诞生

    卷一:稚子的空中楼阁

    “我们晓得万事都互相效力,叫爱神的人得益处,就是按他旨意被召的人。”①

    “苦难是祝福,患难是恩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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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凯亚洛帝国境内,维格温小镇。

    “日安,克洛瓦先生。”

    “日安,琼斯女士。”克洛瓦先生在小院门前等待了大半个早晨,终于等来了这位年长可敬的修道院院长,急忙上前两步伸手搀扶从马车上下来的老人。

    老人微微鞠躬,在胸前划着十字:“愿神与您同在。”

    “愿神与您同在。”克洛瓦先生恭敬地回礼,将老人引进庭院,“夫人和孩子在里面等您,她的身体太虚弱了无法和我一起迎接,非常抱歉。”

    穿过小小的庭院,两人来到小楼前,一旁的女佣为两人打开门,接过先生脱下的沾满清晨露水和初春凉意的外套。

    克洛瓦先生引着老人走过会客厅和长廊,来到妻子门前。

    “辛苦您远道而来为妻女祈福,非常感谢您,琼斯女士。”

    “曾经您帮助了我的修道院渡过难关,这是我该回报您的,克洛瓦先生。”老人微笑着摆摆手,“您当初向我伸出援手,挽救了修道院几十个孩子的生命。愿神护佑您和您的家人。”

    琼斯女士是这一片区域最有名望的修道院院长,她收留了许多无家可归的孩子,为流浪者提供庇护所和食物,在修道院周边的城镇进行免费的神学宣讲和基础教育。

    没有人知道琼斯女士是何时出现在修道院的,事实上在人们的最初的印象里,那个修道院座落的地方曾是早已荒废的旧屋。

    时常因经商路过此处的克洛瓦先生发现这个多年荒凉的小院里不知从何时起开始透出些许绿意,栅栏也变得规整。终于有一天,好奇心驱使他停下马车,走进了这个修道院。

    他看到和蔼的老人带着瘦小但脸上洋溢着笑容的孩子们唱着调子欢快光明诵整理荒凉的庭院,修女从门里走出来招呼大家吃午餐。一阵欢呼声中,孩子们雀跃地放下手中的小铲子和剪刀奔向餐厅,身后的老人嘱咐着大家先去洗手,而后转身微笑着问他:“日安,先生,请问您需要帮助吗?”

    于是在一顿热闹的午餐之后,克洛瓦先生得知了这里的情况,有些糟糕,这个刚刚组织起来的还稍显破旧的修道院暂时没有办法平安地度过即将到来的冬天。

    但还不算太晚,他决定帮助这座小小的修道院。

    在与琼斯女士谈完这段时间的状况后,两人敲定了过冬需要的生活用品和物资,以及送过来的时间。在旧屋走廊的檐下散步时,克洛瓦先生记起了事情的初衷。

    “最后一个问题,来自于本人冒昧的好奇心。琼斯女士,您怎么会选择一个这么偏僻荒凉的废弃旧庭院来组织起修道院呢?”

    老人扶着栏杆望向庭院里正在除草的孩子们,眼里满是柔和的光:“孩子们选择了这里作为容身之所,而我正好可以是一位修道院院长。”

    “感谢您,克洛瓦先生。感谢您的善举,我们至少可以顺利度过今年的冬天了。愿神护佑您与您的家人。”

    转眼三四年过去,克洛瓦先生每年都会资助琼斯女士的修道院,同时靠着琼斯女士的四处奔走,修道院也渐渐有了名气,大家都乐意帮助这位善良无私的院长奶奶,每次的神学宣讲结束之后,总有些贵族或是商人愿意捐赠不菲的金额给修道院用作修缮扩建和日常开支。

    冬天来临之前,她都会尽可能找到每一个在周边城镇里流浪的孩子带回修道院,庇护他们度过汹涌而来的严酷寒潮。

    于是,贵族们为了好名声争先恐后地花费大价钱帮助修缮修道院,而后大肆宣扬。平民们爱戴可敬的琼斯女士,他们期待琼斯女士的每一次免费的基础教育课,这能让他们了解更多的知识。城里小教堂的教长们都翘首以盼这位院长来自己的教堂作宣讲,这会让小教堂多收到不少献仪。

    或多或少的,大家推崇琼斯院长总有自己的私心,当资助与关心伴随着不同目的与算计如潮水般源源不断涌来时,一开始只因好奇心才进入庭院的克洛瓦先生的帮助,她格外铭记在心。

    于是当克洛瓦先生提出想让她为即将出生的孩子受洗祈福时,她立刻应下了请求。

    “让我看看孩子吧,克洛瓦先生。”老人跟着克洛瓦先生走进房间,里面传来孩子稚嫩细小的哭泣和女人低低拍哄的声音。

    克洛瓦先生带着老人穿过层层纱缦,来到夫人的床前,克洛瓦夫人正抱着孩子哼唱低沉温柔的旋律,见琼斯夫人走过来时,克洛瓦夫人欣喜地几乎要起身迎接了。

    “好了夫人,您刚生产完没几天,好好躺下休息。”琼斯女士连忙走上前让克洛瓦夫人重新躺下,而后接过孩子的襁褓,温柔地细细打量那张可爱的小脸,“我本该当天就来为这孩子受洗的,可惜这些天有急事绊住了脚,不过还好赶上了。”

    小婴儿在老人的怀里渐渐收住了哭声,好奇地睁大眼睛也打量起这个新面孔,浅红色瞳孔印出老人慈祥的脸。突然的,她咯咯笑了起来,伸小手晃动着想要抓住老人挂在胸前的十字架。

    “真是个可爱的孩子。”老人笑吟吟地把十字架吊坠塞进她的小手里,转头问一旁的克洛瓦先生,“她叫什么名字?”

    “她叫克拉里蒂,琼斯女士。”

    “克拉里蒂·克洛瓦,”老人低头亲了亲女婴的额头,“愿神护佑你,孩子,愿你一生得神加以恩惠与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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