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颜，最近工作进展如何。”

    远方，另一个高级经理传来问候。

    “正常进度，第一版问题清单发客户并达成一致，底稿、试算……都在进行。”

    【无事不登三宝殿，这B找我能有什么好事。】

    “那就行。”

    “我跟你说个事。”

    “您说。”

    【嚯嚯，就知道在这等着呢。】

    “这个东西……我们来给客户做这项工作。”

    高级经理顿了顿，幽灵般的声音再次响起，隔着电话筒我都能闻到他身上的烟味。

    “王总，我们实在没人了呀。”

    【MD为了钱疯了吧。】

    “我是说，你先接下这活……”

    【老子是说，我们实在没人了。】

    “好的。”

    【大哥真行啊，好事儿没我份，这种破事儿就想起我来了。】

    我听着电话那头高级经理滔滔不绝，欲哭无泪。这么大一年审项目就配了四个人，还有俩是实习生，节后就要出六十份报告，现在竟然还要接客户自己的活。

    可是我也不敢得罪他一点，都是高级经理，他还比那个张老头级别高，打起来指不定谁打得过谁呢，可别误伤我这条路过的狗。

    “你不用管，我来安排人做。”

    “好的。”

    【我不用管？MD到头来还不是爷爷我做。】

    “你先去问问客户去年怎么收费的。”

    “好的。”

    【活还没干呢就惦记上收费了，米奇妙妙屋。】

    挂断电话后，我笑了。原来人无语到极致的时候真的会笑。真是的，要填什么鬼火表，天天要找问题，项目上这么多事呢，现在好了，试算平衡表都没人有空做。

    “周老师，填完了么？”

    半个小时后，我熬完了今日份的问题清单，转身问了问帮我粘试算平衡表期初数的实习生。

    “马上。”

    他抬起头，黑框眼镜的边缘油得反光。

    “对，不用太着急，首先保证准确性……”

    “等等！你这怎么是死数啊？”

    我正满意地打开实习生发过来的EXCEL，且不说旁边的TRUE全成了FALSE，怎么合计数也都一动不动了？！

    而且自带小数点后10086位数，见者伤心，闻者落泪。

    【男的真是不中用啊。】

    “我靠，颜老师，我没注意。”

    我现在的心情就像眼前这一排死数一样死。

    “算了，你先去拍凭证，我来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