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 章

    部队就放两天假,冯圳想着趁这两天先把地窖修好,不耽误后面囤菜,至于浴室,他可以一个人慢点弄。

    不过速度也很快了,第四天,冯圳从外头买了水管来,把水管接上,确保水可以顺利的流出来,就已经可以完工了。

    当时虞楚月正在房间检查她的香膏。

    现在没有合适的容器,她是直接拿搪瓷盆做的,虽然大了点,但至少比上辈子她用的木盆方便。

    过程也挺简单的,把之前在村里压榨出来的松子油过滤一下,倒在盆里凝结成块,之后再和配比好的草药料汁融合在一起,再放干就可以了。

    如果是要做成花香味的,萃取花香至少也要九天,毕竟花的香气比较淡,但现在放的松针就不用那么久了,把松针剪开,让气味能更快的挥发回来,然后再铺满整个盆子,差不多三天就已经有股淡淡的清香了。

    加上被草药染色过的膏体呈现淡淡的青色,和着松针的味道,比起花香更相得益彰。

    虞楚月揭开盖子闻了闻,非常满意,看来她上辈子的手艺还没有退步,别说送人了,就是拿到供销社卖也能上得了台面。

    现在越来越冷了,为了让香膏成功的几率大一些,虞楚月都是在卧房做的,只要烧炕,房间里就会暖和一些,她以前听大夫说,这样药效能更好的融合。

    一走出门,就看到冯圳站在堂屋里正在喝水。

    已经快要穿棉外套的天气了,男人还是喝的凉水,下颌的汗还没干,顺着滚动的喉结缓慢的流入领口。

    他好像背后长了眼睛一样,虞楚月一出来,就开口道:“浴室做好了。”

    虞楚月想着刚才的画面,突然感觉自己也有点口干舌燥了起来,没反应过来,下意识的“嗯”了一声。

    往日话很少的男人却扭过头,垂眸看着她:“不去看看吗?”

    “嗯?”虞楚月回过神来,“我去看看!”

    这边没院墙,屋子旁边的空地都可以随便用,冯圳把浴室修在柴房旁边,面积倒是不大,但很整齐,又是簇新的红砖,就特别显眼。

    虞楚月他们分到的房子位置并不算太好,是这一排家属房的最西边,靠山很近,但有些远离人群,要是人缘不好的,住在这就容易被遗忘。

    可有了这间浴室,一下子就变得打眼了起来,隔着老远都能看到。

    虞楚月走进去,发现地面上都铺了一层砖,中间留有空隙,仔仔细细的嵌在地面里,这样就算被水淋湿也不会太滑。

    而墙壁上,还用木板做了个小平台,应该是用来放煤油灯的。

    虞楚月望望四周,满意的笑了。

    扭过头,她发现冯圳正站在院子里,虽然他什么都没说,但虞楚月莫名能感觉到他在等她。

    再一联系刚才男人特意提醒她来看浴室的举动……难道是很在意她的评价?

    虞楚月突然有些想笑,刚想说话,就看到吃过饭的张秋容溜达了过来:“小虞,明天咱们去山上挖野菜。”

    冬天来了,不仅要囤白菜土豆之类的,野菜也要多准备点,可以做成菜干,毕竟一下雪,地里的东西就都冻死了,东西准备的越多越好。

    “好。”虞楚月点点头。

    张秋容看见浴室,哟了一声:“这就是小冯盖的浴室吧?不错不错,可真敞亮!”

    这段时间,整个家属区都在谈论冯圳特意给虞楚月修浴室的事,毕竟这可是家属区头一桩啊。

    大伙都想不通,这冯营长以前一万个不愿意结婚,结果现在结婚了,比谁家男人都要宠媳妇。

    一时间,说什么话的都有,有人羡慕有人酸。

    但是张秋容就很高兴了,她之前最担心的就是冯圳脾气不好,把虞楚月给气走,但谁能想到啊,这小冯看起来冷冰冰的,在对媳妇好这方面还真没的说。

    她是个话多的,只要开了话头,那就止不住,东扯一句西扯一句的。

    虞楚月前两天因为修地窖的事,一直在忙活做饭,地窖修好了,又开始弄香膏,都没什么时间出门,现在听张秋容开始讲八卦,也是聚精会神的。

    冯圳看着她的背影,抿了抿唇走了。

    到了晚上,虞楚月终于痛痛快快的洗了个澡。

    虽然没有浴桶,不能像以前那样泡个热水澡,但至少比房间里只能用毛巾擦来的舒服。

    回了房间后,炕已经被冯圳烧得特别暖和了,虞楚月坐在炕上练字,过了会儿冯圳进来了,手里还拿着要写的报告。

    这是部队的工作,不过他不怕冷,直接坐在书桌前写的。

    虞楚月看着男人认真的侧脸,虽然冯圳一直话少,但她明显能感觉到他今晚格外的沉默。

    等到报告写完,冯圳起身上炕准备睡觉,刚闭上眼,突然听到一旁的虞楚月开口道:“冯圳,我很开心你盖了这个浴室。”

    她突然说起这件事,冯圳有些怔住。

    “但我开心的不止是以后洗澡更方便了,”虞楚月的声音很轻,仔细听里面还带着笑意,“是感觉咱们这个家更像家了。”

    刚搬过来的时候,因为时间紧,加上事情多,虽然屋子里面已经打扫的很干净了,但还是显得十分空荡,哪怕把买的锅碗瓢盆、桌椅桶盆的放进来,也始终感觉缺少了一点家的温馨。

    就好像她和冯圳两人的婚事一样,虽然是她期待已久的,但很急、很赶,总感觉缺了点什么,令她有些没来由的心慌。

    可现在不一样了。

    她这些天跟着张秋容上山摘野菜采蘑菇,去供销社买肉,做成风干肉挂在房梁上;冯圳每天下训就会把水缸里的水装满,去山上捡柴扔在柴房里;晚上空闲的时候,冯圳会教她写字,她会写的字越来越多,练字的纸也越堆越高,放在书中的抽屉里……

    这一件件的小事情,看上去好像没什么,但在不知不觉间,这个原本空荡荡的房子开始渐渐被填满,到处都是他们生活的小细节,和家属区的其他人家一样,充满了烟火气。

    现在原本破败的地窖被修好,又盖了浴室后,就更是如此了。

    虞楚月说不上那种感觉,只觉得属于这个家里的东西更多了,满满登登的,心里很踏实。

    而且,这间浴室还是冯圳特意为她盖的,她当时虽然没多说什么,但心里真的很欢喜。

    因为这能让她清楚的感受到,不仅是她把这里当家了,冯圳也是,他也在为了这个家,为了她的生活能越过越好而努力。

    虞楚月说的很少,但冯圳却莫名的明白了她的意思。

    他以为今天下午被张秋容打断后,虞楚月就忘了这件事,没想到她还记得。

    他深吸一口气,放在身侧里的手不由自主往外挪了挪,可挪到被子边缘,昔日他对贺大志说的话突然无比清晰的在脑海中响起。

    看着炕上分属两人的两床被子,最后,他停住了动作,没有收回手,但也没有再前进,而是轻声道:“睡吧。”

    虞楚月点点头,心情很好的闭上了眼睛。

    ——

    第三天,张秋容过来叫她上山的时候,虞楚月特意把香膏拿出来给她试了试。

    “好香啊!”张秋容还从来没闻到过这种香气,有些像松树的味道,可又更淡一些,一点都不刺鼻,她看着手心里的膏体,“这是冻疮膏?”

    有点像,只不过冻疮膏没香气,而且是褐色的。

    “是擦脸的香膏,试试看。”虞楚月弄出一小块,放在她手心里。

    张秋容明白了:“就和雪花霜一样是吧?”

    不过很快她就反应过来了,并不一样。

    雪花霜很香,香气比这个要大一些,但效果属实平平,在这寒风刺骨的时候,也就刚擦到脸上那么一会儿有点感觉,出去冷风一吹,很快就没什么效果了。

    但这个不一样,特别滋润,走出门,哪怕今天的风格外大,也能感受到脸颊上没那么刺痛了。

    她惊喜不已,看着虞楚月的眼神里满是敬佩:“小虞,这个也是你做的吗?你除了冻疮膏还会做这个?”

    之前家属区的人都说虞楚月没上过学,是个大字都不识一个的文盲,她当时还特意问了虞楚月,得知她确实没念过书的时候,心里挺遗憾的。

    心想小虞长得这么标志,要是上过学的话,那就更优秀了。

    可是现在张秋容完全不这么想了,就算没上过学又怎么样,她又会做冻疮膏,还会做擦脸的香膏,整个家属区读了书的军属可不少,但又有几个能像虞楚月这么能干的?

    虞楚月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婶子觉得好用就行,等回去了我送一瓶给你。”

    “不行,我这不能收,这太贵重了。”张秋容虽然节俭,但她不是不识货的人,雪花霜就那么贵了,这香膏比雪花霜还好用,肯定更珍贵。

    “没事的婶子,你要实在客气,那你教教我怎么打毛衣吧?”虞楚月真的很感激张秋容,上辈子因为姨娘和嫡母之间的矛盾,她从来没有感受过这种来自女性的关爱,也是因为以前接受的善意太少,每一份她都格外珍惜。

    她也确实想学学怎么打毛衣,之前冯圳给她买的羊毛围巾很暖和,她想着等天气冷了,也给冯圳备一份,但他要训练,不方便戴围巾,那就织毛衣,也是一样保暖的。

    “行!过两天去看看有没有毛线买,不过你找我还真是找对了人,我还会织花样子呢!”

    两人一边说一边往山上去,东北土地肥沃,野菜的种类也比其他地方更丰富,到了九月山上都有不少。

    除了之前找的大叶芹以外,还有桔梗和山蒜,这些都能挖回去做咸菜,虞楚月还找了不少婆婆丁的根,婆婆丁的叶子要在春天才嫩,但是根可属秋天的最好,用来泡水喝还能清热解毒。

    “快下雨了,咱们先回去吧。”张秋容看了看天色道。

    “好。”虞楚月点点头,今天收获也挺多了,回去后先处理一下,过两天再来。

    结果刚走到离家不远处,虞楚月就看到有个穿着军装的女同志,正站在门口不断张望着。

    “那是……”张秋容一愣,脸色有点不好,“单小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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