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4 章

    四目相对的瞬间徐秋开口问好:“原是公主殿下和二殿下,不知是有何要事?”

    慕照临行礼道:“我特来向徐贵人赔罪,当日之事是我之过。”

    “咳咳,不必如此,臣妾也未曾见过真的怪公主,倒是因为臣妾才让公主挨罚,还望公主不要记恨臣妾。”徐秋说上半句便要喘上半天,一番话断断续续,慕照临怕她吹了风病情加重连忙让人进了屋。

    看着徐秋弱柳扶风的背影慕照临忽地问道:“徐贵人有喘疾?”

    “天生不足,胎里带出来的病。”慕瑾川语气淡淡,“许是初来中京水土不服又犯了旧疾。”

    两人同时叹口气后往回走去,在霁和宫外分别。挨到该用晚膳时却迟迟不见常心来唤,慕照临有些心急,喊上灵芝向正殿去,谁料却刚好和着急忙慌的小远子撞个满怀。

    灵芝赶忙扶住慕照临,责怪道:“小远子怎么总是冒冒失失,学不会你师父潘公公的稳重呢?”

    小远子急忙求饶,解释道:“实在不是奴才莽撞,而是有要紧事啊。”慕照临扬扬下巴示意他继续说,“皇上他病倒了!”

    “什么时候的事?”

    “就是今个下午,皇后娘娘和贵妃娘娘已经去了养心殿就等着公主呢。”

    “知道了,你下去吧,我这就去。”

    早有轿子等在宫外,慕照临一丝都不敢耽搁,生怕误了事。轿子上的她不由想起徐秋苍白的面庞,真的有这般巧合的事情吗?

    “公主殿下,到养心殿了。”轿子停了半晌慕照临都未注意到,灵芝偷偷悄声提醒。同时常心也迎了过来,“公主殿下快些进去吧,娘娘正等着你呢。”

    养心殿中除了慕元澄粗重的喘息声再无其他动静,明明人不少却像是空殿。楚烟和宁墨容端坐在炕上,下面跪着不少年轻太医,而资历最深的章太医正在桌前写着药方,沙沙作响。

    慕照临一进来看到的便是这副情景,她压低声音道:“见过母后、贵妃娘娘。”

    楚烟勉强勾起一抹微笑,道:“没想到竟是临儿最先到,坐过来吧。”

    小太监有眼色地搬来一个凳子放在楚烟身边,慕照临坐下后轻声问:“父皇是怎么了?为何病得这般突然?”

    回应她的是长长的叹息,楚烟摇摇头,疲惫道:“诊不出来,只说是旧疾复发。”

    “这…也未必是坏事。”慕照临顿了顿,“母后和贵妃娘娘也不必太过担心,还是要保重身体。”

    谈话间章太医已写完药方,随手召来一个小太监让他下去对着抓药熬药,自己则来到三人前行礼道:“微臣已将药方开出,皇上的病来势汹汹,微臣尽力了,想来明日皇上就会醒来若两日后还未好转便加大药量。”

    楚烟“嗯”一声后让他领着跪成一片的小太医下去,此时慕瑾川和慕瑾徽也正巧赶到,一行人在门外碰上。慕瑾徽将章太医拦下问了些情况后沉着脸进了屋中,只听他俩道:“见过母后、见过贵妃娘娘。”

    楚烟摆摆手示意二人坐到她们身旁,两人坐下后她才开口:“徽儿和川儿方才已经问过章太医了,想来你们也知道情况了,母后就不多说了。”

    慕瑾徽回道:“母后也别太伤心,父皇是天子自有上苍庇佑,想必不日便会好转。”慕瑾川未说话只是在一旁点头。

    五人在养心殿待了许久,直到慕元澄喝下药才有离开的意思,看着楚烟和宁墨容憔悴的面容慕照临主动将守夜的活儿揽到自己身上:“母后和贵妃娘娘都是大病初愈,今日也已十分辛苦,若是再侍疾恐怕身体会吃不消,不如将此事交于我来做?”

    楚烟自然不愿,她一口回绝:“可临儿前些日子也生了病。”宁贵妃同样不赞同,可未直接表明自己的态度,只是从面色中透露一二。

    三人各执己见,慕瑾徽不好开口去劝,只好道:“那不如儿臣来?”

    听此宁贵妃痛快出声:“娘娘,不如就让瑾徽来吧。”

    楚烟仍是有些犹豫,可还是点了头。这可把慕照临急坏了,不过她一句话都未多说,在心里默默盘算一会儿的计划。几人又待了半晌,直到从门缝吹来的风带上冷意才纷纷离开。楚烟路过慕照临发现她没有跟上的意思,停下脚步柔声问:“临儿不走吗?”

    慕照临脸不红心不跳道:“母后,我还想再多待一会儿,大皇兄一人有些地方总归是顾不来。”

    这话让楚烟皱起眉,她还不知道自家孩子是什么秉性吗?若是让她再待一会儿估计今夜都不会回去了。尽管如此可在慕照临哀求的眼神中她还是轻声道了好。已经打算起身的慕瑾川听到这对话又默默坐了下去。

    在楚烟出了门后宁贵妃才起身离开,她对着坐在一起的三人笑笑,随后便出去了。又过了片刻,慕瑾徽让所有太监宫女都下去,接着便一言不发地盯着慕照临。

    慕照临被看得发毛,露出无辜的笑容:“大皇兄为何一直盯着我看?”

    “哼,”慕瑾川轻敲下她的额头,“说说你为何非要留下吧?”

    慕照临捂住被打的地方敷衍:“因为我担心父皇啊。”

    “真的吗?”慕瑾徽边说边抬起手。

    “…假的。”慕照临认输,用只有三人能听到的声音道,“其实是因为我觉得养心殿中弥漫着一股很熟悉的香味。”

    慕瑾川和慕瑾徽对视一眼,皆有些吃惊,只听慕照临继续道:“本来这事儿无可厚非,可我今日午时去徐贵人的宫中时也闻到了这股香味,难道不奇怪吗?”

    “确实可疑,不过若真是香有问题那章太医为何没闻出来?”

    慕照临回答不出,摇了摇头。一旁的慕瑾川却突然出声:“殿中的香味想来是为了安神。”

    听此两人都看向他,慕照临突然想起慕瑾川懂些药理急切问道:“二皇兄可能闻出这都是些什么香料?”

    “沉香、酸枣仁、五味子…”话说一半突然停下,慕瑾川又仔细嗅了嗅,皱起眉,“还有一味是合欢花,气味虽轻可绝对错不了。”

    两人心下一惊,这合欢花虽算作药材可用量需极为小心,少量可以安神,若不小心用得多了则会造成严重的后果。故而宫中对此药严格管控,不过因其催情的效果从前有些妃子会冒着风险去买此物,让自己获得荣宠。

    慕照临喃喃道:“想来章太医认为这只是用来安神的药物才未多说。”而后对着两人说,“看来还需要再去徐贵人那一趟。”

    昏暗的灯光下三人的影子融在一起不分你我,慕照临实在困得不行,上了塌爬在桌上小睡片刻,均匀的呼吸声刚响起慕瑾川便自觉起身为她拿来披风、小心翼翼地为人盖上。这一系列行为全都落在慕瑾徽眼中,在慕瑾川回到位子上后他才幽幽开口:“只希望往后皇弟也会这般对待临儿。”

    “那是自然。”慕瑾川装作未听出话中的深意,小声反问,“皇兄这是哪里的话,临儿是我妹妹,身为兄长哪有不为妹妹好的?”

    他并未立刻回应,用复杂的目光看了面前人好半日才道:“但愿如此,皇弟日后可别忘了今夜的话。”

    二人不再多言,各怀鬼胎地呆坐到天亮,这一夜慕元澄倒也安稳。窗外的第一缕阳光照在慕照临的青丝上,灼热仿佛有了实形,将人烫得一颤,立刻直起身迷茫地乱看。她涣散的眼神钉在两人身上,用沙哑的声音问:“父皇可醒了?”

    慕瑾徽摇摇头,慕照临还欲再说,可嗓子实在难受,不自主咳嗽两声,恰好此时一杯茶水递到手边。她来不及道谢连忙接过,一口气饮完后立刻道:“那昨夜父皇可有发热?”

    “一切安稳。”

    慕照临这才算松口气,斜倚在塌上,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敲击桌面,将挂在茶杯壁上的水珠全都震落。忽然她猛地端坐起来,勾出一抹浅浅的笑容,视线也直直地望着两人身后。

    慕瑾川和慕瑾徽皆发现她的变化,疑惑地回过头,看见了潘公公。

    他的面色也不好,估计同样一夜未睡。他对着三人行礼道:“公主、大殿下、二殿下,该用早膳了。”

    慕照临立刻接道:“辛苦潘公公了,我们这就去。”

    随后三人移步到旁边的屋中,慕照临狼吐虎咽地解决了这顿饭,拍着肚子放空自己,慕瑾徽见状调笑道:“妹妹有这般饿吗?”

    听此慕照临直接起身,对他神秘地摇头,“大皇兄不懂,我是赶着去徐贵人的宫中呢。”说完也不管慕瑾川有没有结束,拉着他一起离开。

    被拽住的慕瑾川对着还在原地的慕瑾徽抱歉地笑笑,一点不挣扎地顺着走。二人就这样慢悠悠地晃到百春宫。

    徐贵人病重,百春宫也多了分冷清,只有廖廖几人。慕照临止住要去通报的太监,往深处去,同时用只有能听到两人的声音道:“兄长去找找徐贵人熬药剩下的残渣,最好能带回去些。”慕瑾川理解地点点头,随后二人神态自若地分开。

    慕照临到徐秋的殿前时刚好遇上宫女将熬好的药端上来,两人在门外相遇,小丫鬟端着盘子行了一礼,道:“见过公主殿下。”

    动静传到屋中,徐秋虚弱的声音随即响起:“离悠还不快将公主请进来坐。”

    那小丫鬟活像鹦鹉学舌,忙道:“公主快请坐。”

    两人跨过门槛时离悠有些没迈过,被绊了一下,踉跄几步,人也向前倒去。好在一旁的慕照临手疾眼快一把将人扶住,顺手将汤药接过去,嘴上说着:“怎么这般大意?若是药没了还要再熬,误了你家小主的病怎么办?”

    离悠年纪小经不住吓,这两句就让她开始抽抽嗒嗒,怕惹得慕照临心烦,徐秋赶忙道:“还不对公主道谢,把药接过来。”

    “多谢公主。”离悠接汤药的手都在颤抖,最后也是颤颤巍巍地送到桌上。

    慕照临并未多说什么,随着坐到桌前,方才短暂的接触足以让她确认这药中没有养心殿的那种气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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