云说道:“看看吧,现在天色暗了,也没别处可去,咱们奔波了一天,都累了,实在不行的话,就找个相对干净点的房间。”叶尘无奈地摇摇头,说道:“那你去吧师傅,我可不想再吸灰尘了。”飞云见此,便独自前去。

    当他推开门的瞬间,下意识地用手捂住自己的口鼻,不过这次却没有灰尘扑面而来。借着微弱的月光,这房间看上去似乎颇为干净。飞云连忙招手,示意叶尘过来,说道:“叶尘,这个房间似乎不太一样。”叶尘听到后,快步走了过来。他们走进房间,飞云寻到一根蜡烛,用剑快速在烛芯顶端划过,烛芯瞬间被点燃。借着烛光,眼前的一幕让他们震惊不已。叶尘瞪大了眼睛,说道:“这哪是客房啊,这不是婚房吗。谁家会在如此阴森的地方结婚啊,这还是个客栈......”飞云也满脸疑惑,说道:“奇怪,为何这里会是婚房的布置。”

    在他们眼前的一切,都与另外两个房间的装饰截然不同。床上铺着红色的被子,床帘也是红色的,就连旁边茶桌上的茶具都是红色的,而且这个房间的布置尽显奢华,宛如富贵人家的婚房。两人一脸的不解,正当他们还在一头雾水之时,飞云突然吹灭手中的蜡烛,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小声说道:“别出声,有人来了。”只听一阵人的说话声传来,且越来越近。两人只好迅速躲在床底下。

    随后,传来两人的说话声。一人说道:“这两个房间门怎么打开了。”另一人回应道:“这有什么好奇怪的,这家客栈几年没人住了,墙壁破破烂烂的,风到处从墙上的洞吹进来,被吹开很正常。”随后,两人的脚步声离他们越来越近。一人又说道:“你搭把手啊,我一人扛着不累啊。”另一人说:“快到了,快到了。”两人的脚在叶尘和飞云的目光注视下进入房间,不对,是三个人的脚!但是中间那人却始终未曾说过话。

    一人说道:“赶紧吧,别让东家久等了。”随后,两人在床上不知捣鼓着什么。只见有一双脚踩在地板上,便再也没动过。过了一会儿,两人收拾完毕,转身离去,而那双脚一直未动。两人不敢出声,就这么静静地趴着。叶尘突然抬了下头,脑袋不小心撞到了床底板。两人都以为被发现了,然而那双脚依旧纹丝不动,床上的人也没有动静。叶尘和飞云两人互相看了一眼,点点头,小心翼翼地钻了出来。

    此时,月光照得房间更加明亮。果真是个人啊,还是个新娘,头盖着红布,低垂着头,背后有东西抵住她的背,以防她倒下。叶尘看着新娘,手指着她,嘴巴张了张,却迟迟说不出话来,眼神中充满了震惊。飞云说道:“人已经走远了,可以说话了。”叶尘还是支支吾吾的,不知该说些什么。随后,飞云笑道:“看把你吓的。”

    飞云用手摸了摸新娘的脖子处,说道:“还有气息,她没死,只是晕了。”叶尘这才松了一口气,说道:“那为什么会被抬到这来?”飞云二话不说,用手指在新娘的背上和头上点了几下。新娘顺势向前倾倒,叶尘见状,赶紧扶住,不让她倒下去。然后,飞云示意把她放到床上。没过多久,新娘便醒了过来。

    她也被眼前的两人吓了一跳,说道:“你们是谁,我为何在这里?”然后看着周围的环境和自己身上的嫁衣,又说道:“你们是南岩山神?”叶尘和飞云两人更是一脸茫然,叶尘说道:“姑娘莫怕,我们并非什么南岩山神,只是路过此地借宿的行人。”然后,飞云说:“我们看到两个男子把你抬了进来,那时的你是昏迷的。”女子说:“我不记得发生什么事了。我只记得化完妆后我就坐在我的房间里面。然后睁眼就看到你们了。”叶尘问:“今天是你的大婚之日吗?”女子说:“不是。”叶尘说:“那你为何穿着婚纱?”飞云问道:“还有刚才你说的南岩山神是什么?”

    见女子不说话叶尘说:“姑娘你放心,我们不是坏人,我们只是来借宿的,却发生如此奇怪之事,想问个明白。”

    女子上下打量了两人后说道:“在多年前我还是小孩子的时候,那时候昌县不知为何就开始闹饥荒,大家种的庄稼总是被虫子吃掉。那年来了个新县令,他对大家说他会想办法解决这件事。起初他和我们一起种粮,也是颗粒无收,县令是个好人,他会去隔壁县里借粮食给昌县里的百姓们,一直借也不是办法,于是他请了个法师,在县里天天做法,挨家挨户的做过去,然后在南岩山里待了三天,出来后他对县令说昌县的人得罪了南岩山神,才导致如此。他说南岩山神的意思是每隔一足月就要挑选一位花季少女在戌时穿上嫁衣,喝下神汤,坐在南岩山的山脚下,让家里人第二天在山脚接回新娘即可。”

    叶尘不屑地笑了笑,说道:“这种江湖骗术你们也信?简直是荒唐至极。”女子继续说道:“起初大家都不信的,但是饥荒越来越严重,大家不得不这么做。有了第一次后,饥荒真的缓解了,庄稼的收成也变回了原来的样子。就当大家以为可以不再送新娘子之时,饥荒又来了。南岩山神从原来的一月变成现在的十日。”

    飞云也眉头紧锁,说道:“你们就没怀疑过吗?就没人暗中观察新娘是被谁带走吗?”

    女子说:“有人躲在旁边的树林里看过,在戌时的时候,新娘的周围会起一片雾,随后从雾的深处走来两个尖嘴獠牙,头上还有触角的怪物出来把新娘带走。这件事之后,再也没有人怀疑过南岩山神,他们称那两位怪物为使者。”

    叶尘笑了起来,说道:“我看就是有人故意弄虚作假,世上哪有怪物,你说呢师傅?”

    飞云也点点头,说道:“只有装神弄鬼的人。”

    然后叶尘继续说:“那你就是今晚的新娘了。”女子点点头。

    叶尘继续说:“那你自然也是不知道这是何地了,只知道明天早上会被安然无恙的送回去,师傅,你怎么看?”

    飞云说:“我倒想看看等会来的南岩山神是什么妖魔鬼怪。”

    两人一拍即合。他们让女子继续保持着一开始的姿势,自己则躲在门后。

    很快,楼梯传来嘎吱嘎吱的声响。所谓的“南岩山神”来了!门被缓缓推开,那人走向女子,慢慢掀开头上的红布。刚一掀开,就看见女子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他。那人带着面具,面具的形状尖嘴獠牙,但是头上并没有触角。两人一对视,都被对方吓了一跳。男子向后退了几步,躲在门后的叶尘和飞云一人一边抓着他的肩膀。那人向后看去,三双眼睛交汇,面具在窗户缝透进来的月光照耀下显得格外恐怖,叶尘和飞云两人也被男子带的面具吓了一跳。男子趁着他们两人惊恐之际,挣脱了他们的手,跑向窗户,直接跳了下去。缓过神来的飞云连忙说道:“你在这看着,我去追。”然后飞云也从窗户跳了下去。在跳下去后,发现那人早已没了踪影,于是又返回客栈。叶尘看到飞云回来,说道:“师傅,这么快就回来了,抓到了吗?”飞云说:“没有,外面有个林子,等我出去的时候,人早跑没影了,估计是钻林子里去了。”叶尘叹了叹气,说道:“看来真是有人装神弄鬼,不过那面具确实有些吓人。”

    那位女子说道:“两位大侠,你们这是得罪了‘南岩山神’。”叶尘说:“哪是什么神啊,明明就是人装的,带个面具吓唬人罢了,手都是人的手。”

    飞云也说:“姑娘,你知道这怎么去昌县吗?”那女子摇摇头,说:“我是在南岩山那被带来的。”然后女子走向窗户,看着远处的一个山头,说:“那就是南岩山。”然后叶尘看了看,说道:“这距离有点远,走到估计也得天亮了。”飞云说:“天亮不是就有人接了吗,正好向县里人打听打听。”于是他们就朝着南岩山走去。路上,一袭红衣显得格外格格不入。

    夜色如墨,弯月高悬,清冷的月光洒在荒凉的小道上。四周寂静无声,只有偶尔传来的几声夜枭的啼叫,让人毛骨悚然。草丛中不时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仿佛有什么未知的生物在暗中窥视。

    天逐渐亮了,此时的南岩山山脚下,有几人正在那来回踱步。其中一老者,身着打满补丁的粗布衣裳,满脸皱纹,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忧虑。他的头发花白且凌乱,身子佝偻着,仿佛被生活的重担压弯了脊梁。

    当叶尘、飞云两人带着那位女子走来时,女子见到那老者,跑了过去,喊道:“爹。”见到女儿回来,老者满是皱纹的脸上顿时绽放出欣喜的笑容。然后众人看向叶尘和飞云两人,连忙跪下,口中说道:“参见使者大人。”叶尘和飞云一脸懵逼,叶尘连忙说道:“诸位快快请起,我们不是什么使者。”女子也连忙说:“爹,他们不是使者。”然后老者看向女子,女子点点头。女子说:“回家说。”然后叶尘和飞云一起跟着去了。

    老者所住的泥土房,墙壁上的泥土剥落,露出里面的枯草和石块。屋顶的破砖瓦残缺不全,每逢下雨,屋内便是滴滴答答地漏个不停。屋内的陈设极为简陋,一张破旧的木桌,几条缺腿的板凳,角落里堆着一些破旧的农具。

    进了老者家后,县里一堆人围着跟了过来。叶尘和飞云两人喝了一口水后,把事情的真相告诉了大家。大家根本不信,认为他亵渎神明。然后女子也说道:“根本没有什么‘南岩山神’,都是人装神弄鬼的。”大家不敢相信这是真的,你一言我一语。然后叶尘说:“事情的来龙去脉采莲姑娘已经和我们说清楚了,真相得去问问那位法师。”于是几人就带着叶尘和飞云两人来到了县令府内。一堆人浩浩荡荡地站在门口,县令出来后问他们有什么事。叶尘说他们怀疑“南岩山神”是人假扮的,想找那个法师聊聊。县令一开始说:“可笑,怎么可能,‘南岩山神’若是假的,昌县的饥荒是如何解决的。”这话一出,门口的百姓有的也同意他的说法。飞云随后说:“我们找法师只是询问一番,并没有别的目的,我们是从然州知府里来的,路过此地。”县令一听,眉头皱了一下,但是又迅速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这一微妙的细节被叶尘捕捉到了。他趁热打铁,说道:“县令应该不会不知道赵知府吧。”这话一说,县令连忙陪笑,说法师就在里面,请进。于是两人就跟着县令走了进去。

    三人坐在一个茶桌上,县令说法师在人请来的路上。当法师见到两人的时候,露出惊讶的表情,随后问道:“二位找我何事啊?”叶尘说:“是你在南岩山请明了‘南岩山神’,才让昌县的饥荒得以缓解吗?”

    法师坐下喝了一口茶后,点点头,说道:“正是在下。”飞云说:“可否带我们前去南岩山请‘南岩山神’的地方,我们一看究竟。”

    法师连忙说:“‘南岩山神’脾性不好,恐会发怒,我也是花了三天的时间才见到‘南岩山神’的。”

    叶尘说:“我们不见‘南岩山神’,我们只到南岩山看看即可。”

    法师看向县令,县令说:“他们可是赵知府的人。”法师也只好说道:“好吧。”

    叶尘说:“事不宜迟,现在就出发吧。”

    县令说:“两位不妨先休息一会,吃过午饭再去,已经为两位准备了客房。这几天就在县里好好玩玩,吃住都在我这。”

    叶尘刚想拒绝,就被飞云打断了,他说:“那就有劳县令了,不过我们已经住了客栈,就吃个午饭吧。”

    在散去之后,叶尘说:“师傅,为何不现在上山?”飞云说:“急不得,既然人家有心留我们,那我们就顺着他的意来。”

    饭后,两人在法师的带领下来到了山里的一处洞穴中。洞穴中有一处雕像,雕像的头部像是怪物的头,就是他们俩在客栈的时候见到的那副面具模样。地下还有一堆贡品。法师进来后,连忙下跪,对着雕像磕了几个头。然后站起身对叶尘两人说:“这就是‘南岩山神’,在‘南岩山神’显灵后,县里的人就为‘南岩山神’打造了一个雕像放置在这个洞穴内。”叶尘和飞云点点头,在石壁上摸索着。他们问法师:“为何这石壁如此松散,抹去都能掉下砂石?”法师解释道:“这是多年风吹日晒的结果,洞口的朝向常年来经历风吹雨打,能不松散才怪呢。”

    黄昏时刻,没有头绪的两人在街上走着。叶尘说:“这县令和法师感觉有些奇怪,却又说不出来哪里奇怪。”飞云说:“奇怪的事情总是有奇怪的点的,要么是某个瞬间,要么是某个行为。”

    叶尘半懂不懂地挠了挠头,问道:“师傅,您有头绪了吗?”飞云说:“应该吧。”随后,两人在一处表演前停了下来。

    表演开始,只见台上灯火通明,一群身着奇异服饰的舞者率先登场,他们身姿摇曳,手中的铃铛随着动作发出清脆的声响。紧接着,一位身着黑袍的男子缓缓走出,他的步伐沉重而神秘,仿佛承载着某种神圣的使命。

    伴随着低沉而庄严的音乐,男子开始口中念念有词,像是在向山神祈求福祉。他的声音在山谷中回荡,让人不禁心生敬畏。

    随后,场景变换,一阵烟雾弥漫开来,那个带着与洞穴中一样面具的“山神”威风凛凛地现身了。他的身躯高大而挺拔,面具在灯光的映照下显得格外狰狞恐怖。

    “山神”舞动着手中的权杖,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力量和威严。他时而跳跃,时而旋转,仿佛在与天地交流。周围的舞者们则围绕着他,做出虔诚的朝拜姿态。

    他们的表演绘声绘色,将请神的场景展现得淋漓尽致。观众们都沉浸在这神秘而庄严的氛围中,仿佛亲眼目睹了神灵的降临。

    表演结束后,众人鼓掌叫好,欢呼声和赞叹声在夜空中回荡。等人群逐渐散去,叶尘和飞云发现路边有人在卖山神面具。

    两人走上前去,叶尘好奇地问道:“老板,这面具怎么卖?”老板伸出几根手指,报出了价钱。叶尘微微皱眉,觉得有些贵,但飞云却毫不犹豫地掏出银子,买了一个。随后对叶尘说:“看看,这就是山神的威严。”

    ......

    由于昨日新娘与叶尘和飞云一同归来的消息传遍了整个昌县。第二日清晨,叶尘和飞云所住的客栈被县里的人围得水泄不通,那喧闹嘈杂之声犹如汹涌的浪潮,将两人从睡梦中惊醒。

    两人打开窗户向下张望,只见一些人正巧抬头瞧见他们,瞬间,鸡蛋和烂菜叶子如雨点般朝着二人砸来。叶尘满脸困惑,说道:“师傅,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飞云眉头紧皱,缓缓摇头,表示不知。这时,店里的小二急匆匆地上来敲门,叶尘打开门,小二神色慌张地说道:“客官,你们还是赶紧走吧,底下的人都快把客栈给拆了!”飞云忙问:“究竟为何会这样?”小二回道:“昨日你们俩破坏了山神的好事,导致山神发怒,如今所有的庄稼连种都不剩了!”

    叶尘瞪大了眼睛,说道:“怎会如此?那山神明明是人假扮的!”小二急切地说:“山神在昌县人的心里早已根深蒂固,岂是你们三言两语就能改变的?况且,你们没来之前,昌县倒还真是安然无恙,只是每隔十日送一次新娘罢了。”

    这话听得叶尘不禁笑出声来,说道:“只是送一次新娘罢了?你可曾问过那些新娘是否愿意?”

    小二说道:“哪有愿不愿意之说啊!山神会在前两日的时候,在选中新娘的家庭里送上嫁衣、头布以及一些粮食。”言罢,小二赶忙催促两人从后门离开。

    “他们从后门跑了!”有人高声呼喊。那些围在门口的人旋即朝着两人的方向追去。两人一路狂奔,见着巷子就拐,最终跑到了一处死胡同内。带头的一人怒喝道:“看你们往哪跑!亵渎山神,坏了山神的好事。如今山神发怒,庄稼一夜之间全毁了,你们罪该万死!”

    叶尘赶忙说道:“等等等等,大哥,我们只是借宿,真没想坏山神的好事,也不知道山神会在那荒废的客栈办事啊!”

    那人厉声道:“那客栈之前闹鬼,都荒废许久了,你们难道看不出来?找个借宿的借口就敢破坏山神的好事?”

    飞云解释道:“我们到客栈的时候,大门敞开着,进去后才知晓荒废了,那时天色已晚,我们实在无处可去。”

    另外一人喊道:“少说废话了,抓住他们!”

    叶尘和飞云见沟通无果,彼此对视后点点头,双脚轻点,身形瞬间跃上屋顶。叶尘对着众人说道:“乡亲们,事情并非你们所想的那样,定是有人在装神弄鬼,我们定会查明真相!”

    底下的人吵吵嚷嚷,让他们下来。而后,叶尘和飞云二人沿着屋顶匆匆离去。两人寻得一处落脚点,贴上胡子,扮作与之前截然不同的模样。他们走在街上,叶尘说道:“师傅,现在该如何是好?”飞云说:“先走访走访吧。”叶尘担忧道:“走访的话会不会引起他人怀疑?要是再被他们发现,咱们可就麻烦了。”飞云突然神色一变,说道:“不好!”

    叶尘忙问:“怎么了?”飞云道:“我们坏了那所谓山神的好事,那个新娘……”叶尘瞬间领会,两人旋即起身,朝着采莲姑娘家的方向奔去。

    还没到采莲姑娘家,远远就看见门口围了一圈人。叶尘和飞云挤进人群,就看到采莲姑娘的父母正对着一具尸体痛哭流涕。原来,采莲姑娘在他们走后就失踪了,刚刚在南岩山的山脚下找到了她的尸体。叶尘远远的看着尸体,发现采莲姑娘脖子上有两个血洞,叶尘说:“不会真是那日我们在客栈见到的山神吧,师傅你看,那血洞的大小和距离,想不想是那山神露出的獠牙。飞云面色凝重的说:“看来这背后的黑手不简单,我们得小心应对。”随后两人悄无声息的离开了人群,朝着南岩山的方向去。叶尘与飞云二人决定再次踏入洞穴。

    “师傅,您觉得这洞穴中真能找到东西吗,这不是只有一尊雕像吗?”叶尘轻声问道。

    飞云沉声道:“死马当作活马医吧,我们现在也没什么头绪。只能暗中调查。不放过任何一丝可能,”

    “师傅,这石壁如此松散,我总觉得是有人刻意为之”叶尘皱着眉头,疑惑地说。

    飞云点点头说道:“或许是吧,但是这松散的石壁和‘山神’有什么关联呢?”

    叶尘继续说道:“倘若这是人为造成,那背后之人究竟有何目的?”

    飞云微微摇头,“暂且不得而知,若真是如此,但想必与那所谓的‘山神’脱不了干系。”

    然而,一番搜索过后,依旧毫无所获。

    “罢了,先回县里再从长计议。”飞云无奈地说道。

    叶尘点点头,两人带着满心的疑惑缓缓走出洞穴。

    叶尘和飞云回到昌县,还未站稳脚跟,便听闻今晚山神又要新娘。

    “听说了吗,山神今晚就要新娘了,使者一大早就把嫁衣送到新娘家去了”

    “之前不是十日吗,这次怎么这么快”

    “还不是上次那两个外乡人让山神发怒了。”

    “也不知道是哪家姑娘要遭殃了”

    两人对视一眼,心中皆是一紧。

    飞云微微颔首,目光中透着沉思:“看来这是我们的机会。”

    于是,夜幕降临,两人便悄然来到南岩山下,找了个隐蔽之处静静等候。山中的风呼啸而过,带着丝丝凉意。夜渐深,可始终未见有人前来。

    “师傅,戌时过了,新娘怎么还没来。”叶尘压低声音,话语中透着疑惑。

    飞云眉头紧皱:“或许他们换了地方,我们再去那破客栈看看。”

    两人又马不停蹄地赶到破客栈,然而,在客栈守了整整一晚,依旧是毫无动静。

    “师傅,这可如何是好,看来上次被我们撞见后他们是真换地方了”叶尘一脸焦虑。

    飞云沉思片刻,说道:“先回去吧。”

    两人带着满心的失落和疑惑,再次回到昌县。

    叶尘和飞云决定去查看那些被毁的庄稼,他们来到一片狼藉的农田边,看到一位农妇正站在田埂上,望着被毁的庄稼暗自垂泪。

    叶尘走上前,轻声问道:“大娘,这些都是您的庄稼吗?”

    农妇抬起头,眼中满是悲伤与无奈:“就在新娘回来的那天夜里,我听见外面有窸窸窣窣的声音,觉得不对劲,就出去看。哪曾想,等我出去的时候,庄稼已经被毁得不成样子了。”

    飞云接着问道:“大娘,那您可看清是什么造成的?”

    农妇摇了摇头,声音颤抖地说:“我只看到一群黑影,像是虫子,一下子就飞走了。这可让我们怎么活啊!”说着,农妇又抹起了眼泪。

    叶尘安慰道:“大娘,您别太伤心,这绝对是一个阴谋,我们一定会查明真相,还大家一个公道。”

    农妇抬起头,眼中满是怀疑和期盼:“你们真能查清楚?这可是山神发怒啊!”

    飞云郑重地说道:“大娘,这世上哪有什么山神,定是有人在背后捣鬼。您也相信山神会保佑昌县百姓吗”

    农妇沉默了片刻,说道:“说实在的,山神娶亲虽说能让昌县的庄稼免受灾害,但谁愿意自家女儿经历这些啊,以后还怎么嫁人啊。甚至很多人家的女儿在事后都选择了自尽啊,但愿你们真能找出真相,让昌县不在掩藏在这雾霾之下。”

    叶尘和飞云告别了农妇,心中的疑惑愈发沉重。

    叶尘和飞云在昌县的街头徘徊,心情沉重而又急切。此时,一群人从两人的身后跑来。

    其中一人说:“今晚天机楼知无先生又说书了,去晚了可没位置了。”

    飞云看了一眼叶尘说:“我们也去看看。”

    两人踏入酒楼,只见宾客满座,中央有一位说书先生正说得绘声绘色。飞云心中一动,花了大价钱请说书先生讲述山神的故事。

    说书先生清了清嗓子,手中折扇一展,声情并茂地讲了起来。

    “话说这昌县的南岩山,自古以来就神秘莫测。传说中,有一位神通广大的山神,他主宰着这片土地的兴衰祸福。

    多年前,昌县风调雨顺,百姓安居乐业。然而,有一年,不知怎的,突然灾祸连连。庄稼颗粒无收,百姓们苦不堪言。就在众人绝望之际,山神显灵了。

    那是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乌云密布,雷声滚滚。突然,一道奇异的光芒从南岩山山顶射出,照亮了整个昌县。只见一位高大威猛、面容威严的神灵出现在空中,他大声说道:“尔等凡人,触怒了天地,需以少女为祭,方能平息我的怒火,保得昌县太平。”

    自那以后,每隔一段时间,山神便会挑选一位花季少女,让其在特定的时辰,身着嫁衣,被送往南岩山。说来也怪,每次送了新娘之后,昌县的灾祸就会减轻,庄稼也会有所收成。

    但这其中的真相究竟如何,是真有神灵庇佑,还是另有隐情,那就不得而知了。周围的听众们听得聚精会神,时而惊叹,时而唏嘘。

    待说书先生讲完,叶尘和飞云赶忙跟了上去。

    “先生,请留步。”飞云拱手说道。

    说书先生转身,疑惑地看着他们:“二位有何贵干?”

    飞云诚恳地问道:“先生,方才您讲的山神故事精彩至极,不知这山神选新娘可有什么标准?”

    说书先生捋了捋胡须,摇头说道:“这个我也不知,不过依这几年来看,皆是 15 至 18 岁的女子。”

    叶尘接着问道:“先生可还知晓其他有关山神的细节?”

    说书先生沉思片刻:“其他的嘛,我也所知有限。二位为何对此如此感兴趣?”

    飞云笑了笑:“我们从外地来,只是好奇这山神之事,还望先生莫要见怪。”

    说书先生微笑道:“方才鄙人说的多有吹嘘之意,二位若有兴趣,可去县令府里一问。

    与说书先生别过之后,叶尘和飞云在酒楼的角落里坐了下来。

    飞云率先说道:“县令府,这是又要让我们去找那个装神弄鬼的法师。”

    叶尘也接着说:“可不是吗,山神不就他请来的吗,若是让人认出我们,指不定得被他们打入牢里。”

    “师傅,这山神选新娘的标准都是妙龄女子,这不是见色起意吗,”叶尘皱着眉头思索。

    飞云轻抿一口茶:“此事蹊跷的很。一会去一趟采莲姑娘家。”

    趁着夜深,叶尘和飞云悄悄来到了采莲姑娘的家里。屋内,采莲的父母还沉浸在悲痛之中,面容憔悴,眼神空洞。

    叶尘和飞云轻轻走进屋,撕下了脸上的胡子。

    采莲的父亲看到他们,先是一惊,随后认出了他们。

    叶尘开门见山地问道:“大伯节哀,我们这次来是有事情想问你们。”

    采莲的父亲点点头。

    叶尘问道:“请问昨天被送来的姑娘是哪家的?”

    采莲的父亲长叹一口气,声音沙哑地说道:“那姑娘是隔壁村老赵家的闺女,名叫赵灵儿。”

    飞云接着问道:“那采莲之前的新娘,您可还记得都是哪家的?”

    采莲的父亲努力回忆着说:“之前的新娘,有村东头老李家的女儿,还有村西头王家的姑娘,都是及其贫困人家。”

    叶尘皱起眉头,疑惑地说:“为何都是贫困人家的姑娘?”

    采莲的父亲无奈地摇摇头:“可能是山神看我们家境贫寒可怜我们吧,只知道山神选中了,谁敢不从。”

    叶尘继续问:“有大户人家的女儿吗?”

    老人说:“之前有,但是大户人家不从,因为他们不缺钱也不缺粮,他们可以去别的县里买粮,我记得有一次,山神选中了施家的女儿,施家不从,后来山神发怒,别说庄稼了,那些害虫在县里到处乱飞,见吃的就飞上去,那才真是苦不堪言啊,后来众人找到法师,让他去与山神说,别人家愿意出嫁女儿,后来山神就没有选过大户人家的女儿了。”

    叶尘气愤的说:“还真是挑软柿子捏。”

    飞云安慰道:“大伯,大娘,还望你们节哀。采莲的遭遇令人痛心,但我们定会竭尽全力查明真相,不会让她白白牺牲。相信终有一天,这背后的阴谋会被揭穿,那些作恶之人定会受到应有的惩罚,还昌县一个朗朗乾坤。”

    采莲的父亲眼中闪过一丝希望:“那就拜托二位了,若是真有人在我昌县装神弄鬼,你们也算是为昌县百姓做了一件大好事。”

    随后叶尘和飞云随便找了个客栈住了一晚,由于贴了胡子并没有人认出他们来。

    第二天,叶尘和飞云决定找街边的小乞丐帮忙打听消息。他们在一处街角找到了一群小乞丐,小乞丐们正围坐在一起,衣衫褴褛,眼神中透着机灵。

    叶尘走上前,和声说道:“小兄弟们,我们有事相托,若能办好,必有重赏。”

    小乞丐们纷纷抬起头,眼中露出期待的神色。

    飞云接着说道:“我们想让你们去打听谁家是贫困的,且有女儿年龄在 15 至 18 岁还没有被选中当新娘的。”

    一个稍大些的小乞丐说道:“这可不好打听,不过要是有赏钱,我们可以试试。”

    叶尘从怀中掏出一些碎银,递给小乞丐:“这些先拿着,事成之后,还有更多。”

    小乞丐们接过银子,欢天喜地地散去。

    过了不久,小乞丐们纷纷回来,效率倒是极高。

    “大哥,我们打听到了好几家符合的。”

    叶尘忙问:“快说来听听。”

    小乞丐们七嘴八舌地说着,叶尘和飞云认真地听着,一一记录下来。

    随后,叶尘又拿出一些银子,说道:“再辛苦你们去那些符合的家庭里看看哪家的姑娘比较貌美。”

    小乞丐们拿了银子,又跑开了。

    最后,他们筛选出了二十六家。

    叶尘说道:“距离下次山神选新娘还有几天,那么多家我们两个也顾及不过来。”

    飞云沉思片刻后,说道:“事到如今,只能向王爷要人手了。”

    于是,飞云找来纸笔,信中详细描述了昌县发生的种种诡异之事,以及他们目前所面临的困境,恳请王爷派人支援。

    写罢,飞云将信小心翼翼地折好,放入信鸽腿上的竹筒中。他轻轻抚摸着信鸽的羽毛,说道:“拜托你了,一定要将信送到。”

    信鸽展翅高飞,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远在王府的古宸王,正在书房处理事务。一只信鸽飞落在窗前,侍卫将信鸽腿上的竹筒取下,呈给古宸王。

    古宸王打开信件,眉头渐渐皱起,神色变得严肃起来。看完信后,他猛地一拍桌子,怒声道:“竟有如此荒唐之事,在本王的领地,岂容这等恶事发生!”

    随即,古宸王唤来亲信,迅速部署人手,准备支援叶尘和飞云。

    两人在焦急的等待中,度过了漫长的两日。

    不到两日,古宸王派出的三十人便乔装进入了昌县,他们行动隐秘,未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叶尘和飞云与这三十人在一处偏僻的院落中碰头。

    飞云神色严肃地说道:“诸位都是王爷信得过的好手,此次任务只需在暗中盯着那二十多户人家即可,看谁家送去了嫁衣。”

    众人齐声应道:“明白!”

    随后,他们迅速分散开来,各自寻找有利的位置,密切关注着目标人家的一举一动。

    有的藏身于屋顶,有的潜伏在街角的阴影处,有的则假扮成小贩在附近游走。

    白天,他们不动声色,与周围的环境融为一体。夜晚,他们目光如炬,不放过任何一丝可疑的迹象。

    在这几天里,每个人都保持着高度的警惕,不敢有丝毫懈怠。

    在山神选新娘的头天晚上,终于有了消息。叶尘和飞云收到暗哨传来的消息,在一家姓吴的人家中被送去了嫁衣。

    两人收到消息后,连忙赶去。他们小心翼翼地来到吴家附近,观察着周围的动静,确认无人后,飞身跃入院中。

    此时,吴家屋内传来低低的哭泣声。叶尘和飞云轻轻推开房门,只见吴家父母正搂着女儿,满脸泪痕。

    三人大惊:“你们是谁。”

    叶尘轻声说道:“大叔大婶,莫要担心,我们不是坏人,我们是来救吴姑娘的。”

    吴家父亲抬起头,眼中满是绝望与希冀:“两位大侠,真能救小女吗?”

    飞云点头道:“大叔可知这嫁衣是如何送来的。”

    吴家父亲抹了把泪,说道:“半夜突然有人敲门,打开门却不见人影,只看到门口放着这嫁衣,还有一张纸条,上面写着让把女儿送到东边的一处庙里。”

    叶尘说道:“大叔,您先别急,我们已经有办法了,现在只需要你们配合我们就行,”

    说罢,叶尘和飞云对视一眼,心中已有了下一步的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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