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发现早治疗

    小红是一名并不想死抑郁症患者。

    这听起来或许有些奇怪,毕竟在大部分人眼里,抑郁症几乎与自杀画上了等号。怎么会有抑郁症患者没有自杀的想法呢?

    小红之前也是这么想的,所以直到她患病了6年甚至或许更久之后,才终于确诊。

    中抑中焦,还行,起码不是重抑,应该还有救。

    不过这病怎么还买一送一啊?无语。不过幸好只用吃一种药,嘻嘻。

    不过从那以后小红就相当讨厌吃其它药,每次要吃抑郁药以外的药的时候,总有种病情加重了感觉。她很讨厌这种感觉,非常、非常讨厌。

    当然了,当人们被诊断出一种自己并想患的病的时候,都会稍稍怀疑一下是不是误诊了。So,我们亲爱的主角——小红拿到药后并没有第一时间服药,而是想着再等等。

    等什么?她也不知道,反正就是不想吃药,可能是因为吃药就意味着她自己承认自己有病了吧。

    不过,很快,她就老实了。

    哦对了,忘了说,小红确诊时是高三下学期,高考前三个月。

    在高三第一次大型考试里,小红看着数学试卷的第二题,要求选择某个三角函数初始相位的象限(大概),脑子里在打架——

    一二三四象限的顺序是顺时针还是逆时针来着?

    后续是小红成为了全班唯一一个做错了这道题的选手,老师认为她是涂错了,同学亦是。小红嘛,成绩还不错(虽然很不稳定),这种题怎么可能会做错嘛,肯定是看差了涂错了啦。

    回到考试现场,小红意识到自己脑子应该也许大概率很可能——好吧是一定,受伤了。

    象限这玩意儿小红从小学记到高三,除了脑子有病,也只有换魂能让她忘记了。

    小红确定自己没有被夺舍,所以她开始吃药了。她真的很不想吃药啊!

    但是药物还是很有用的,起码小红不会再忘记象限顺序了。但是小红也开始在打瞌睡了——她吃的药会让她晚上失眠,加上她本来就有点失眠,嗯……

    其实医生也考虑了这一点,开了另一个让小红想睡觉的药,但小红考虑到高三生需要早起,以及那个药价格感人,没有吃。睡不着的话,正好做做题嘛,毕竟只有三个月就高考了。

    小红想考个好大学给妈妈争气来着,而且她非常好奇她那重男轻女的外公,会不会因此改变他的态度。只是好奇而已,小红很早就不对她的外公抱有期待了。

    总之,有药物稳定病情,小红成功考上了一所末流985。(其实小红就是冲着985的名头去的啦,所以没有选择专业更好的211)

    大家很开心,小红除外。她在想,如果没有得病,或者治疗开始的再早一点,她会考得更好。如果,就好了。

    老天奶,她连立体几何的第一题都没写得出来!考试结束铃声想起后,却突然醍醐灌顶,想出来该怎么做了,难度其实并不高。

    小红表示很无语。

    小红想复读,妈妈表示支持她的选择,妈妈的朋友表示没有必要,高中班主任表示“其实你可以先去读一两个月,实在不喜欢再回来复读。”

    这方案好欸,小红欣然采纳。

    对了,这里没有“爸爸的表示”是因为,小红的亲爹在她小班(或许是中班)的时候就和妈妈分开了,而妈妈的男朋友对小红的事情没有太多知情权。

    至于建议权?他没那个能力和见识。妈妈找男朋友是为了有个说话的伴儿,大家互相照顾什么的(其实小红怀疑还有生理需求的原因),而不是找个自己和女儿的依靠,同时为了自己行事自由不受控制,加之她并不想给别人做家务——她找男朋友都会找地位比自己低的。

    那么基于对方本身心理,加上对方周围的人都说他走运,告诉他要好好珍惜小红妈妈等等的多重影响下,哪怕妈妈表明不会结婚,对方对妈妈也蛮不错的,更不会对妈妈和小红有过多的控制欲。

    这种好能延续到什么时候?不重要,不乖了就换。要是妈妈八九十岁了还想谈男朋友的话,小红会支持她的。

    回归正题,小红上大学了。

    众所周知,如果人生病了,最好在一个舒适的环境中疗养。而一所距家两千多公里的大学,对小红来说,并不是一个舒适的环境。

    其实坦然来讲,小红在物质上过得很好,她个人并不热衷于物欲,只在吃的和一二次元上会冲动消费。

    但是在精神上,小红感到无所适从。这里没有她认识的人,没有她熟知的事物,就连环境也与家乡相去甚远。她觉得自己和学校,或者说和这座城市(暂且称为B市)没有任何联系。她感到迷茫,感到惶恐,感觉自己是可有可无的,是无所谓的。

    如果小红有一个可以倾诉的人的话,这种情况或许会好很多。但是她没有,或者说她没有选择。

    妈妈?小红实在不想让妈妈担心自己,妈妈已经很辛苦了。闺蜜?闺蜜在复读,不能打扰她。好友?小红自认为没有可以诉苦的朋友。医生?不要。小红不想看医生,不想去医院。要不是实在没办法,她连药都不想吃!

    所以,咱们亲爱的主角——小红,在大一下学期,在药物的控制下,躯体化蔓延到脑部,开始头疼。她没办法,再次去了医院,成功确诊重抑中焦,药量翻倍。

    其实还好啦,起码不是重抑重焦,要乐观看待嘛……好吧,其实小红一点也不好,一、点、也、不、好。

    白天,小红面上对此接受良好,只是抱怨了一下要花更多钱买药了,而且那个药一直涨价——什么时候这药才能进医保呢?小红微微畅想了一下。

    到了晚上,小红绷不住了。她觉得自己好没用啊,什么都做不到(其实她做到了很多事,但是这时候她的脑子根本想不起来),简直是废物一个(其实她不是,而且她是妈妈的宝贝,是好朋友的好朋友,但是这时候她的脑子根本想不到)。她一直坚信自己能痊愈的,现在,这种想法开始动摇了。

    好在,她的求生意识发出了一丝微弱求救声。她向相处了几周的朋友S发了一条消息“我好想哭”。发出去的一瞬间,她就想撤回,但另一丝意思阻止了她,让她退出了聊天页面且开始看小说、刷视频,试图转移她的注意力。其实用处不是很大,但是她没有放弃。

    大家知道的,小红并不想死。

    朋友S注意到了她的消息,询问她具体情况,但是小红自认为S不是一个可以诉苦的人,她拒绝回消息,继续边哭边刷视频。

    “你好?请问小红在吗?”(气音,小红宿舍关灯了)

    “在,但是她在睡觉。”(气音)(小红并不想告诉她的舍友实情)

    小红拉开帘子,示意S到门外等她,她拿上手机和一包纸,和还背着包的S来到了楼梯间的最上面。这里对着小窗子,过了个下拐弯是顶楼进出口。这里很少有人来。

    “我靠,你吓死我了,我从吧啦吧啦吧啦赶紧赶了回来。你咋啦?”

    事已至此,“犯病了。”小红仍然在哭,她不想哭的,但她停不下来。特别是她刚刚在从床到楼梯间的路上忍了一下,反馈加倍,“抑郁症。”

    小红当然不会和认识了几周的朋友诉说一切,甚至她犯病的一部分原因也只有她自己、闺蜜、医生、高中班主任知道。至于完整原因,则只有她自己清楚。

    听完小红的恐惧,S宽慰她:“重抑可以痊愈的,我有个朋友就这样!”

    “(吸鼻涕声)真的?”

    “昂。而且,你也不一定真的加重了,可能只是最近一段时间你心情不太好。”

    小红愿意相信。她还不想死。

    但第二天她还是吃上了翻倍的药。

    朋友S陪着哭泣的小红,试图用自己的悲惨经历让小红好受一些。

    这是很危险的,很容易让朋友S也陷入抑郁情绪。小红很清楚,她想告诉S,但她进入了第二阶段,哭得有点喘不上来气,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当然啦,她能说话的时候就告诉了S,并让她下次不要再这样做了。小红只要有个人陪在哭泣的她身旁,这就很好了。

    朋友S一直陪着她,只在快12点且小红平息了一些后,她回宿舍放了一下包——太晚会吵到舍友(S的宿舍关系不是很好)。然后继续陪着小红。

    原来,自己其实是有可以诉苦的朋友的,哪怕她们只相处了几个星期。小红哭完想到这一点,心情u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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