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霸扯了扯嘴,显然也是有过几次经历的,只要走过“流程”,之后他依旧可以当他的校霸。
“对不起。”他说得嚣张,完全没有歉意。
“昕悦,你接受她的道歉吗?”伊泽清向苏昕悦询问到。
“不接受,他一点诚意都没有,而且他该道歉的人不止我一个。”
校霸看了眼整个房间最弱势的沈文溪,不屑的撇开眼,朝沈文溪道歉,想都别想。
中年男人以为事情解决马上就可以走,已经准备好拿出手机继续跟合作伙伴聊天,伊泽清开口,说到:“对方的妈妈已经来了,等双方父母到齐,你们可以自行解决问题。”
中年男人在心里暗骂了一声麻烦,待会就是赔点医药费的事,他耽误的时间和钱谁赔给他?
校霸坐在对面一脸得意的望着两人,还朝她们做出威胁的手势,嘴巴比着口型说到:“出去再收拾你们。”
沈文溪全身都有些发凉,对方势大,而现在的局面已经不是她能干预的,将苏昕悦牵扯进来,她实在是自责。
伊泽清重新戴上眼镜,斐榆的公司离这边远没一两个小时赶不来,她手中的文件很多,先处理文件才有效率。
而中年男人一屁股坐在沙发上,翘起二郎腿开始打电话谈生意。
只过了半个小时,校长门被敲响。
“进。”伊泽清头也没抬,继续批改手中文件。
进来的是林妈,而林妈的身后还跟着两个保镖和家庭医生,林妈一上前就牵着苏昕悦的手看看,捧着苏昕悦的脸瞧瞧。
“啊哟,我的小祖宗呦,你有没有伤着哪里?有没有哪里痛啊?”
女医生已经上前细细的替苏昕悦检查起来,沈文溪往旁边挪了很远,为林妈和医生腾出位置,而两位高大的黑衣保镖左右守在苏昕悦身后,墨镜下的双眼像看死人一样看着对面的父子。
中年男人与手机交谈的声音顿了顿,心里感慨对方真是会装架势,以为喊两个保镖和医生来就唬得住人吗,他可不是吓大的,在江城谁看见他不得给几分面子。
校霸则不这么想,他平时都是靠着大哥和老爸耀武扬威,如今对方的两个保镖一吓他便被吓得有些挫气。
中年男人将电话一挂,对着苏昕悦说:“小姑娘,你打电话给你家人的时候没说你惹到的是谁吗?”
苏昕悦不跟他搭话,而林妈与医生都顾着关心苏昕悦的情况,就算苏昕悦身上没伤,她们也怕苏昕悦被吓到,两位保镖冷着脸更不会说话。
被冷漠和无视的感觉真让人火大,中年男人骂到:“浪费时间。”起身就要走,还没走到门口两位保镖便拦住他。
“先生,我们老板还没有到,您最好等她到了,将这件事情解决清楚再走。”
“切,你以为你了不起吗,就两个保镖还敢拦我?”
两位保镖面无表情。
“先生,请您耐心的等着,在我们老板来之前,您都不可以离开这道门,如果您执意要离开,我们有专业的医生在这里,保证不会闹出人命。”
中年男人被气得发笑,大意了,他以为这次跟往常一样好解决,结果对方先派了保镖过来,搞得跟他没有保镖一样。
他冷笑着返回座位打电话叫人,怕两个不够叫了十个,而且是尽快过来。
两个保镖守在门口,伊泽清只专注批改文件,中年男人心浮气躁想发泄又发不出来,往口袋一摸,将烟盒打开,就在他拿出打火机的时候,一位保镖径直过来说到:“先生,请不要在室内吸烟,不能让我们小姐吸入二手烟。”
“你管得这么宽,我非要抽呢!”
“先生如果不配合,您在医院的费用将全部由我们老板承担。”
中年男人差点气得吐血,打火机的手迟迟不能按下,他将烟一扔,狠狠的踩着发泄。
“呸,你们老板是谁!”
“您待会儿就会知道。”
林妈怕苏昕悦等得无聊,拿手机放着电视给她看,苏昕悦招呼沈文溪过来一起看,沈文溪也不敢不同意,只是看得心不在焉。
一小时十分钟,办公室的门再次被敲响,不用伊泽清喊进,保镖将门打开,苏昕悦当即将手机一丢,跑进黑衣女人的怀中,眼泪说来就来,变脸之快。
“妈妈!”
苏昕悦小脸蛋被泪水打湿,哭得好可怜,她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哭过了。
斐榆将她抱起,抬手抹着她的眼泪,抱着她坐在沙发上,林妈递来纸,她又细细的擦着苏昕悦的脸蛋。
“乖,别哭了,妈妈在这儿,没有人敢欺负你。”
苏昕悦小手指一指,指向校霸的位置告状到:“妈妈,就是他欺负我!”
“嗯,妈妈已经看见监控了,月月想怎么惩罚他?”
“先,先让他跟沈文溪道歉,剩下的就交给妈妈了。”苏昕悦刚刚哭得有些狠,现在还有些打嗝。
中年男人总觉得好像见过斐榆的脸,可是一时又无法想起,为了避免认错人,他连忙拿手机查了查,再三确认手机里的照片与面前的人是同一个。
咚!
手机掉在地上,中年男人顾不上手机,弯着腰一脸赔笑的站起。
“原来是斐总啊,这件事简直误会大了,要是知道这小姑娘是您女儿,哪儿会闹这么大的动静啊,都是孩子间的打闹,玩耍而已,这就是个误会啊!”
斐榆掀起眼皮,“误会?我家月月哭成这样,你跟我说是误会?”
“斐总,这,这……逆子!还不滚过来道歉!”
斐榆是谁,地图上东南西北一划,南边的谁见了斐榆不得低头喊一句斐总,十四岁跟着外公经商,十九岁接手祖父与外公两家的产业,二十七岁成为南部的商业霸主,一个江城的大鳄怎么敢跟斐榆比。
校霸的动作迟钝,仍是不想道歉,中年男人一把将他逮了过来让他好好道歉。
校霸的声音细如蚊蝇。
“仅仅是一个道歉就完了吗,要是你管不好你的儿子,我的手下倒是可以替你管管。”
中年男人看了看斐榆,又看了眼整天为他找事做的小儿子,要不是校霸找别人麻烦,他怎么会招惹到斐榆,要是斐榆一句话,他的生意不就全部完蛋了吗?
“逆子,好好道歉!”男人恨铁不成钢的一巴掌扇在校霸脸上,校霸当场摔在地上,惊恐的喊着对不起。
“对不起,对不起,沈文溪,我再也不招惹你了!”
男人又踹了校霸几脚,“叫你一天惹是生非!”
等打完过后,男人继续赔笑着问到:“裴总,这下您该满意了吧?”
“月月,你觉得怎么样?”
“嗯,还行吧,他以后都不许来欺负沈文溪了!”
男子立马附和到:“是是,我会管着他,他以后绝对不会欺负人的。”
“月月,你先跟你的同学出去,林妈会送你们回家,今天先好好休息休息,明天再来上课。”斐榆将苏昕悦放了下来,“去吧。”
等林妈带着两个小孩离开,斐榆站了起来,脸色真正冷下,声音凌冽眼神更是吓人。
“右手推的月月是吧,仁慈点,断左手,留右手来写作业。”
保镖应了一声,上前将要逃跑的校霸抓住,中年男人想阻止又不敢赌上自己的前途,只能不忍的避开眼睛。
一声惨叫,校霸的左手软成了烂泥,已经疼晕了过去。
“滚吧。”
“是,是,多谢斐总手下留情。”中年男子连忙将校霸带走,如果治疗及时,也许这手还救得回来。
保镖打扫完现场走了出去,校长室只留了斐榆与伊泽清两人。
“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你还有心情工作?是你的作风。”斐榆说到。
“不过是有些吵闹,这种动静不算大。”伊泽清说着话,手边的动作依旧。
“我离得远,月月在这里还得靠你多多关照。”
“没用的,要不了几年我会离开这里,苏昕悦那时怕是还在上高中。”
“没事,高中,也该懂事了。”
斐榆转身离开。
两个小孩走去校门口,苏昕悦坚持要送沈文溪回家,但是沈文溪拒绝,她已经让苏昕悦帮得够多了。
对方母亲的身份大得吓人,连校霸父亲都害怕的人,沈文溪悄悄看着苏昕悦的轮廓柔和的侧脸,原来她的身边还藏着这样一个人。
“谢谢你。”
“嗯?”
”谢谢你帮了我。”
“你上次也帮了我呀。”苏昕悦露出洁白的牙齿,逆着光笑得像天使。
那种忙,根本是小事。
沈文溪的眼离有些暗淡,她清楚自己与苏昕悦是两个世界的人,这次是对方为了还恩帮了她,那下次呢?
幸运总不会每一次都降临,而不幸时常会发生。
走到校外,两人分开,沈文溪独自骑着自行车离开,而苏昕悦坐在车中已经迫不及待的给唐惋秋打电话,她迫切需要安慰,顺便分享一下斐榆护人的霸气,原来冷面母亲的怀抱也是那么的温柔,更有安全感。
打了几次视频,唐惋秋都没有接,也许对方是在工作,休息时看见消息会打回来的,苏昕悦坐在车中,想到了沈文溪的遭遇。
对方是个孤僻的人,成绩好但是要往最不起眼的角落坐,最近还有之前在厕所被打湿的衣服,沈文溪好像一直在受到欺负。
想着沈文溪那张冷清又温柔的脸,在厕所认真细致教她时的动作,在她摔倒时关心急切的问候,还有在校长室她坚决的要将一切承担在自己身上的眼神。
这样一个人,怎么会被欺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