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21

    国庆第二天才聚齐人。

    小长假人流量很大,游乐园这种娱乐场所更是人满为患。

    温槐序早早在门口等着,简司年紧随其后,两人站在边上看着进进出出的人群。

    大人带着孩子,情侣们手挽手,还有三五成群的好友团。

    大概五分钟后,谈研熙一行人才到。

    今天交通也拥挤,路上耽误了一小会儿。

    “走吧各位!”路轶扬了扬手里的票,领头往里走。

    其他设施都排着长队,惊悚屋的人倒不多。

    工作人员强调了注意事项,又给他们每个人配了一个对讲机。

    惊悚屋大门打开,里面黑得伸手不见五指。

    “祝各位玩得开心。”工作人员缓缓行了个弯腰礼,目送着这群游客进入。

    “太有氛围感了吧。”路轶啧啧道奇,语气也兴奋起来。

    室内有空调,充足的冷气和黑暗的环境渲染了不少阴森的氛围。

    温槐序走在前面,很认真地告诉简司年:“你别害怕,有我。”

    简司年沉默了一会儿,开口:“好。”

    在鬼屋npc的刻意引导下,他们五个人被分散成了三批,分别走了不同道。

    刘洋洋还没意识到和大家走散了,手被什么东西冷不伶仃地抓住,是一只手,纤细,骨节分明。

    而且是从后面伸过来的。

    刘洋洋顿时不好意思:“熙姐,虽然你很漂亮,但我喜欢——”

    喜欢这两个字还没说出口,谈研熙听见声音打开手机闪光灯从他前面照了过来。

    刘洋洋愣住了,目光缓缓地转向自己的左手。

    手机闪光灯下,他清楚地看见,那双惨白乌青的手。

    咽了口唾沫继续向后看,手的主人也露出真面目。

    “啊啊啊啊啊啊!”突然出现的女鬼吓了路轶一跳,也不管旁边是谁直接就上手抱紧。

    结果对方抱得更紧,比他还害怕。

    不对,十二分的不对。

    面前这人抱着挺大一个。

    路轶伸手乱抓了一把。

    “我靠,有色狼!”对方喊了一声。

    这个声音……

    “简司年。”温槐序叫他。

    “我在。”后面的人答。

    “还好,谈研熙他们都走散了。”温槐序摸着墙壁,“我还以为你也丢了。”

    鼻尖有淡淡的栀子花香,空气中很好辨认方位,简司年不会跟丢。

    “不会丢,我在你后面。”简司年回应她。

    慢慢往前走,墙壁突然凹进去一块儿,一张披头散发不见真容的脸凑近他。

    粉底打得有点厚,化妆品的味道让人出戏。

    简司年看了眼前面毫无察觉的人,突然冒了点想法,伸出手轻轻拽了拽前面人的衣袖。

    “我好害怕,旁边好像有人在偷窥我。”他顺势抖了抖,像是受到惊吓一般小声开口。

    假发长到根本看不清任何东西npc女鬼:“……”

    温槐序退后摸了摸,果然在墙上摸到了一颗脑袋。

    npc女鬼很敬业,冰凉的手爬上温槐序的腕间。

    在微光下目睹一切的简司年:“……”

    见温槐序没被吓到,npc女鬼只好退回墙壁后,等着下一个幸运儿。

    “她走了。”温槐序感受到前面空荡荡的,收回手后又问,“你还在害怕吗?”

    “怕。”简司年面无表情,“怕死了。”

    温槐序重新在惊悚屋里“盲人摸象”:“那我们走快一点吧,应该没多远了。”

    “哦。”简司年闷闷道。

    这点情绪在平静无波的空间很突出,温槐序立马察觉到了他的情绪。

    空出的那只手抓着简司年的腕儿,她脚步加快,带着他走过一间又一间屋子。

    布料擦着皮肤有点痒,但她的手心在发热。

    简司年自己都没有注意到他在笑,任由温槐序拉着他躲过一波又一波惊吓。

    没想到他们居然是最后出来的一组。

    谈研熙实在受不了刘洋洋像八爪鱼一样攀在自己身上,果断地拨通对讲机放弃探索出来。

    “我今天才熨烫过的衣服。”谈研熙脸色很黑,她今天穿了一身棕色制服,原本平整的衣袖此刻皱巴巴的,无论怎么拍理都恢复不到原样。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刘洋洋双十合十,对着她拜了拜。

    路轶这边不知道怎么回事,左脸多了个红印。他旁边的人也眼熟,是他们班体委宋恺。

    “你这脸?”简司年噗嗤笑出声,打趣道,“出门涂腮红了?右脸怎么不抹点?”

    路轶心如死灰地看着他:“你永远不知道惊悚屋的那半个小时里发生了什么。”

    “什么?”看热闹不嫌事儿大,温槐序也问了句。

    一群人煽风点火,逼问之下才知道,这巴掌是宋恺扇的。

    “哇塞。”谈研熙竖起大拇指,“为民除害。”

    宋恺愧疚地低着头:“抱歉啊……我也没想到自己手劲这么大……”

    何止是大,路轶感觉自己半张脸都是麻的,他的脸已经不是他的脸了。

    “没事没事,皮糙肉厚耐磨。”他无所谓地挥挥手,这事儿他也有问题,脑抽乱摸个什么劲?

    宋恺稍稍松了口气。

    既然相遇都是缘分,路轶也很干脆地带上宋恺一块儿玩了。

    也挺意外的,没想到在这儿能碰到同班同学,而这位同学也是经典的“又菜又爱玩”。

    路轶心大得很,没一会儿就忘记刚才的疼痛,揽着宋恺称兄道弟。

    宋恺尴尬地弓了弓背。

    右边是路轶,左边是简司年,前面还有个活宝刘洋洋。

    这完全是把他的路堵死了。

    他像个夹心一样被挤在汉堡中间。

    不敢动,根本不敢动。

    尤其是在简司年身侧,他总感觉像在空调前一样,冷得心透凉。

    这个阵型没维持太长时间,简司年放慢脚步和后面的人并肩。

    一行人又去玩了大摆锤,上去的时候有多激动下来时就有多狼狈。

    “我再也……呕……”路轶扶着垃圾桶,断断续续地后悔。

    刘洋洋白着一张脸,手拍打着双颊。

    宋恺腿还在打颤,手哆嗦地掏出手机。

    “又菜又爱玩。”谈研熙嫌弃地看了他们一眼。

    最后三个男生实在恶心得不行,连滚带爬地奔向厕所。谈研熙精心化好的妆花了大半,头发也乱糟糟,她也跟着一起去厕所整理整理。

    温槐序和简司年坐在长椅上等他们。

    简司年知道她不怎么怕黑,没想到这种刺激项目也能很好适应。

    临近正午,天阳天越来越晒人。

    “我还要玩儿那个!”小男孩不知疲倦地拉着父母的手,蹦蹦跳跳往碰碰车的区域走。

    “玩得满头大汗的。”女人笑着拿出纸巾擦了擦他额前的汗,“这是最后一个了,玩完我们就去吃饭。”

    小男孩撅嘴:“啊,可是我还想要刚才的那个玩偶。”

    男人也宠溺地摸着小男孩的头:“打不中就算了,一会儿在玩具店买一个就是。”

    一家人其乐融融。

    经过两人时,简司年和女人对上视线。

    女人微微错愕,但很快装作什么事都没有的样子别开眼,像陌生人一样路过。

    苦涩的笑意牵动嘴角,简司年感觉身体被抽空了力气,像一滩死水般随时会蒸发在太阳底下。

    温槐序注意到女人的面容,和简司年有几分相似。

    但她什么都没有问。

    “啧,热死了。”空气中的热浪烤人,简司年揉了揉眉心,“我们换个地儿等吧。”

    他沉默地起身,摇摇欲坠地向前。

    其实没什么好意外的,松桥也就这么大的地儿。

    心不知疲倦地跳动,他感觉自己的脚步很轻,像踩在棉花上一样。

    好累啊。

    他思考着直接从这儿跳进喷水池会不会轻松点儿。

    思绪抽离间,头顶落下一片阴影。

    温槐序不知道从哪搞来的一把遮阳伞,将两人刚好地笼罩在一起。

    她个子矮些,举着伞的手也稍稍抬高。

    对面在卖玩偶,打气球才能拿到。

    温槐序抬脚,带着他到摊子前。

    “十五块二十发子弹哩,全打中可以随便挑一个玩偶。”老板笑眯眯地指了指身后一排的玩偶。

    温槐序把伞给简司年,付了钱准备射击。

    玩具枪不算重,围成一个实心圈的气球也不算难打。

    “砰——”最中间的红色气球被打破。

    接着是第二个,第三个……

    二十发全中。

    “小妹妹厉害哩!”老板也不禁夸赞。

    温槐序放下玩具枪,朝身侧的人点了点下巴:“你选一个吧。”

    “哟,给男生赢的啊,这少见哩。”老板手撑在摊子上,嘴里的糖嚼得嘎嘣碎。

    简司年眼眸闪动,扫视一圈后手指了指最上排的第一个玩偶——一只天蓝色的水母。

    路轶几人出来的时候就看见简司年抱着一只比婴儿还大的蓝色水母。

    “什么情况这是?”路轶围着他转了一圈,“你下海淘鲜去了?”

    “哇塞哇塞!哪里买的?我也想要!”刘洋洋真心喜欢这小玩意儿,扑过来摸了摸水母的触角。

    宋恺眨了眨眼:“应该是喷水池那边的气球摊吧,二十发全打中才能选。”

    路轶勾着他的脖子把人往下带:“二十发?靠,你什么时候射击这么好了?”

    “不是我打的。”简司年稳住身体,又拍开刘洋洋把玩的手,把玩偶紧紧地抱在胸前。

    “我打的。”温槐序食指在手机屏幕上点了两下,抬眼回道。

    “啊啊啊,我也想要,温同学你也帮我打一个嘛。”刘洋洋立马拐弯在她面前嗲身嗲气地乞求,“求求你了。”

    简司年藏在水母头后的脸露出,带着酸劲儿说:“自己没手啊,不会去打?”

    “我肯定打不全二十发。”刘洋洋很有自知之明,“我每次远程掷空瓶都进不了垃圾桶,更别说气球了。”

    刘洋洋很磨人,温槐序最终还是又打了几次,连带着其他人的一起。

    宋恺受宠若惊地接下,没想到自己也有。

    谈研熙捏了捏兔子玩偶的耳朵:“还挺可爱。”

    路轶选了只绿色恐龙,叫嚣着要踩死刘洋洋选的毛毛虫。

    温槐序挑了两个,一只红色的小狐狸,一只含着珍珠的贝壳。

    大家都很满足,打闹着前往吃饭的地方。

    简司年抱着水母走在最后。

    他很不开心。

    本以为自己是那个特例和唯一。

    实际只是温槐序鱼缸里的一条鱼罢了。

    “水母水母,我可以趴在你头上吗?”温槐序抱着小狐狸跳到他面前,“可以吗?”

    她眼睛很干净,像是装了一湾清泉。眉眼弯弯,含笑地看着他。

    好吧,其实他也没那么不开心。

    做一条她眼睛里的小鱼,他心甘情愿。

    毕竟狐狸是唯一能趴在水母头上的小动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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