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已经是深夜,可街道上的人声竟嘈杂起来,渐渐有盖过风声的趋势,这让安黛尔感到一丝不安,这种不安在安黛尔看到一个眼熟的身影经过巷子又突然消失不见后达到了顶峰,
【那个,是金斯莱?】
没等安黛尔跟上去,一个穿着长风衣,银黑渐变头发的杀马特男人拉住了安黛尔。
【别过去,现在魔法部全面戒严,你出现在门口会陷入大麻烦的——金斯莱已经把韦斯莱先生送去医院了。】
【唐克斯?】安黛尔惊疑不定地上下扫视了一圈这个陌生男人,焦急追问【我爸爸怎么样了!】
【不确定,我看到他被抬出来的时候浑身是血——但还活着。部里装着的那副画着埃弗拉校长的油画坚称他听到了楼下传来的动静——这帮到了大忙。】
唐克斯摇摇头,脸色不是很好。她的银黑色头发渐渐变成了粉红色,鼻子也开始缩小,
【我收到消息需要立刻去魔法部内部搜查,我需要先过去。你先回去,装作跟莫丽夫人一起得到的消息的样子,然后去医院——等一下,西里斯呢?】
安黛尔脸色一下子变得雪白,【都是血?是什么东西伤的?】
【他手臂上有一直有两个血窟窿在往外冒血,可能是大型的蛇。具体情况最好还是等医院的消息——西里斯最好赶紧回格里莫广场,一会儿那边应该会有人过去。】唐克斯已经完全变回了她最近的常用形象。
【西里斯过不去了,我先去格里莫广场等。】
安黛尔言简意赅地说,
【西里斯也被蛇咬伤了,我估计是同一条蛇。我们打掉了那颗蛇一颗牙,但它还是跑掉了。】
【什么?】
唐克斯瞪大眼睛,她嗫嚅着嘴唇似乎还想再说些什么。但实在没有太多留给她惊讶的时间,她最后只是调整好表情,
【汇报的时候再说吧,我必须先走了。】
【虽然那条蛇已经跑了,但还是请小心。】安黛尔轻声说。
唐克斯背对着她给了个 “OK” 的手势。
安黛尔行色匆匆赶回格里莫广场12号。还没等伸手敲门,房子大门已经从内部被打开了,从后面探出一个丑陋矮小的身影——是克利切。
【哦,克利切。】安黛尔稍微放软了语气,【你还没睡——先让我进去吧。】
【是伊万斯小姐——主人呢?】克利切用他那破铜锣样的嗓音开口说话。
安黛尔揉揉眉心,抬脚跨进房子里。【在医院。明早大概就有消息了。】
话还没说完,从楼上的卧室传来了陌生男人的高声呼喊,【有人吗!没人在房间吗!那个什么名字的——算了——家养小精灵呢!】
听到声音的安黛尔拧着眉抬头,三步并作两步走上楼梯,克利切跟在后面。
他们在一间卧室的画框里找到了声音来源,画框正中间贴着一个留着山羊胡,长着一副聪明相的男巫的脸,身着银绿相间的斯莱特林服装——之前那里一直是空的。
【你是谁?】安黛尔问。
【谢天谢地,总算有人来了。】
画像里的男巫懒洋洋地说道,脸上看不出一丝谢天谢地的迹象,【我是菲尼亚斯·奈杰勒斯·布莱克——小天狼星的玄祖父。邓布利多让我来说一声,亚瑟·韦斯菜受了重伤,其夫人、儿女和哈利波特很快会去他家——啊,我是说——来这里。明白吗?】
【来这里?为什么不直接去医院?】安黛尔皱起眉头,【没有其他消息?爸爸怎么样了?魔法部那边怎么说?那条蛇的毒牙怎么处理?】
【蛇的毒牙?】画像里名叫菲尼亚斯的男人高高挑起了眉毛,【哦——呃,我想你的邓布利多校长并没有提到这件事。】
【我想我在口信里说了。】安黛尔语气尖锐。
【我不认为阿不思收到了什么口信——他似乎有别的渠道——比如一个疯疯癫癫的救世主男孩大半夜把做的梦当真了什么的。】
男人嘀嘀咕咕了一阵,不停捋着自己下巴上那倒三角式的小胡子,
【——我去问问,你等等。】
穿着绿领巫师袍的男人消失在画框里。克利切这从房间门口走了过来,【有什么我能效劳的地方吗,小姐?】
【没事。你在这呆着。】安黛尔愣愣地说,然后才回过神来,【哦——你先去睡吧。】
【您的脸色看上去不太好。】克利切伸长了脖子,似乎想凑近观察女孩的脸色。这让他脸上本就突出眼眶的两颗大眼珠子显得更突兀了。
【我说了,克利切你先去睡。】安黛尔几乎是强压着声音说的这句话,竭力压下她胃里翻腾的焦躁情绪,【我等消息。】
画框中的人终于从一个点渐渐放大到能占据一整个画面的大小,眼底透着微不可查的恼火,【阿不思没有收到口信,他说你需要先呆在这,等医院通知家属的信送到这里。他问我你在口信里说了什么——虽然他没说,但是容我个人提醒你一句,小姐,你还记得魔法部在监视你们吧?口信?这么愚蠢的错误?】
【那是我能想到的最快路径了——】安黛尔本就惨白的脸色显得更白了,她攥紧手里的魔杖,努力回想自己当时在慌乱之中往信里写的内容,【我写了西里斯被毒蛇咬了——我把他送去圣芒戈——还有——】
【什么!】画框里的男人开始跳脚,【我唯一的外孙被咬了?布莱克家最后的血脉?】
【——他没事——我希望他没事。——我们试图弄掉了那条蛇的一颗牙——这我也在信里提到了,更多的就没有了。】安黛尔摇摇头,缓过来一些,【但我不知道那条蛇在咬完韦斯莱先生之后在魔法部附近徘徊了多久——】
【距离你们发现蛇应该不超过三分钟。】画框里的男人说,【具体情况建议待会儿问问那个大难不死的男孩。】
不知道是不是安黛尔的错觉,画框里的巫师高高在上的眼神似乎变淡了一些,他丢下一句“我会转告阿不思”,就又消失在了画框里。这次他消失没多久,楼下的入户走道传来了铁器哗啦哗啦摔落在地上的声音,然后是人体跪倒在地的撞击声。同时响起的还有走廊那副小天狼星妈妈的肖像画的咒骂声。
安黛尔快速跑下楼,顺手把金妮从地上拉起来,迎上已经互相搀扶着站起来的乔治和弗雷德,
【怎么样了?】她问。
【问哈利吧。】弗雷德回答。
【对,我也想听昕。】乔治说。
哈利的脸色简直像是在沼泽森里里晃荡了几年的食尸鬼,他似乎是强忍着呕吐的欲望诉说了一切事情——从他梦到韦斯莱先生被蛇袭击开始——他甚至在梦里看到那条蛇被安黛尔撬掉了一颗牙。
哈利讲述期间,乔治、弗雷德、罗恩和金妮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