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马没有暑假

    应该没有人会不喜欢暑假吧,尤其是天气还凉爽。

    英国的纬度可不低,再加上这房子本来也采光极差,白天照样阴嗖嗖的。住在这庄园的人永远都穿着黑咕隆咚的高定巫师长袍或礼服,层层叠叠,似乎也不会觉得热。

    但我会。光是动手把这一层楼的窗帘拉开绑起来,我都能累得上气不接下气。我忘了,牛马是没有暑假的。

    马家庄本该是个不错的住处,没有人的时候,我也会偷偷坐在柔软的丝绒的沙发上,喝一口加糖的红茶。这里的一切都高级也陈旧,似乎是魔法世界的时间流速更慢一些,才没让这上个世纪的古堡沾染历史的尘埃。在擦拭壁炉的花纹时我都能愣出神,繁复的巴洛克风格精雕细琢完全是昂贵古董,图案却又是并不现实的生物而无从鉴别。当然缝隙的污渍也十分难清理,随便弄一下应该不会被发现吧。

    可惜这样悠闲的个人时光也不会太多,因为这里的常驻人口在故事走到第五部时就逐渐翻倍,最后多到能开大会。这会儿除了小少爷假期住在家里,又还新添了一个刚从婴儿长大成人的没鼻秃头,和他的宠物小蛇小鼠。

    我其实一直在避免跟伏地魔打照面,主要是真怕他发现我是哑炮,直接给我啃了大瓜。

    好在原本在这里工作的另一个小精灵,名字叫弗伯,虽然他实在是老了、行动缓慢,但还是能做一些事的。所以,端茶倒水的工作仍然是它在负责,而我就只是需要打扫那无数个房间。

    弗伯经常跟我聊天,说他在马家庄干了多少年,说主人的储藏间里放了多少珍宝。他还说多比是个不错的孩子,虽然总咋咋呼呼的,他也为多比的自由感到高兴,只是觉得自己年纪大了不想折腾。

    此外就是漫长枯燥的家务,很难想象作为小精灵一天到晚有这么多活要做。这庄园的主人们也的确是傲慢,不管我们本身干得好不好,都总挑得出理由说出讽刺的话。好处就是他们纯骂,倒也不会像现代麻瓜社会那样假惺惺的巴掌加枣组合技pua,所以我也就可以纯恨,至少不用内耗。

    来到这里的日子逐渐增长,我几乎是要适应这份工作和这样的生活了。他们让我住在四楼一间不大的客房里,而不是小精灵所在的小屋,或许我抽到的身份牌并不是那么低微。这里的食物也还不错,不管是我做饭或是弗伯来烤甜品,我都可以先在厨房偷偷享用刚出锅的美食。等吃完了再拈两根菜两粒米,给他们做个中看不中用的法风摆盘,然后餐盘的魔法就会自行发动,将它们转移到餐桌。

    有时候我需要去照顾孔雀,它们的羽毛是那么雪白有光泽,还要为它们的尾羽涂上幼年独角兽换角时脱落的壳磨成的粉末,来确保这纯洁的颜色永远不会弄脏。

    我没法不说这其实是一份不错的工作。但唯一可惜的是,除了唠唠叨叨的弗伯,我并没有一个能与之说话的人。走廊墙上那些画像里还住着许多老奸巨猾的纯血先祖,时常用干巴巴的眼神瞪着我。所以就算是自言自语,我也不敢随便吐露——作为穿越者而掌握的大量超模信息,只有在心里默默整理。

    没办法,这偌大的庄园里根本没有可以信任的人,现在也没有合适的对外联络方式,即便我是一个全知的预言家也无处发挥。老马他们两口子本来就多疑,聘我过来那天就感觉不太对劲。他们总是满脸看我不爽,却又保了我好吃好住甚至发工资,肯定另有目的。虫尾巴也是老告密者了,一天到晚偷感很重到处乱蹿,我都怕他这会儿也变成老鼠在盯梢我。而剩下的人……对了,我突然想到,我还可以试试找那家伙啊。

    随着门口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路,一个长长的影子从我正打扫的休息间的门缝中溜进来。那正是在马家庄四处遛弯阴暗爬行的宠物大蟒蛇,纳吉尼。

    虽然刚来的时候经常会被她吓一跳,但经过这些日子的观察,我知道纳吉尼并不会在没有主人命令的情况下随便吃人。有时弗伯会帮忙喂她,一般是些血淋淋的、去骨的生鸡肉。

    “纳吉尼,纳吉尼!”来都来了。我鼓起勇气,尝试开口叫她,下意识竟然觉得是在叫家里的小猫,声音都夹起来了。但她并没有理我,只是优雅地靠着墙根爬行着。

    我觉得是时候该拿出点真本事了,不给她一点超出这个维度的震撼,电影也是白看。于是我蹲下来,小声地问她:“纳吉尼,五十年前的事情,你还能想起来吗?你一定还记得起,自己以前长什么样子?”

    话一说完,蟒蛇竟然真的停止了移动。我接着说了下去:“还记得那个男孩吗?在马戏团遇见的男孩。他后来,他——”纳吉尼开始盯着我,我有点紧张了,手心直冒汗。她澄黄的眼睛像灯泡一般,瞳孔缩成细细的一条线,仿佛也具有石化的能力,让我动弹不得。

    “他最后……找到家人了。”

    我小心翼翼地说完了这句话,然后紧闭上眼睛,看都不敢看。那条大蛇缓慢地爬到我身边,她冰凉的鳞片蹭到了我的脚踝,就这样轻轻游走着,在我脚下绕了一圈。

    我好像成功了。其实我一点不敢确定她能听懂人话,但或许只是因为中间过去的这么多年里,没人知道这是曾经的那个纳吉尼。所有人都理所应当地把她当作危险的蛇,除了蛇佬腔的继承者以外,并没有人尝试过与她交流。我很幸运,赌对了血咒兽人不会完全丧失人类时期的记忆。

    不过我本来也对此有所推测,比如“纳吉尼”这个名字,只能是她自己告诉伏地魔的,在阿尔巴尼亚的从林里,没有谁能替她传达这一信息。就连缅甸的黑蟒都能透过玻璃怀念自己的家乡,那无奈变成蛇的女人当然可以保有理智。至于这样的她为什么会选择效忠于第二代黑魔王,我也很想知道,但现在还不能轻易问出口,我也不确定能不能跟她进行这么复杂的交流。

    然后我伸出手去,小心地用指尖触碰了蛇鳞,纳吉尼没有躲闪,眼神也不再那么锐利。事情比我预想地还要顺利,那些少量但关键的词语用普通的语言说出来,竟成功让我获得了她的信任。

    但就在这时,休息间的门口却意外地传来了脚步声。透过半开的门缝,德拉科?马尔福站在那里,看着这一场面,苍白的脸狠狠地愣住了。

    不是!看着他尽量克制住表情的变化,大脑却飞速运转的样子,我好像猜到他在想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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