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雪鸮和林昭月心意相通一般,拿出了镇国公赵骁和太子萧景琰前几日偷偷来往的书信。
林昭月拿过书信:“我没办法去镇国公府,但是雪鸮有。”
“这是赵骁和萧景琰前几日的书信,雪鸮发现以后,我让她去把这封信偷了出来,为此,她还惊动了赵骁身边一个高手,害的她受了伤。”
“信上讲的什么?为何我的暗卫没有发现?”
他的暗卫没有发现无非就是这几个原因,不够忠心,或者,实力不如林昭月的雪鸮。
林昭月笑的狡黠,晃了晃手中的书信:“小侯爷刚刚不是说要杀人灭口吗?”
宋霖淮愣了愣,随即认命一般的叹了口气:“四小姐当真记仇,我错了还不行?”
看到平日一向吊儿郎当的长庆候肯低下头给她道歉,林昭月也不再卖关子:“下月赵骁母亲寿辰,太子会借着拜访的名义去镇国公府,这信上写,到时候他们二人会聚在一块清点兵器账单,清点完成后,赵骁便要用走私私盐获来的钱私铸兵器。
但是这上面并没有写什么什么时候逼宫造反,想来经过上次私盐账本丢失,这次他们的账簿便会由其中一人亲自保管,我猜想,是赵骁,因为赵骁在宫外,行事比太子要方便。
而账簿上,他们也一定会打掩护,所以,还是要知道他们具体逼宫的时间,这个,就看小侯爷了,毕竟,我家雪鸮受伤了。”
萧景琰明明已经是太子了,还要逼宫造反是因为,最近朝堂上受了别的皇子好处的大臣,一波一波的弹劾萧景琰,而萧景琰不是皇后所生,也不是长子,如果不是皇后的嫡长子英年早逝,太子之位还轮不到他。
所以皇帝随时都可以废掉他,最近的五皇子,带兵打仗,打退了兀良哈和阿鲁台部,皇帝最近格外喜欢这位五皇子,甚至不少人传出了他要废太子的消息,他又从来不辟谣,萧景琰当然要造反了,历史上有哪几个被废的太子能好好活着的?
“这封信要尽快还到镇国公府!”宋霖淮大致看完了信中内容。
“这个也麻烦小侯爷送回镇国公府书房桌案上,我一未出阁女子不方便与你过多交往,雪鸮,送客!”
虽然自己也想杀了赵骁,虽然这消息对自己也有用,可宋霖淮怎么感觉,自己别人利用了呢?更何况,到现在他都不知道林昭月为什么会这么恨赵骁,恨到,想要他被满门抄斩?
对于林昭月,宋霖淮就是现成的工具人,他还巴巴的凑上来让自己利用,林昭月就是要奉承怎么方便,怎么来,这件事对宋霖淮也有利益,所以,他们完全是双赢。
“霜晴,珺玲。”待宋霖淮离去,林昭月疲惫的靠在床上,近些日子管家权都是在她手上的,她不仅要管家,还要应付那些一个个来拜访她的人。
“小姐”霜晴和珺玲几乎同一时间来的。
“霜晴,你心思细腻,去把这些日子那些个公子小姐,夫人老爷送来的礼物,只要不是太过贵重的字画,真传遗迹之类的,全部收集出来。”
“是,小姐”
“珺玲,”揉着太阳穴道:“你呢,平日都是帮我出府采买东西的,等会霜晴整理好了,你悄摸的喊上几个可信之人,把这些拿到典当铺当了吧!”
“是,小姐。”
霜晴珺玲从不过多过问林昭月的事情,一直都是林昭月说一不二的,被分配了差事,也就各忙各的了。
就皇帝和皇后赐给她的衣罗绸缎,珠宝首饰,随便拿出去一件当了,都够买下一条街了,她哪里还需要这些东西?还不如当了换银子,现在的她,需要银子,很多银子。
倒也不是说她多爱财,只是现在她管家,自然要给林舟渡一个好印象,所以府中许多事物都需要她亲自出银子打点,用自己的体己来补贴府中吃穿用度,库房中省下得银子多了,林舟渡自然会一直都把管家之权给林昭月。
上一世她做镇国公府的主母时,也是这样的,刘氏还要跟她斗?那可真是开玩笑,管家方面比不过她,出手不如她阔绰,办事不如她利落,总让人捉去把柄。
刘氏何尝不想这样?可她那好女儿不争气啊,她自己又没有多少钱,管家时,虽说各项分例克扣都不少,但每月余下的银子根本没有多少,林舟渡不可能不用银子吧?老祖母不用银子?张氏子女,林渊尧林书瑶不用银子?刘氏这时候就要拿出自己那点私钱替补。
她管家时府中每月倒是人人都不缺东西,但是林舟渡每月的银子就都会不剩多少,林昭月管家之后,这样一对比,林舟渡每月的俸禄就都又够用了。那还会把管家权还给刘氏?
林昭月有时候都好奇,就这么一个蠢得没边的女人,林舟渡是怎么看上的?
其实也不是刘氏蠢,林昭月可是带了两世记忆,重生归来的,刘氏千算万算都算到,自己太过轻敌了,她好歹也是当过大户人家小姐的,自然在宅斗这一方面有所‘造诣’吧!后来家道中落,是林舟渡救了她。
刘氏的手段确实狠辣,若真换上十五岁的林昭月,根本招架不住,这个年纪的女孩儿,有几个会宅斗的?又有几个像林昭月一样心思深沉的?
林昭月跟刘氏斗起来,倒还是有些吃力的,但架不住刘氏有个蠢女儿啊!林书瑶那脑子,本该是个老实人,在刘氏的熏陶下,却也想着要怎么算计别人,可算计来算计去,又算计不明白,反而害了自己和刘氏,真挺好笑的。
林昭月倒还挺期待如果没了林书瑶这个累赘,刘氏能掀起多大浪花的。
反正呢,最近林昭月在府中建立的威信够多了。
皇帝赏的古玩字画给了林舟渡和二房,皇后赏的各种金丹医药给了老祖母和张氏,绸罗锦段也分了一部分给了三房,三房夫人林昭月是不喜欢的,但三房比林昭月小几个月的妹妹倒是心思单纯,对她极好。
就连府中的下人,基本也都该赏的赏了,反正刘氏是很难再夺回管家权了,拿回来了,府中还能有几个人信服她?
林昭月可谓是把她的后路堵死了。
。
朱红宫墙下,满朝贵女交头接耳的窃语混着世家公子们暗藏惊艳的目光。林昭月垂眸叩谢天恩,却在起身时撞进皇后含笑的眼波里。这位母仪天下的妇人亲手为她披上郡主官服大敞,“你那道赈灾策,可是替陛下解了心头大患。…”
未央宫,廊下悬着百盏琉璃灯。皇后将九翚四凤冠戴在她发间,珍珠流苏扫过耳畔时带着暖意:“陛下连日赞你'安邦明理',这封号倒比公主还贵重三分。”指尖抚过她新制的月华锦裙,“往后常入宫来,本宫对你甚是欢喜。”
太液池畔的宴席铺满西域进贡的夜光杯,三百盏宫灯将湖面映得灿若星河。林昭月端坐在主位的皇后身旁,看着贵女们捧着累丝嵌宝的头面、云锦织就的裙裾上前道贺,忽听得丝竹骤停——皇帝身着常服,自九曲回廊后款步而来。
“安明郡主这手'以工代赈,开粮放仓,管控物价,抢修道路'的妙策,”皇帝执起酒盏,目光扫过满堂贵胄,“既解了灾民温饱,又疏浚了河道,当真是巾帼不让须眉!”龙袍上的金线盘龙随着动作流转,“朕倒要看看,今日哪位公子能接住郡主的才思?”
话音未落,户部侍郎家的少爷起身作揖:“听闻郡主擅算,今春开仓放粮二十万石,若改用郡主之策,能多救多少生民?”
林昭月转动腕间赤金缠枝镯,清脆声响惊起栖鸦:“以粮换工,可募十万民夫修筑堤坝,来年良田增产何止百万担?”
“快看她那身衣裳,金线用的竟是苏绣里失传的盘金绣!”角落里,户部侍郎嫡女李潇攥紧手中的玛瑙珠串,胭脂点就的唇瓣抿成细线。
她身旁几位官家小姐纷纷倾身,水红襦裙上的芍药刺绣蹭着鎏金桌案:“不过是仗着几分小聪明博圣宠,哪有半点世家闺秀的端庄?”说话间,她们不约而同将新做的海棠春睡髻微微转向内侧,生怕凤冠的珠光压了自己的风头。
相较之下,镇南王府二小姐苏明棠的步伐轻快如风。她捧着嵌满东珠的檀木妆奁,绣着桃花的裙摆扫过青砖,发出沙沙轻响。“早听闻姐姐'安明'之名响彻朝堂,”她盈盈福身,腕间鎏金缠枝镯与林昭月的御赐玉镯相撞,清脆声响惊起梁间栖燕。
“这是我耗时三月制成的黄河水利沙盘,还望姐姐不收下!”说着便命侍女展开尺长沙盘,精巧的堤坝与水车模型引得众人纷纷侧目。
虽说林昭月着镇南王府二小姐苏明棠并不算是熟悉,但是人家既然送了,她就得收下吧?
“明棠妹妹有心了。”
珺玲上前接过沙盘,放在了一旁的礼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