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好热。
一股奇异难耐的痒意从心底蔓延四散,像羽毛轻轻拂过,酥酥麻麻的。
若有似无,却又汹涌澎湃。
明荷没忍住轻哼出声,那如梦呓般的叮咛伴随着双腿与床被间的摩擦声,在空旷寂静中显得格外清晰。
叫人忍不住浮想联翩。
“……”
几乎是瞬间,羞耻心战胜了身体里的那股异样,明荷猛的睁开眼,鲜红的帐顶映入眼帘,那刺眼夺目的颜色一下让她又清醒了几分。
这是哪儿?
明荷一个鲤鱼打挺站起来,环顾四周,房里有一张小圆桌,桌上置一弯嘴壶,左右各两张小矮凳,墙上还挂着一把琵琶。
她赤着脚三步并两步跑过去,抄起弯嘴壶,揭开盖子仰头就往嘴里倒。
咕嘟咕嘟一壶全下了肚,这才感觉那冒烟干旱的喉咙好受许多。
明荷抹了把嘴,宕机的大脑开始缓慢转动起来,记忆回笼,她后知后觉意识到不对劲。
怎么回事?她不是死了吗?
十五分钟前她还坐在去学校的公交上,结果那辆公交车意外故障一头撞进了江里,整辆车都沉江了。
她这个旱鸭子可以说是死的透透的。
明荷不由自主地伸出手,狠狠掐了把裸露在外的大腿。
好痛!
刚才没反应过来,现在再看,这间房里的陈设家具都透着古色古香,尤其是那张大的出奇的雕花架子床,忽略那些花花绿绿的帘帐,看上去还是很精美大气的。
初步判断,她这是穿越了。
明荷还在琢磨着要不要出去看看,下一秒房门已然从外面被推开。
“吱呀”一声,一个肥头大耳满脸横肉的男人闯了进来,那双迷离模糊的豆豆眼在撞见明荷时闪过一抹嫌弃。
随即好似闻到了什么了,表情变得陶醉起来。
“美人儿,怎么亲自下床迎接我了?”说着男人吭哧吭哧挪到明荷旁边,伸手就要去揽她的腰肢,嘿嘿一笑:“是不是等不及了?”
感受到掌中盈盈一握的柔软触感,男人顿时心猿意马起来,忽略那副尊容,这具身体不愧是个宝贝啊!
软的要命,都快要化成一滩水儿了。
更别说她穿着一身红,雪白纤细的大腿根若隐若现,在这种视觉的双重刺激下,换哪个男人看了不得血脉喷张。
男人呼吸逐渐变得粗重,拥着怀里的小人儿就往床榻走去。
而明荷此刻崩溃到不行,在男人进来的瞬间,身体里那股怪异的感觉又涌了上来,而且这次来的比刚才更加强烈凶猛,如同熊熊烈焰般寸寸燃烧,几乎要将她吞噬殆尽。
别说反抗,明荷现在是拼死咬着舌尖才能勉强保持神智清醒。
然而她的一切强撑都是无济于事的。
男人肥硕的身子靠了过来,明荷耗尽最后的力气偏过头。
作为一个刚满十六岁的花季少女,她从来没想过这种事情会发生在她身上。
身前传来悉悉索布料摩擦的声音,是那个男人在解她的衣服。
难道她刚穿来就要被一个陌生男人强迫吗?
就在最后一件里衣也要被撩开的时候,明荷突然迸发出一股不知道哪儿来的力量,剧烈挣扎起来,撕咬抓挠一齐上,咬牙切齿道:“你放开我……”
正猴急的男人躲闪不及,脸上被指甲划出一道长长的血印,皮肉翻飞,他伸手抹了一把,反应过来后登时被气的怒火中烧。
“啪”的一声脆响,明荷左脸瞬间高高肿起,下一秒头皮一紧,男人呼哧呼哧喘着粗气,手里抓着明荷的头发迫使她仰起脸来。
“好你个臭小娘们儿!敢打老子!”
说罢左右开弓,对着明荷的脸狠狠扇了十来个巴掌。
此时明荷的脸蛋已经肿的不像样了,跟个发面馒头似的,鲜血从嘴巴鼻子一股股淌出来。
男人随手一扔,她就像个破抹布一样被丢回床上。
“哼!我好生对你你不要,那就别怪我了!这下老子不仅要采补你,还要把你抽骨扒皮吃进肚里!”
男人嘴里边骂着,手上边粗暴地解着明荷的裙带,随即将她翻了个面。
明荷眼神涣散,脑海尚存一线理智,身体却再也动弹不得分毫。
她浑身的力气被抽干,浓浓的绝望和不甘屈辱扑面而来,席卷全身,将她紧紧裹住不留一丝缝隙。
她偏着的头正好对着衣橱,黑漆漆的眼珠子转了转,然后死死盯着上面雕刻的一朵莲花纹,用牙齿将舌头上下抵住,再次蓄力。
千钧一发之际。
“砰——”
房门变成碎木块四处飞溅,下一秒衣橱被破开,一道残影飞出,明荷双眼兀的瞪大,却只能看到那抹残存的绛紫色一闪而过。
这屋里竟然还有第三个人?
沈知远一袭白衣,右手执剑,说话间一道凌冽的剑气朝架子床的方向劈去,掷地有声:“孽障,还不快快束手就擒!”
六日前他与师弟合力将此吞天金蟾重伤,谁成想这金蟾竟弃掉半身修为脱壳逃窜,他一路向西抵达桐阳镇,最终在这花柳阁感应到了金蟾的气息。
明荷身上禁锢住她的那股力量一轻,她刚扭过头,近在咫尺的一道白光印入眼帘,连大脑反应的时间都没有。
那男人肥硕的身子一离开,沈知远这才注意到床榻上还有位女子,但此刻收回剑意已然来不及。
空气仿佛都凝滞了。
几乎是同一瞬间,在她的左侧一道金光带着割裂苍穹的架势袭来。
在这机缘巧合之下,两道剑意相撞,发出一道厚重的嗡鸣声,随即消弭。
沈知远松了一口气,扭头看去,惊讶道:“阿绛,你怎的也在此地?”
当日这金蝉脱壳后,他们约定一个向西一个向东分头追寻,按理说不该出现在这儿的。
回过神来的明荷顺着他的方向看去。
少年执剑而立,紫衣玉冠,身后马尾高高竖起,窗棂外的夜风一吹,那抹明黄色的发带便随着乌黑发丝四处摇曳。
这样老陈的颜色在他身上显得鲜活极了。
如松如竹,英姿勃发。
两息之间,那吞天金蟾已经变作本体,足有三丈高,房顶被他顶破,整个头颅都露在外面,通体金黄的珍珠一颗一颗嵌满全身,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像气泡一样的喘息声。
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沈知远脚尖一点顺势将战场转移到房顶。
被唤作阿绛的少年奇怪地看她一眼,随即也跟上去加入战斗。
【叮——恭喜宿主进入《除魔卫道》小说世界。】
“谁在说话?”这道机械声突然在耳侧响起,明荷被吓得心脏骤停一瞬。
【我是这本小说的修正指导者。】
等等……这个小说名怎么这么耳熟,电光火石间,明荷想起来了,这不就是她初中时用来消遣的一本古早仙侠网文吗?
章节太多太流水,她看到一半就放角落里吃灰了。
【小说人物“蔺绛衣”天生魔种,以至后来堕入魔道,坏事做尽,将修真界搅得翻天地覆,所过之处尸横遍野。你的任务是……】
千篇一律的套路,这个她熟。
明荷自信抢答:“我知道!救赎她!感化她!”
【不,你的任务是顺应剧情助他堕魔,成为将来为祸修真界的大反派。】
蔺绛衣在七岁那年被穹剑山掌门天虚子带回了宗门,却并未将其收作门下弟子,而是让他作为穹剑山的挂名弟子留在山上。
与风清明月的大师兄沈知远不同,蔺绛衣此人是个十足的白切黑,他人前装的乖良柔顺,背地里却是个心黑手狠的。
原著中但凡欺辱过他或是看不起他的人下场都特别凄惨,他能想出上百种上千种折磨人的法子。
在他体内的魔种显世后,不被世人容忍的他彻底暴露疯批属性,一跃成为了本书的最大反派boss。
修真界人人闻风丧胆,却又人人得而诛之。
作为从小生在国旗下长在春风里的社会主义接班人来说,明荷迟疑了。
俗话说,劝人向恶,天打雷劈。
【作为任务完成的奖励,我可以送你回到原来的现实世界。】
俗话也说,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反正这只是一本小说。
“成交。”
头顶的缠斗声愈演愈烈,怒吼声、打砸声与冷兵器碰撞的刺耳声齐齐灌入耳中,一刻也没停过。
明荷下了床试图观望一下战况,谁知还没走几步路脑袋就晕乎乎,身体也开始发麻,短短两步路被她走的歪七扭八,最后“啪叽”一声摔倒在地。
彻底昏死过去了。
片刻后,一白一紫两道身影从上空落下,二人身上脸上多少都沾了些斑驳血迹,可以看出此战打的艰难曲折。
“这蟾蜍竟是只六阶大妖。好在他重伤未愈,再加之上回耗费半数妖力逃脱,不然你我怕是……”
沈知远话音未落,就看见地上四仰八叉躺着的明荷,他快步走过去,屋子里充斥着浓郁的生酒味。
再看明荷此时面色酡红,嘴角挂着若有似无的笑容,时不时还砸吧两下,身子不住地来回拱来拱去,跟条毛毛虫似的。
沈知远捡起掉在地上的弯嘴壶,里面就剩了个底儿,他凑近闻了闻,一股若有似无的气息萦绕在壶内,久久未散。
“她中了蟾毒。”蔺绛衣抱着剑开口道,他垂着眼看她,眼底那丝困惑愈发深重了。随后蹲下身子,手指虚虚一点封住了她的百会穴,再往下,是关元穴。
突然,一只柔软白皙的小手顺着他的小臂缠了上来,与其同时嘴里发出难耐的低吟声,哼哼唧唧的,不成语调。
“我好热……”
蔺绛衣眼皮狠狠一跳,下一秒跟碰到什么脏东西似的立马站起身来。
死死抿住的嘴唇能看出本人的心情十分不佳。
他将被明荷碰过的那节衣服布料毫不留情撕下来,左手催生灵火,不过一息,火焰就将其吞噬殆尽。
眼看明荷整个人越来越红,沈知远忙不迭给了她一记手刀,然后将剩下的穴位一一封上,减缓毒性的蔓延速度。
“阿绛,这蟾毒一时半会也解不了,我们得将她带回穹剑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