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时光总是慵懒悠闲的,[雾月]的玻璃橱窗映着院子里火红的枫树,雾岛确和织田作之助在一起整理新到的草莓,忽然听见街道上传来一阵骚动。
伴随着"砰"的一声巨响,远处传来什么碎裂的声音,紧接着是人群惊恐的尖叫。
"发生什么事了?"藤原杏放下盘子,皱眉望向窗外。
太宰治懒洋洋地趴在沙发上,闻言抬起眼皮:"听起来像是......"
他的话音未落,店门突然被撞开。一个抱着诡异布偶的小男孩跌跌撞撞地冲了进来,黑白相间的短发凌乱地翘着,暗沉的瞳孔里盛满了惊慌。
"救、救救我......"
梦野久作紧紧攥着人偶的胳膊,瘦小的身体不停发抖。他的衣服和围巾上虽然沾着血迹,但看起来并不像受伤的样子。
藤原杏立刻就心软了,她蹲下身:"小朋友,你没事吧?"
"别碰他!"太宰治突然厉声喝道,一个箭步上前拦住藤原杏,"他是港口黑手党的'Q'。"
空气紧绷着,像随时可能崩断的弦。
梦野久作漂亮的眼睛弯起,发出诡异的笑声。他抱紧了怀中的玩偶。
"你们......也要把我关起来吗?"他的声音带着孩童特有的清脆,却让人不寒而栗。
织田作之助的异能突然被触发,在预见的未来中,整个店铺将陷入疯狂。他毫不犹豫地扑向梦野久作,却在即将触碰到男孩时停了下来,眼睛变成暗红色螺旋纹,转身攻向藤原杏。
"杏姐!作之助!"中原中也周身泛起红光,重力场瞬间笼罩整个店铺,"小鬼,你做了什么?!"
"不是我……是'它'……"梦野久作紧紧抱住玩偶,刀片深入他的血肉,他的眼泪大颗大颗地往下掉,"我不想这样的......"
店外传来杂乱的脚步声,隐约能听见港口黑手党成员呼喊"找到Q"的声音。
"麻烦了。"绫辻行人皱起眉头,"精神操控系异能,发动条件应该是破坏那个人偶。"
"让我来。"与谢野晶子不知何时出现在楼梯口,手术刀在指间翻转,"先让他失去行动能力就好了吧!"
"不行!"太宰治出声阻止,"他的异能是被动触发,任何伤害都会导致更严重的反噬。交给我吧。"他喊了中原中也一声,后者立刻心领神会,一个侧身将织田作之助推向他,太宰治触碰到织田作之助的瞬间,异能控制解除。
虎太郎炸着毛躲到柜台后面,江户川乱步则好奇地探出个脑袋观察着梦野久作:"唔......这孩子的大脑构造还真是特别呢。"
"现在不是研究这个的时候!"中也吼道,重力使脚下的地板已经开始龟裂,"外面的人要闯进来了!"
"为什么…你们…都要逼我!"梦野久作忽然扯下布偶的一条手臂,店内所有人的太阳穴都开始隐隐作痛。藤原杏扶住额头,眼前的景象开始扭曲变形。
千钧一发之际,雾岛确从厨房走出来,手里端着一盘刚烤好的曲奇。
"要尝尝吗?"他平静地问,仿佛没注意到店内剑拔弩张的气氛。
梦野久作愣住了。
曲奇的香气弥漫开,他停顿了下来。
"......给我的?"男孩怯生生地问。
"嗯,加了巧克力豆的。"雾岛确把盘子放在最近的桌子上,"不过吃之前要洗手。"
这过于平常的对话让梦野久作彻底呆住。他低头看看自己脏兮兮的手,又看看那盘金黄色的曲奇,眼泪掉得更凶了。
"我、我不会洗手......没有人教过我......"
藤原杏的心猛地揪了一下。她慢慢蹲下身,保持安全距离,温柔地伸出手:"要学吗?我教你。"
梦野久作突然剧烈颤抖起来,他死死按着自己额头:"不行!不能伤害他们!"
太宰治看准时机,一个箭步上前,牢牢抓住梦野久作纤细的手腕。"异能力—人间失格!",异能波动瞬间消散。
"搞定~"太宰治笑眯眯地说,顺手揉了揉男孩乱糟糟的头发,"小鬼,你该洗头了。"
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森鸥外带着黑手党成员已经赶到。爱丽丝气鼓鼓地踹开店门:"Q!你又乱跑!看林太郎怎么教训你…"
她的声音戛然而止。
店内,梦野久作正乖乖坐在小板凳上,让藤原杏帮他洗手。虎太郎好奇地凑过来嗅了嗅他的玩偶,被中原中也一把拎走。织田作之助在泡热可可,雾岛确往曲奇上挤奶油花,而太宰治正用绷带给玩偶扎蝴蝶结。
"这......"森鸥外难得语塞。
"森先生,"雾岛确头也不抬,"这孩子我们暂时收留了。"
"这恐怕不符合规矩。"森鸥外微笑,眼底却没有温度,"Q是港口黑手党的重要资产。"
"资产?"与谢野晶子冷笑,"你们管一个六岁孩子叫'重要资产'?甚至关押、囚禁他?森鸥外,你把他当什么了?!"
"为了横滨的稳定,这是必要的牺牲—"
"放屁!"中原中也突然爆发,钴蓝色的眼眸燃起怒火,"就为了这种荒谬的理由折磨一个孩子?!横滨的安宁应该靠我们所有人来守护,而不是囚禁一个无辜的孩子来维持!"他的拳头重重砸在墙上,整面墙壁应声龟裂。
森鸥外惊讶地看向他:"中原君,你这是在质疑港口黑手党的决定吗?"
气氛瞬间剑拔弩张。
"那个......"梦野久作怯生生的声音打破僵局,"我可以留在这里吗?就一会儿......"
他举起洗干净的小手,上面还沾着曲奇的碎屑:"我学会洗手了......"
森鸥外沉默良久,忽然叹了口气:"三天。"
"什么?"
"给你们三天时间。"他转身走向门口,"如果届时不能证明Q的危险性可控,港口黑手党会采取强制措施。"
爱丽丝冲梦野久作做了个鬼脸:"笨蛋Q,下次逃跑别搞出这么大动静!"说完蹦蹦跳跳地跟着森鸥外离开了。
店内一片寂静,直到虎太郎"喵"了一声,跳到梦野久作膝上。
"它、它不怕我?"男孩小心翼翼地问。
"虎太郎只讨厌太宰。"中也撇嘴,"这说明你比青花鱼强。"
"喂!"
藤原杏把热可可放在梦野久作面前:"要加棉花糖吗?"
男孩呆呆地看着杯子里升腾的热气,突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他紧紧抱住玩偶,眼泪浸湿了它的布面:"为什么......为什么你们不怕我......"
织田作之助轻轻拍了拍他的背:"因为恐惧会传染,但温柔也是。"
"说得好!"乱步突然蹦起来,"为了庆祝新人加入,乱步大人要吃三层草莓蛋糕!"
"谁说要收留他了?!"中也抗议。
"我赞成~"太宰治举手,"小鬼的异能很有意思,可以帮我测试新的自杀方法—嗷!"
藤原杏一巴掌拍在他头上:"禁止教坏小孩。"
梦野久作看着他们,眼泪渐渐止住。他怀里恐怖的玩偶不知何时恢复原状,安静得像一个普通的布娃娃。
夕阳将大地染成温暖的橙色。厨房里传来烤箱运转的声音,新的甜点即将出炉。虎太郎窝在梦野久作腿上打起呼噜,而男孩人生中第一次露出了属于六岁孩子的、没有阴霾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