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嗯……唔……嗯……”

    谢廷玉吻住姬怜的唇瓣。都不用她巧言哄诱,舌尖如同入无人之境般长驱直入,扫过他敏感的上颚时,激起身下人一阵战栗。

    这吻和她本人一致。初时如春风化雨,温柔得让人卸下心防;待你沉溺其中,方才显露出攻城略地的本性。

    唇舌交缠间霸道地攫取他的呼吸,如同将军征伐疆土,一寸不让。姬怜只觉神魂都被这吻搅得七零八落,舌尖被吮吸得发麻发颤,指尖不自觉地攥紧了谢廷玉腰侧的衣衫,双腿屈起,紧紧环住她的腰身。

    谢廷玉的指腹肆无忌惮地游走于他的肌肤上,直至抚摸到一处带有粗粝感的小圆心。指腹打着圈儿摩挲……

    姬怜脑中空白一瞬,呼吸急促。

    “唔……你……混……蛋…”

    姬怜躺在她身下,任她为所欲为,长睫急促颤动间,感受着猎人的指尖在肌肤上游走。那触碰似有若无,却如星火燎原,将他每一寸压抑的渴望都点燃。那可恶的指尖每每流连至腰/际便刻意收势,反倒在他敏感的腰/侧上不轻不重地一掐。

    他浑身一颤,刚要溢出的呜咽声却被突然覆上的唇舌尽数吞噬。

    窗外不知何时下起了雨,原本是淅淅沥沥的小雨,转眼便化作倾盆瀑布,砸在未关紧的窗棂上,发出滴滴答答的声响。

    廊下巡夜的府兵们踏着雨水匆匆而过,甲胄相击的铿锵声、环首刀的清脆碰撞,混着滂沱雨声,又与帐内的蛊惑喘-息声交织。

    谢廷玉不知疲倦,唇舌再度沿着最初的轨迹巡礼。从被汗水打湿的额间,被泪水濡湿的长睫毛,到鼻尖,再辗转于红肿的唇瓣,又落在喉结、锁骨处。

    姬怜沉醉得不知天地为何物,眼中迷离,嘴角银丝勾着几条青丝。胸膛上下起伏,里衣早已松散得不成样,一片洁白的雪原上尽是各种咬/痕/粉/印,旖旎至极。

    谢廷玉起身,将姬怜环在她腰上的双腿放下,指尖抚过那些痕迹,垂首欣赏片刻后,为他拢好凌乱的衣襟,掖好薄被一角,这才掀开纱帐离去。

    姬怜透过帐帘,看着她模糊的背影,直到门扉开合的声音传来,一股巨大的失落感包裹住他的全身。

    似有怨气,姬怜赌气般翻身向里,手抚上唇瓣,心中不忿:“亲得如此……如此狂野熟练,哪里像那个什么清修十来年的青涩道士!假道士一个!不仅亲,还咬,还如此动手动脚,呸!”

    两行清泪无征兆地从羽睫下流落,姬怜额角突突作痛,脑中有一颗钉子在往死里敲打,他知道,是那未得餍足的蛊虫在血脉里躁动反噬。指尖逝去眼角的泪,将薄被拉过头顶,身体蜷作一团,姬怜牙龈咬碎,恨恨想:“别回来了,你别回来了,我不会再与你多说半句话。”

    薄被倏地被拉下,露出一张哭得眼尾泛红,眼睛湿润的脸。

    “怎么哭了?”

    不知何时折返的谢廷玉将一壶茶,并两个茶碗放在一旁,伸手就要去拂去姬怜眼角的发丝。

    “不要碰我!”姬怜恼怒地一打谢廷玉的手,往床榻里爬去。一股大力拽住姬怜的脚腕,往后一拉,另一只手扣住他的手腕。

    谢廷玉这段时日每日操练拉弓射箭练刀,膂力早已不同刚附身之时,一个简单的擒拿便将人箍在怀中。

    “是不是又头疼发作了?我看看?”

    姬怜抿唇闭眼,一言不发,时刻谨记方才所发“我不会再与她多说半句话”的誓言。但脸上的苍白,抖动的睫毛,以及下撇的嘴角都在无声地告诉谢廷玉,他有多不舒服,他有多郁郁不欢。

    谢廷玉只觉得好笑,又心生爱怜之意。将姬怜的额发,鬓发整理后,她缓缓揉动姬怜的太阳穴,感受到怀中人渐渐松弛的身躯,她手法娴熟地游走于后颈要穴,力道不轻不重地揉捏着。

    姬怜睁开双眼,对上谢廷玉含笑的眸子,撇过脸去,不期蹭到一片柔软。这才惊觉自己一直枕在她胸前,霎时从耳根红到脖颈,活像只煮熟的虾子。他想起身,却被谢廷玉按着后颈又压回原处。

    “王叔和不在此处,庄子里又没有专职的男医师。”谢廷玉指尖力度恰到好处,“殿下觉得可还受用?”

    耳畔是她温柔的絮语,身后是令人安心的怀抱。姬怜只觉体内躁动的蛊虫渐渐平息,通体如浸在温泉般舒畅。原来治病未必需要银针入穴,也不必苦药穿肠。

    倒也不是不可以和她说话。

    “尚可。”他低声示软,又带点指责之意,“你方才去哪里了?”

    谢廷玉端起茶碗,“去泡了一壶莲子心茶,专供清心去火。”

    姬怜撑起身子将茶一饮而尽,不知为何只觉眼皮沉重如坠铅。圈圈困意抵挡不住,他又躺回被衾间,唇瓣翕动似要言语。他或许是想问谢廷玉今夜打算宿在何处,又或许只是无意识的呢喃,终究抵不过药效,沉沉睡去。

    ————

    翌日清晨,雨一直下,整个庄子笼在朦胧水雾中。

    崔元瑛盯着谢廷玉的脖颈看了半晌,白白净净,半点红痕也无,再细看其眼下,毫无纵欲后的倦色。她嘶一声,思忖:“这……为啥……不是……这对吗?这真的对吗?有美人在怀,为何不大战个三天三夜不下榻?”

    她一捣鼓身后的随从,“你确定你放了药在茶壶,和香炉里?”

    随从点头。

    崔元瑛思索道:“是不是谢二不知道怎么做?也许是,我给她送的那箱秘戏图,她一页都没翻。”她叹一口气,“好好的上清观,把人弄得一窍不通,真的是,悲哀……悲哀!”

    随从:“娘子,我观昨夜那位公子到现在都并未出房门。”

    崔元瑛摇头:“那谢二脸上,脖子上都没有什么春痕,想必昨夜那公子不得她心,碰都没碰,两人分床睡的罢。至于出不出房门,或许是那公子正待在谢二房里打扫什么。”

    咻——

    一只箭猝不及防地从耳边穿过,崔元瑛下意识地抱头蹲下,“错了错了。”她抄起角弓,小跑过去。

    谢廷玉将箭矢放在掌心里拍打,“昨夜是不是你将人引到我房里的?”

    崔元瑛手压着谢廷玉的胳膊,“哎,不是我,是我随从。我观那公子身姿俊秀,就顺水推舟一把。”她压低声音,“昨夜是不是那公子不得你心,我看你今天起那么早。”

    谢廷玉斜倪一眼,“我房里的事就不劳你操心了。叫你那随从莫要再盯着我房里的人。要是有下次,小心我将你们两打出去。”

    崔元瑛只当谢廷玉脸皮薄,不知道房中术如何做,脸上笑嘻嘻答应,手上拉弓搭箭,心里开始盘算什么时候带谢廷玉去逛一圈秦楼楚馆,带她/嫖/几个男人,长一番见识。

    雨虽不停歇,但是射箭习武一事不可荒废一日,崔元瑛认命地对着雨帘那头的箭靶练习。

    听着窗外淅沥雨声,姬怜朦胧转醒,指尖向身侧探去,触手一片冰凉,衾枕平整,显然昨夜无人同眠。他倏地收回手,将脸埋进尚带余温的薄被里,深吸几口气后,掀被下榻。

    姬怜走到约有一人高的铜镜前,只见镜中人鬓发缭乱,脖颈、锁骨处零星布满着红痕。他将衣领往下扯得松散,胸膛处更是齿痕唇印纵横交错。

    当真是一副活色生香,靡-丽-娇-艳之态。

    他盯了半晌,将上半身的里衣褪去,腹部上一抹显眼的守宫砂仍在。

    姬怜心下百感交集,一股复杂的情绪不断翻涌。他想:“昨夜的事,与今日没有任何关系。只当是一场梦,梦醒了,便不作数。”

    姬怜穿上里衣,绕开屏风,才发现软榻上备有一套新的衣衫,是一件菖蒲紫长衫,配有银线暗纹的鸦青褙子,月白束腰上搭着根白玉簪子,还有幂篱和面纱。

    旁边的托盘里,各是青瓷小罐排列有致,皆是男子梳妆所用香膏脂粉。姬怜拿起最边上的珐琅盒,一闻,里头是专为遮掩痕迹所用的雪色遮瑕膏。

    托盘下压着花笺,上写着,“紫色最有韵味,最适合殿下。”

    姬怜面无表情着穿戴整齐,坐于梳妆台前,细细抹去脖颈上的痕迹。忽听响动,回首便见绛珠踉跄扑来,伏在他膝头泣不成声:“殿下昨夜突然失踪,奴与住持寻遍寺庙,甚至是有随行护卫相助亦寻不到踪迹,夜不能寝。”

    绛珠仰头,语带抽噎,“今晨有个佩刀女子来报信,自称是陈郡谢氏的护卫,还说殿下在此处。殿下昨夜未出什么事吧?”

    ……昨夜……

    姬怜抿唇,手已抚上脖颈处咬得最深的痕迹,“倒……倒也没出什么事。不过是失足落水,恰巧被谢……谢廷玉所救,暂借此处休憩。”他拂去绛珠肩上的水珠,又观其被雨洇湿的袍摆,“既然还下着雨,为何不在寺庙里等我?”

    绛珠从善如流地起身,执起玉梳给姬怜篦发,“来时雨还算小,那护卫是骑马走小径带奴下山。”

    此刻窗外忽地炸响惊雷,雨势加大,绛珠往窗外望去,“现在雨势如此大,即使谢氏以马车相送,怕是上山的路不好走。殿下,我们待会就离开吗?”

    姬怜手指摩挲着袖口,声音几不可闻:“确实不好走。那便……那便在这多住几日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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