觞,我跟觞没有关系,有关系的是他们,没错,我的朋友,我的父母,我的玩伴,我的伙伴…这个字跟我没有一点的关系,跟我有关系的是殇……
“北斗酌美酒,劝龙各一觞”这是李白的《短歌行》,热闹、浪漫……但是我跟它没关系。
他们唱的都是觞歌,而我唱的却是殇歌…
殇歌和觞歌,只有殇歌最为悲伤,最为痛苦,最想解脱……
我的殇歌从小学开始唱起,从我的小学四年级。
四年级……是2018年还是2019年已经记不清楚了,这个时间是我殇歌的开头,是前奏,是伏笔……
妈妈说过伤心的时候,转移注意力,而我是从开心转移到痛苦。
四年级,我记得有一次我感冒了,但是我不敢落课,落课会被超过去,我没有给父母说,父母当时因为我的争吵太多太多,我不想去打搅,不想去添乱。
过了许久,我没有察觉,但是我的父亲察觉到了我的听力下降,下降到他大声叫我我都听不清,我哪知道我为什么听不清呢,我不知道啊。
“莎莎!!!”爸爸疯狂的叫我,他们都这样叫我,亲人都这样叫我。
而我在写作业,我没有听见,这时候,爸爸走了出来,他说你怎么没听见我叫你。
我看着他,看着妈妈,我说:“爸爸,我没有啊,我一直都在写作业啊,可能你叫的太小声了吧,也可能是我入迷了吧。”
入迷……怎么可能,我这种人是不会对写作业而去入迷的,怎么可能!!!
但是当时的我脱口而出,我那时候才四年级啊。
我记得很清楚,爸爸先发现了我的耳朵,爸爸和妈妈还因此吵了一架,耳朵听力下降也许是件好事呢是吧,这样……我就会以为他们演的是一个无声话剧。
第二天我还是去了学校,因为妈妈说等等看吧,这句等等看,差点…害了我…
第二天在学校,语文老师给我们听写词语,乌龟我听成了无辜,开心我听成了开熏,哈哈,是不是很可笑,我看到听写本,我哭了,又要挨软尺了…
听写了十五个,错了十二个,妈妈觉得我不对劲,然后又去找了爸爸,妈妈跟爸爸说:“哎!老公!明天我带她去医院吧,去医院看看,这耳朵说不定真出问题了。”
第二天,妈妈带着我去医院,做耳镜,做听力测试,抽血化验,做了很多项检查。在这里,在黄河路中医院,我认识到了什么是善意的谎言……
我住院的时候,护士姐姐每天给我输液,给药,她说:“我们可爱的小莎莎,不要害怕哦,耳朵没有什么问题的,真的啊,只要每天认真做治疗,一定会好的哦。”姐姐摸了一下我的脑袋,我笑了,我当时可笑的以为我真的快好了,当时是妈妈陪护,妈妈给我说周五要做手术。
我问:“妈妈,谁要做手术啊,我们要去看看吗?”我傻到极致…
妈妈看着我,犹豫了好久:“宝宝,给你说实话吧,周五你要做手术,但是是个小手术,五分钟,就五分钟。”
都在跟我撒谎,护士姐姐撒谎,就连主治大夫都撒谎,都在跟我说手术是个小手术,不可怕的,不可怕的。
不可怕……的确是不可怕。
我不知道什么开始就有了术前焦虑,一个四年级的孩子有了术前焦虑,我哭,我从一起来就哭,哭啊哭啊,但是他们都在笑啊,我哭是因为我害怕,我看不到爸爸妈妈,他们笑是因为我终于可以好了。
我哭,我挣扎,当时在我的眼里,白衣天使变成了穿着白衣的撒旦……他们带着笑脸牵着我的手走进了手术室,手术室里有灯,有床,手术室很大,还有很多工具……
我哭,我一直哭,那个医生穿着手术服,给我说:“小朋友不要哭啦,哭哭会变得不好看的哦,你吸个东西,吸完之后,睡一觉就好咯”
哭哭会变得不好看是个多么可笑的笑话……
我睡着了,后面的事情我一概不知……
哦对了,做手术的时候,我做了一个梦,一个可笑的梦。
一匹马,马儿会说话,一只狗,小狗也会说话。
马儿对小狗说:“小狗,你…怎么啦?”
小狗看着马儿说:“主人好像不爱我,他从不带着我去打猎。”
马儿是骏马,是专门为打猎服务的马,它低下头,流下了眼泪:“小狗,你,不能这样想,主人不带你去打猎才是因为爱你……”
狗狗说:“马儿,怎么可能爱我,他怎么可能爱我!!!”
马儿看着小狗,没有说话。
我不知道为什么,后面的我什么都不知道,我进入了不能做梦的深度睡眠…
这是我殇歌的前奏,是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