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拨人是同时到的医院,时晚的状态很不好,发烧引起的耳鸣,整个人都已经迷糊了,来的路上保镖给时晚做了紧急降温处理,但是情况并没有好转多少。
顾知年把时晚抱起来的时候,时晚的手抓住顾知年胸前的衣服,“疼。”
时晚的嗓音都在发颤,疼的身体都在发抖,唇瓣被咬的发白,脸上没有一点血色,白的像纸一样,下一面就要被吹走一样。
顾知年只能搂紧时晚,大步的往医院里面去,何成早早的就等着他们来了。
“39度5。”何成看着量出来的体温,手上的动作一刻也不敢慢的伸手去检查时晚的耳朵,手刚刚碰到时晚的头时晚就发出一声痛吟。
顾知年站在一边看着,恨不得代替时晚疼,也不敢打扰何成的判断。
“应该只是高烧引起的不适,不适耳蜗的问题,先退烧,之后再详细检查。”何成开了药让护士准备给时晚输液。
“何成,他在疼。”顾知年看着时晚因为疼痛拧起的眉心,想伸手去摸时晚的脸,又想起时晚疼,伸出去的手硬生生的收回来了。
“我知道,高烧引起的,就算是普通人高烧也会难受,更何况是像时晚这样的,退烧就好了。”
“每年换季降温总是要来的,他底子弱,只能慢慢来。”何成看着这几天降温了已经就准备好时晚要病了,这比以往已经是好多了,往年是刚进十月份,时晚的感冒发烧就得断断续续的半个月才能好,手背上为了输液被戳得到处都是针孔。
什么事情都要自己做,时晚也不敢用留置针,每年总是有一段时间时晚的手背是泛着青紫带着针孔痕迹的。
时晚听不见他们在说什么,脑子里只有一阵的轰鸣,头疼的厉害,护士给他扎针输液的时候,时晚疼哪样了手上也没敢乱动,身体已经形成了肌肉记忆了。
“睡吧,嗯,我在这儿。”顾知年坐下与时晚的视线齐平,一字一句的很慢的让时晚看清楚他的嘴型,时晚看清楚了,虚弱的点了点头,闭上了眼睛。
真好。
时晚睡过去的最后一个念头,之前时晚就是再难受也得睁着眼睛自己看着,其实护士也让他睡一觉,她们会记得进来看不会让他回血了的,时晚不愿意给她们添麻烦,怕她们忙起来还要记挂着他,越是这样熟悉了时晚的护士们才是越心疼。
液体快要输完的时候时晚猛的醒过来,睁开了眼睛伸手要去摁床头的铃,手刚伸出去就被顾知年握住了。
时晚对上顾知年的视线,手被顾知年放回了被子里,护士已经进来给时晚拔针了,因为手下面垫了暖水袋手臂并没有麻木冰凉,反而是暖暖的,刚想睡想喝水顾知年就已经把水杯的吸管送到了时晚的嘴边了。
【何成说等明天检查了再戴外机】
顾知年的字写的很大,时晚不费力就能看清楚,低声的应了一声,“嗯。”
【想先吃东西还是想再睡?】
“困……”时晚在枕头上轻轻的摇了摇头又闭上了眼睛,他现在浑身都疼,感觉不到饿了。
顾知年把本子放下,伸手放在时晚的头上,根据何成的交代轻轻的给时晚按摩着头上的穴位,让时晚舒服一点,顾知年的手是一点不敢重。
这一觉睡到了晚上十点,时晚醒来的时候病房里只有一盏小灯亮着,嘴唇没有像以前那样干的发疼,顾知年坐在他旁边,腿上放着一台电脑,察觉到时晚醒了顾知年立刻放下了电脑,用手遮住时晚的眼睛把灯打开了,过了好一会儿等时晚适应了才把手拿开。
“饿了……”
“咕噜……”顾知年的话没说话就听到了时晚肚子发出的咕噜声,时晚是没听到的,但是自己肚子的动静,想也知道是什么了,时晚捂住自己的眼睛,耳根都红透了。
顾知年忍着笑去卫生间拧了热毛巾出来,给时晚擦了脸,擦了手,正准备把粥拿出来的时候时晚挣扎着从病床上起来了,顾知年扶住时晚。
“厕所。”时晚不好意思看顾知年。
顾知年笑着蹲下身给时晚把鞋给穿上,扶着时晚取了卫生间,到门口时晚就把人关在门外了,只是门没有锁,顾知年随时都能进去。
从卫生间出来回到床上,顾知年小心的扶着时晚,生怕磕碰到时晚手上的留置针虽说其实没什么影响,到底是看着就让人觉得疼。
粥是顾知年一口一口喂给时晚的,时晚其实根本吃不出粥的味道,如同嚼蜡的填饱肚子而已一碗粥时晚吃了半碗就再也吃不下了。
时晚轻轻的摇了摇头,躲开了勺子,拉着顾知年的衣摆:“我的手机。”
时晚听不见,也不知道自己的声音大小,只能慢慢的说,顾知年把碗放下,把手机拿给了时晚。
【只能玩一会儿。】
“嗯。”时晚看见本子上的字点了点头。
顾知年看时晚听进去了,放下本子把时晚剩下的粥给解决了,时晚回了桑思嘉几个室友的消息,又跟辅导员请了假,还跟老师说了一声,之后就把手机给放下了。
睡觉之前顾知年打了热水来给时晚泡脚,顾知年握住时晚纤细白皙的脚腕,脆弱的轻轻一用力就能拧断一般,顾知年手上的动作越发的轻,弄得时晚痒酥酥的。
时晚红着脸不敢看顾知年想把脚抽回来,顾知年没给时晚这个机会。
“二、二哥,我可以自己洗的。”没戴耳蜗外机的时晚,加上急切完全忘了控制自己的音量,声音在病房里回荡。
顾知年笑着抬头看向时晚,没有出声做了“听话”的口型,时晚乖乖的不动了任由顾知年去。
睡觉的时候顾知年给时晚掖好被子,准备去旁边的沙发上躺下的时候被时晚拉住的手指,一双的眸子澄澈透亮,满眼都是顾知年。
时晚不想要顾知年去睡那个沙发床,这个病房的床很大很宽,可以睡两个人的。
顾知年像是读懂了时晚的意思,躺在时晚的右手边把时晚搂在怀里,避开左手上的留置针。
靠在顾知年的怀里,时晚在顾知年的怀里蹭了蹭,找了一个舒服的位置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顾知年不敢睡熟,他记着何成的话,怕时晚晚上又突然烧起来,一晚上醒来了好几次试时晚的体温,一直到天边出现了一线亮光顾知年才放心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