砂隐医院，消毒水的气味混合着血腥气。
勘九郎躺在急救台上，脸色青紫，生命体征微弱。
去木叶商量中忍考试事宜的手鞠刚带着木叶的援军赶回，风尘仆仆，连喘息的时间都没有。
事态紧急，小樱已经利落地将长发束起，双手凝聚起查克拉，“立刻准备手术！快！”
就在这时，砂隐追击小队的成员冲了进来，向手鞠汇报着昨日风影遇袭失踪后，他们一路追查的线索。
汇报完毕后，突然有一个女孩从队伍中走出来，鼓足勇气，走到了倚在墙边看书的卡卡西面前：“请问……您是木叶的卡卡西先生吗？”
卡卡西从《亲热天堂》上抬起视线，习惯性地弯起眼睛，露出温和却疏离的笑容：“嗯，我是。你是？”
“我是砂隐的下忍，我叫小祭。”她擦了擦脸上未干的泪痕，简单地介绍了自己的身份。
“卡卡西先生”，小祭的声音有些哽咽，“有一件事情必须要告诉您。在风影大人遇害的现场……有人看到了一个神秘女人，使用飞雷神之术和一把泛着蓝光的长刀。”
她一直对风影大人敬若神明，而那些人竟然重伤了一心为村子着想的风影大人……
卡卡西身体微微顿了一下，笑意僵在脸上。
“根据描述，她的特征和木叶的一位叛忍……非常吻合”，提起这些袭击风影大人的叛忍，小祭的眼中是刻骨的恨意，“卡卡西先生这次去营救风影大人，可能会见到她。”
那位身份复杂的叛忍，曾经是木叶第一技师，拷贝忍者卡卡西的部下和搭档，这在五大国情报界，并不是什么秘密。
“……嗯。”卡卡西垂下眼帘，声音轻的几乎听不到，“我知道该怎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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捕捉一尾人柱力的过程比想象中要波折，迪达拉被风影捏断了一只手臂，组织不得不派了蝎来增援。摆脱砂隐追兵后，九人聚集在基地中，佩恩召唤出外道魔像，准备抽取尾兽，绝则在外围戒备。
与此同时，木叶的增援，迈特凯和卡卡西率领的小队已经抵达。鼬和鬼鲛利用象转之术进行了拦截和拖延。
三天三夜的煎熬终于结束。尾兽被成功抽出。落华、迪达拉以及蝎被留下断后，应对追击而来的敌人。
当看清援军中那两个熟悉的身影时，落华的心猛地一沉。
卡卡西……还有鸣人，她的两位至亲。
自从叛逃木叶，她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见过他们了。
“落华，你堕落了呢。”卡卡西语气不再是记忆中慵懒的腔调，而是从未有过的严厉，“没想到你竟然和晓的这帮害虫混在一起。”
“卡卡西，木叶驱逐了我，不加入叛忍组织我能去哪呢？”她表情有些无辜，“何况，这里有我要追随的人。”
“是宇智波鼬吗？”卡卡西的语气是肯定的，眼神却更加复杂。他太了解她了，了解她对那个人的执念有多深。在身居木叶暗部要职时，她就有几次冒险与他接触。卡卡西虽然察觉到了，但也帮她隐瞒了。
“你终究……还是选择站到了他身边。”
“是，我选择了他。”落华语气决绝。
“落华姐姐，你知不知道他是什么人？他把佐助害得这么惨，你居然跟他在一起？”鸣人简直要气炸了，那么温柔地拥抱过他，鼓励他追逐火影梦想的落华姐姐，竟然跟那个害佐助叛逃的罪魁祸首在一起。
“落华姐姐，我要救你离开！”鸣人的声音里带着急切，“我一定会救你离开的！”
“鸣人君，请你搞清楚这一点”，落华有些无奈，“跟随宇智波鼬完全是我自己的意愿，我早就已经堕入地狱，你要怎么救我呢？”
“你不是那样的人，落华姐姐。你曾经对我们那么好，教我控制查克拉，在我被大家嘲笑的时候安慰我，你怎么可能会……”鸣人的声音哽咽了。
“鸣人，人都是会变的。”星瞳开始转动，她的眼睛里溢出危险的光芒，“如果你过去不明白这个道理，那么今天，就让我来教你好了！”
“别说了鸣人！”卡卡西制止他，“她已经不是你认识的那个落华了！”
“别看她的眼睛！”卡卡西瞬间挡在了鸣人面前，但已经晚了……
话音未落，鸣人仿佛看到了什么极端恐怖的东西，螺旋丸开始疯狂四处攻击，地面被切割出了一道又一道沟壑。
“小心，是幻术！”卡卡西向鸣人喊道。
“卡卡西，你还有时间管别人？”落华的声音突然贴近。
初禅天凌厉的攻击袭来。卡卡西抽出苦无格挡，苦无和刀身碰撞，擦出了火光。
她的攻击速度已经远超当年在暗部之时，一刀接一刀，鬼魅一样出现在他身侧，他的抵抗逐渐有些吃力。
战场上突然弥漫起雾气，能见度急剧下降。
“雾隐之术？”
他想用浓雾阻断视线，防止再次中幻术。
浓雾的另一边，迪达拉已经对上了鸣人，而她终于有机会和卡卡西单独交手。
难得的机会，她一定要把握住。
离开暗部之后，她的情报网几乎断了。
她需要和最信任的人接上线，为传递晓的情报打开一个渠道。
她有一些情报急需传递给卡卡西，每份都关乎木叶忍者的生死。
短兵相接，她放弃了星瞳和远距离忍术，纯粹依靠体术和刀术，紧握着初禅天，一次次与卡卡西近身缠斗，试图找到一个不被人注意的机会将情报交付给他。
“落华，我只问你一件事”，他的声音带着寒意，“风影遇害……你有没有参与？”
“是，我参与了。”那天迪达拉负责抓捕风影，她则在外围制造混乱，分散守卫的注意力，为迪达拉的行动扫清障碍。
“早知道你会变成这样，当初我无论如何都不会让你离开木叶。”卡卡西的声音依旧低沉平静，可是他的表情为什么那么悲伤？
她的心口像被什么东西狠狠刺了一下。
“卡卡西，你说我们是家人……”，她共情能力太强，总能对别人的悲伤感同身受，忍不住有些难过，“你说过，无论我犯了什么错，你都会包容我，原谅我……”
“不，我已经没办法把你当成普通家人了”，他的表情看起来无比颓唐，“因为，我一直……”
因为我一直爱着你，却永远无法说出口。
突然，腹部传来一阵剧痛。
她低头，一把苦无已经贯穿了她的身体。
血不断顺着伤口流淌，身上的星纹白衣很快被晕染得一塌糊涂。
她睁大了眼睛，想说什么，可一张嘴，只吐出了一口血。
她捂住不断流血的伤口，用尽最后的力气发动了飞雷神。空间扭曲的瞬间，她出现在他身侧。一边向他的手臂划了一刀，一边快速将情报卷轴放进他胸前的口袋。
她的手划过他的心口。在那个瞬间，她原本可以轻易取他性命。
但是她只是轻轻划了他手臂一刀，为了让交手看起来更“真实”。
而他原本无法跟上她的速度。是她对他毫无防备，才让那把苦无贯穿了她。
他在战场上无数次救过她，也毫不留情地要杀了她。
她曾经是他的同伴，他的家人……现在已经不是了。
落华，对不起。
我一直爱你，但我也是木叶的忍者。
战斗结束，战况十分惨烈，蝎在对战小樱和千代婆婆的战斗中已经死亡。
落华拖着重伤的身体回到住处，每一步都在地上留下蜿蜒的血迹。
迪达拉也踉跄着回来了，看起来十分狼狈。
“星影，你也不怎么样嘛，输给了那个拷贝忍者。”尽管迪达拉自己也好不到哪去，但还是不忘奚落同伴。
“闭嘴，两只手臂都没了的人也好意思嘲笑我。”落华靠在冰冷的岩壁上，毫不客气地回怼。
“哎呀呀”一个极其轻佻、自带喜剧效果的声音突兀地响起，“两位前辈都差点死掉了呢，真是好险好险，阿飞看得好害怕哦！”
落华皱了皱眉，星瞳开启，仔细打量着这个人。
这就是灭族之夜出现的那个自称宇智波斑的面具男？晓组织幕后真正的首领？鼬曾警告过她此人的危险。
这个人的查克拉，与她在南贺神社找到的残留有宇智波斑查克拉的古老卷轴完全不同。
他不是宇智波斑，会是谁呢？
“阿飞！下次你再敢说这些风凉话试试看！”还没等落华说什么，迪达拉的暴脾气已经瞬间被点燃，顾不上断臂的疼痛，抬脚就要去掐阿飞的脖子。
被迪达拉掐住脖子的阿飞，身体夸张地扭动着，口中发出怪叫。
就在那一瞬间，落华敏锐地捕捉到，那橙色漩涡面具的孔洞下，似乎有红光一闪而过。
虽然短暂得如同幻觉，但星瞳已经清晰地记录下了那双眼睛的图案。
“迪达拉前辈还是快去找角都前辈接手臂比较好哦。再不去血都要流干啦！”阿飞挣脱出来，依旧用那欠揍的、拖长了调子的声音说道。
就在这时，空间微微波动，两个身影无声无息地出现在基地。是完成任务归来的宇智波鼬和干柿鬼鲛。
鼬的目光第一时间落在落华身上，看到她惨白的脸色和染血的衣服时，神情有了一丝微不可察的波动。他没有说话，只是俯下身，动作平稳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度，将因失血过多而身体冰冷的落华打横抱起。
“哎呦喂”，阿飞夸张地捂住面具，阴阳怪气的声音传来，“鼬先生和星影前辈还真是恩爱呢，让人家好羡慕呀！”
落华已经无法维持星瞳，最后一丝力气也耗尽了，冰冷的脸颊无力地贴在鼬的胸口，彻底陷入了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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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再次睁开眼睛时，发现自己正躺在自己房间的床上，身上的血衣已被换下，腹部的伤口被仔细地清理包扎过，但每一次呼吸仍牵扯着撕裂般的痛楚。
看到她醒来，鼬将她小心扶起，倒了一杯温水，递到她唇边。
“鼬君，你这样做真的好吗？”她小口啜饮着温水，说出了自己的疑惑。
按照他们之前心照不宣的剧本，她应该是那个一厢情愿追逐着宇智波鼬的恋爱脑，而他，则应该对她冷漠疏离、甚至不屑一顾。可他在晓的成员面前，毫不避讳地抱起了重伤的她，这等于公开承认了他们之间非同寻常的羁绊。
“你伤的很重”，他的目光落在她毫无血色的脸上，“这样可以让组织里一些不安分的人，多些顾忌”。他想通过这种方式来威慑其他人。
“太招摇了。”这次轮到她觉得他招摇了……
“很痛吗？”鼬把话题重新拉回她身上，“是腹部贯穿伤，伤口很深，但不致命”。
“很痛。”她愤恨地挤出了这两个字。
很痛，痛死了，真是恨极了你们这帮混蛋了。
这辈子对她表达过爱意的男人，都不约而同地捅了她一刀。
这是什么地狱笑话？
灭族之夜他亲手刺伤她的记忆和眼前的现实重叠，强烈的恨意涌出，让她有些想要迁怒他。
她恨他们，恨鼬，恨卡卡西……恨所有抛弃和伤害过她的人。
他沉默了一会儿，拿出止痛药给她：“这个，可以暂时缓解疼痛，但不能多用。”药效强烈的止痛剂往往伴随着依赖性和副作用。
她的脸色苍白如纸，漆黑的眸子在如此惨白的脸上显得有些鬼气森森。
她抬起那双黯淡无光的眸子，幽幽地望着鼬：
“我永远是会被放弃的那个，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